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裡的距離,看似不遠,但在道路平坦的官道上,即使是千裡良駒縱馬疾馳也需一柱香的時間。
而放在山巒之中,則就算是經驗豐富的山民,也需兩三日的功夫才可翻越。
大軍行走翻山越嶺,更是需要半月有餘!
而對於道基修士來說,十餘裡地,卻不過是他們的區區一個飛縱而已!
道基修士曆來罕見,世人隻知其強,卻甚少有真正了解其強悍之處的。
此即在遊仙山附近,卻有著數道遁光在演繹著他們的恐怖威能。
那縱橫交錯的遁光、劍影,一個閃現就是十餘裡之地,幾個碰撞就越過了重重山巒。
那道道矯健的身影,在天際雲層中飛快移動,彼此追逐、碰撞,每一次正麵交手,都能引發悶雷滾滾延綿巨響。
逸散的劍光流影,劃過山岩,就是一道道深達幾十丈的光華裂痕。
毀山之威,他們幾乎抬手即是!
那些修行日淺,心有傲意之人,此即親眼目睹道基之威,無不目晃神迷,不能自已。
往日的自大之意,也消散一空。
道基與練氣,雖然彼此之間隻是相差一個境界,卻是天壤之彆!
彆說與之交手,就是插手其中也幾乎沒有可能!
這些個道基高人,他們遁術驚人,施展的法術、禦使的法器也威能浩瀚,旁人就是跟上他們的動作已是千難萬難,更何況插手其中?
道基修士的對戰,隻是餘波也非常人可以承受,此即附近的其他修士,早已做人飛鳥散,各尋隱秘之地藏了起來。
在一處山頭,幾道人影正躲藏在茂密的林木之中,朝著上方那道道遁光眺望。
“蘇師兄,前輩他們能贏嗎?”
一個清脆之聲響起,卻是周倩看的心驚肉跳,忍不住開口詢問蘇易真。
眾人中,以蘇易真修為最高、眼力最強,而且他有道基高人教導,對道基修士的實力也了解最深。
也最了解眼前的戰況。
“放心吧!”
蘇易真聲音舒緩,不疾不徐,讓人聽了心中就是一安。
“滄浪羽士李明?李前輩、斬鯨客甄有妄甄前輩,他們兩位一攻一守,穩坐釣魚台,不會輸的。”
“呼……”
周倩輕拍胸口,喘氣發聲:“那就好,那就好!現在他們三個打兩個,等石前輩趕到,有他們好看的。”
“也彆太大意了。”
蘇易真輕搖頭顱,道:“現在是沒事,但附近各家高手都有不少,就看誰能最先趕過來。雖說咱們人多,石前輩更以遁術快著稱,但戰機瞬間百變,不到最後萬萬不可心存僥幸。”
“說不得……”
他頓了頓,繼續開口:“到了最後還需咱們這些人扭轉戰況也說不定。”
“嗯。”
眾人點頭,也都是定下心來嚴陣以待。
卻說天上的戰況,從一開始的混亂廝殺,現今已是分成了兩批。
那木頭小人地節被人圍殺,眼見逃脫不得即將魂飛魄散,卻是投了仙盟一方尋求庇護。
他本是雲鶴宗道基修士,又身懷玄清仙宗失傳的神通秘法,更是此事的關鍵人物,仙盟的高手如無必要,自然也不願意傷他性命。
至於圍攻的一方,則是少女模樣的魔門妖女鐘穎,和一位整個身軀都被一件黑袍裹得嚴嚴實實的涼國法師。
此外還有一背生雙翼,宛如猛虎一般的妖仆!
鐘穎禦使的乃是一件白骨鎖心錘,那一個個白森森的頭顱帶著股股黑煙在天際穿梭,陰森鬼氣彌漫天際,與她俏麗清純的麵容毫不相仿。
白骨鎖心錘乃是陰羅宗七寶之一,僅排在玄陰聚魂幡之下,煉製困難,需七七四十九個命格體質各異的頭顱熔煉,曆來少見。
但一旦煉製完成,卻是威能強悍,鐘穎據說成就道基不足百年,卻能死死壓製仙門的老一輩道基修士滄浪羽士,就是因為這件法器之故。
而那涼國法師善使水法,黑袍下雙手點動,就有水波流轉,滔滔不絕殺向斬鯨客甄有妄。
那水波在遠處看毫不起眼,實則道道都堪比河流,內裡水液渾濁,更有腐骨銷肉之能。
水流撞來,即使是百煉精鋼也不及一衝,上品法器被它一卷,片刻間也會靈光儘失化為凡物。
而且那水流極快,更是一出就是幾十道,漫卷天際幾不可擋。
至於那飛虎妖仆,應是眾人中實力最弱的一位,不過速度卻是第一!
俗語有雲:龍從雲、風從虎。
此虎背生雙翅,對操風之能更為精湛,飛撲之中颶風相隨,在場中縱躍不定,如數畝之大的風旋來回撲擊,也是極其難纏。
而且它皮粗肉糙,更有一層玄奧符文籠罩周身,也是唯一一位能以肉身硬抗法器的存在!
此即吼聲連連,禦使著無儘狂風瘋狂撲擊,一時間也是凶威赫赫。
仙盟這邊,兩位道基都是老一輩的修士,法力高深,戰鬥經驗更是豐富,雖然不顯山不露水,卻穩紮穩打,絲毫不落下風。
斬鯨客禦使著一套飛叉,分散離合變換不定,以精妙劍訣把一應攻勢儘皆擋下,偶有反擊,都能讓對手手忙腳亂一陣。
滄浪羽士手捏劍訣,禦使的螢雪劍也是精妙無雙,配合著同伴守得嚴絲合縫,不漏絲毫破綻。
偶有突入進來的餘波,也有老老實實被兩人為主的木頭小人地節對付。
一時間,上方雖然戰況激烈,但卻陷入到了膠著之中。
就如蘇易真所言,一切就看哪麵的支援來的更快,似乎隻有如此,才會打破平衡。
“咦!”
卻在此時,立在樹梢的丁靜突然發出驚疑之聲:“那是什麼?”
眾人雖看不見她伸手的動作,卻也看到了讓她發出驚疑的原因。
在諸位道基修士戰團的外圍,逼近飛虎妖仆的地方,突然冒出一股閃亮之光。
那光芒一閃一閃,如同一麵反射著日光的鏡子,每一個閃動,都耀人雙目,極其顯眼。
“我怎麼看著……”
有人小聲嘀咕著開口:“那東西,怎麼那麼熟悉?”
“確實熟悉!”
蘇易真皺眉開口:“那是明光鎧,是孫恒,他在那裡想乾什麼?”
“孫大哥?”
丁靜麵色一變,急急探頭,卻因為彼此距離太過遙遠,隻能乾著急。
“他在做什麼,這可是道基修士的戰場!”
有人冷笑:“我看他是得了失心瘋,莫不是想著插手道基修士的對戰之中吧?”
“這個……”
蘇易真眼眸閃動,道:“似乎他的打算就是如此?”
“什麼?”
眾人齊齊大喊。
“你們看。”
蘇易真不慌不忙的朝遠處一指:“那猛虎妖仆忍不住了,要對他出手了。”
說完又是搖頭:“真是無知者無畏,這人這是自尋死路,可惜了,武道先天後期可是少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