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
金色光芒大炙,猶如一輪大日。
源源不斷的光輝,不斷的灑落,招展著不凡。
陳副百戶神色恍惚,此刻站在神域中,茫然四顧的看著連綿的宮殿,一座座宮殿氣勢磅礴,巍峨聳立於前方。
仿佛置身於皇宮之內,美奐絕倫,富貴奢華,不斷映入陳副百戶的眼中。
駐足於神域入口,陳副百戶良久,雙眸中的迷茫消散,一雙眼睛猶如雄鷹,銳利之光似一柄利劍,一隻手下意識的已經按在了自己腰間上,此刻卻是撲了空。
腰間三尺青鋒,哪怕是睡覺,都是劍不離身,但此刻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對!”陳副百戶低聲的念叨了一句,旋即就洞悉自己的處境,作為龍華郡百戶所副百戶,自然不是庸庸碌碌之輩,要知道應華洲可不是下州。
大周三十六州,應華洲為上州之列,添為九州之一。
上州者,為九州!
陳副百戶迅速掌握了自身狀態,此刻自己竟然陰魂離體,目光中閃爍出寒意,自己竟然被人拘魂,寒意演變為忌憚。
陳副百戶外功大成,隻差一線即可演化出氣血,成功步入氣血境。
一身血液哪怕不如氣血境至剛至陽,但也不可小窺,能夠把自己拘魂者,普通凶鬼可做不到,不是道行有著八九年的老鬼,就是真正的十年道行的紅衣凶鬼。
陳副百戶踩踏著地麵的玉石,一步步向前走去,凝視著前方巍峨的大殿,看著牌匾上書靈霄殿三字,陳副百戶銳利的雙眸,凝視著大殿中端坐於金椅上麵的光影。
那一道光影,散發著淺紅色光芒,隱約可見一條蜿蜒流轉的灣水,正不斷的流淌,隨著陳副百戶注視,無數密密麻麻的紋路,開始不斷勾畫在一起。
一股刺痛,瞬間爆發,陳副百戶旋即低下了頭顱,雙眸中浮現出點點的紅色,伸手輕輕一抹雙眸,陳副百戶腦袋中的刺痛開始減輕。
神,不可直視!
一股明悟,不知道為何在腦海中誕生,此種訊息像是陳副百戶與生俱來,生而知之。
但陳副百戶曉得這不對,是湖神,不,灣神的詭異。
心底有著寒意,小看對方了,陳副百戶知道自己白日孟浪了,因為王家的事情,直接尋找竇家麻煩的事情大錯特錯。
本來按照陳副百戶本意,這一次王家出事,儘管沒有證據,可值此時期,鬼物行凶,實在是太過於巧合了,說是和竇家沒關係?誰能夠相信?
所以趁勢把竇家拿下,把事情弄到湖神身上,徹底的解決掉竇家這隱患。
自己被竇家抓住的把柄,在這關鍵時期,就算是被捅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最多認為竇家胡亂攀咬而已。
但現在陳副百戶把此想法,斬的乾乾淨淨,竇長生,那是我老弟。
“拜見尊神!”
陳副百戶鄭重躬身一拜,識時務者為俊傑,久在官場為官的陳副百戶,並不是不懂。
躬身一拜,眼前一切場景如同雲霧一般,全部都煙消雲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瀧澤縣城中一處廂房,陳副百戶豁然的翻身而起,一隻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麵,銳利的雙眸看著眼前黑暗的房屋,不由的端坐下來,一隻手依然緊緊的握著劍柄。
“回來了!”
陳副百戶靜靜的念叨了一句,旋即放鬆下來,額頭上麵已經布滿了汗水,汗水順著鼻梁不斷的流淌下來,剛剛一幕短暫,但給陳副百戶帶來極大的壓力,幸好這是虛驚一場。
腦海中回想著剛剛的一幕。
那連綿的宮殿,巍峨聳立的大殿,玉石鋪地的地麵,莊嚴肅穆的同時,也儘顯奢華富貴。
不由的幽幽一歎,把手中長劍放在了床邊,自己緩緩的躺下來,但陳副百戶曉得自己這一夜要失眠了,剛剛的一幕幕,絕對不是幻覺。
這是對方給自己的警告,心中惱怒的同時,卻也是懼怕。
自己為副百戶,從六品的官職,此地不是荒郊野外,正處於瀧澤縣城中,瀧澤縣官氣,會自然而然的對自己庇護。
哪怕自己不如文官,像是周誌清這樣的瀧澤縣令,主政一方,和地方官氣相連。
官氣庇護有限,可自己官位在這裡,這神能夠把自己魂魄輕易拘走,已經招顯出了不凡,官氣對神的克製遠不如鬼物。
神和鬼不同!
“太初有道,神與道同!”陳副百戶念叨了一句,旋即緩緩搖頭,語氣微微不屑講道:“不過是道佛兩脈再添一脈。”
“人皇龍氣之下,也要俯首稱臣!”
要是太祖年間,不,就算再往前數二十年,此神膽敢拘魂一位懸鏡司副百戶,自有千戶所派遣強者前來,千戶所不行,那麼自有金章懸鏡使等等,直至到首尊。
可惜,現在長水郡反王作亂,應華洲懸鏡司千戶所人手吃緊,這神能夠相當於紅衣凶鬼,武道先天境界的強者,隻要對方不主動屠戮一方。
像是此番王家覆滅,沒有確鑿的證據,就算是百戶所上報上去,千戶所也會置之不顧。
大周已經不同以往,天下三十六州,處處皆有邪祟鬼魅作亂,不會招惹此等強者,像是道佛兩脈的強者,在懸鏡司中地位也比十年前提升幾倍。
太祖年間的法令,道佛二脈強者,止步於銀章懸鏡使前,最多隻是百戶,可如今休說銀章懸鏡使了,就算是副千戶也比比皆是,千戶不久後可能都會有。
現在這一個案子,也隻能夠暫時拖著了,王家自己去過,有鬼氣殘留,是一位紅衣凶鬼,拿此神當做凶手了結滅門案的想法破滅。
陳副百戶打算如實上報上去,這一次的案子陳副百戶無能為力,就算是百戶所中的劉百戶也不行,紅衣凶鬼這是要千戶所派遣強者才能夠解決的。
此事不會這麼算了,等到長水郡反王剿滅,王家一案會徹底的徹查,要真是此神為之,自然不會讓對方肆無忌憚逍遙下去。
陳副百戶一夜心事重重,開始思考著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