盧家駒又把他們帶回到辦公室裡,拿出自己的咖啡壺,親自給他倆磨咖啡豆煮咖啡,然後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等沈隆,一直等到下午五點多,沈隆才回到辦公室裡。
“還是六哥厲害,這事兒要是給我非得乾三天三夜不可,到了六哥這兒,大半天時間就給收拾地好好的。”盧家駒豎起了大拇指,誇讚了沈隆一番,然後沈隆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跟他們一起前往彙泉樓。
“六哥,原本按我的意思呢,是把嫂子,還有翡翠她們一塊兒請來,不過長鶴說今天既是給您道謝,又有大事兒要商量,今天先就咱們幾個,等過兩天我再請大家夥兒。”沈遠宜在車上還專門給他們解釋了一遍。
到了彙泉樓,進到包廂裡麵,等菜上齊了之後,霍長鶴先敬了沈隆三杯酒以示感謝,沈隆還是當初給沈遠宜說得那句話,不用太感謝自己,要是念著這件事兒,以後遇到誰有難處了,能拉就伸手拉一把。
“六哥仁義,我今天算是服了!”然後霍長鶴說起了正事兒,“兄弟我這次來濟南,既有公事,也有私事;這私事呢,不怕諸位笑話,我在東北有個媳婦,當年出國前家裡給說得,當初小日本占了東北的時候,我走的倉促,沒把媳婦帶上,然後她全家都投了小日本當了漢奸,登報和我解除婚姻關係,所以我這次來打算帶遠宜回金陵結婚。”
“要不是六哥搭手,我們倆說不定就沒有再團聚的機會了!我知道六哥忙,不一定能去金陵,所以過兩天等公事辦完了,我和遠宜就請諸位一起熱鬨熱鬨!”霍長鶴又提到了請客的事兒,這次的理由倒是不容拒絕,沈隆和盧家駒答應下來。
“說完了私事兒,咱們再說說公事兒。”霍長鶴繼續說道,“兄弟我得委員長看重,委任我來山東購買布匹用來做軍裝,一共三十萬匹,我想把這筆生意交給六哥你來乾。”
“政府采買布匹,為什麼不去魔都啊?從金陵到魔都更近吧?”沈隆問道,旁邊的盧家駒直給他丟眼神,這麼大的生意人家給了你接著就是,問這麼多乾嘛?
“六哥,這沒什麼蹊蹺的,東北淪陷之後,民眾對政府的腐敗很不滿,魔都的布價高,又是官商把持,偷工減料,政府不敢這麼乾了,所以委員長才把我派到山東來;這次政府給出的價格是魔都的九成,我聽遠宜說了宏巨染廠的情況,按照這個價格六哥還是有得賺!”霍長鶴直接把低價都亮出來了。
“那實際給我們的是多少?”沈隆又問道,他自然懂得這裡麵的門道,政府支出是魔都的九成,可經手的人總要吃飯啊,他們肯定要從中克扣。
“額。”霍長鶴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沈遠宜咬咬牙道,“我不管其它人是怎麼乾的,既然委員長把這個差事交給我,就得聽我的,就是魔都價格的九成。”
“長鶴啊,我知道你不貪,但有些事情可不光是自己。”沈隆說道,起碼現在的霍長鶴是沒什麼想法的,花生米給了他三百兩黃金,他都退回去了,雖然他最後還是拿了,可他的確沒有拿過其他錢。
“你可以不拿,但是彆人呢?你真都給了我可是會得罪人的!”就算是李達康,真當他不知道丁義珍的事兒?他也沒攔著吧?“照我說,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反正我這邊的成本比魔都那邊低,就算價格再降點我也能賺錢。”
“我陳六子是生意人,做生意肯定得想著賺錢,但我也是中國人,小日本占了東北,我就得從青島滾蛋,要是你們能稍微爭口氣,用這節省下來的錢多殺幾個鬼子,我也算是沒有白辛苦一趟!”沈隆越想越覺得霍長鶴從軍費裡麵多拿了三十萬有些不厚道,要是拿這三十萬來買槍炮,怎麼也能多乾掉幾個鬼子吧?
“六哥,我霍長鶴這輩子很少服人,現在對您可是服了!”霍長鶴終究不是西北那邊的人,在這方麵他的堅持並不強硬,經過沈隆這麼一勸就答應下來,“我自己那份就算了,其它有些人還是得給啊,彆看我是處長,可很多事情我說了也不算。”
“這三十萬匹布的款子,我這兩天就能給你打過來,不過要保證在二十天之內完工,而且顏色、質量也不能差了,生產完之後我就帶著這些布和遠宜一起去金陵;當然,六哥你這邊要是忙不過來,我也能幫忙拖上幾天,隻要不超過一個月就沒問題!”霍長鶴擔心要的布匹太多,宏巨染廠的生產能力跟不上。
“這時間的確有點緊,不過三班倒二十四小時開工,人歇機器不歇的話,估計也能染出來。”盧家駒盤算了下說道。
“倒也用不著那麼辛苦,要是都隻顧著這攤子事兒了,咱們其它布可就斷貨了,咱們的飛虎牌新布剛投放市場,在這個時候斷貨可不好,會影響名聲的;我看這樣吧,不如分十萬匹給趙家的三元染廠好了。”沈隆又不欠他們什麼,給十萬就差不多了,剛好符合宏巨和三元染廠的規模比例。
“至於坯布也不用擔心,苗先生剛從日本人那兒搶了一波生意,現在他的紡織廠坯布多得是!”這時候就不用再問藤井買布了,要不然給果軍做軍裝,卻要用日本人的布,這事兒說出去多難聽啊。
“六哥,這下東初他們欠你的人情可就欠大了啊!回頭非得讓他好好請咱倆喝幾杯不可!”盧家駒讚道。
“先前都說了,現在是咱們中國商人和日本商人的戰爭,霍將軍他們在戰場上打仗,咱們在商場上和他們乾!霍將軍這筆生意我們也能賺不少,等於是替咱們積累了足夠的軍火,正好和訾文海好好打一場!”接下來估計要打價格戰了,多儲備點資金總是好的。
“好,祝六哥旗開得勝!”霍長鶴舉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