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 決定權(1 / 1)

手術直播間 真熊初墨 1085 字 1個月前

那人捂著手,一臉怒氣,但不敢在範天水麵前發作。

“俺們的閨女,俺們咋還不能說話了?”患者的母親,一個看上去將近五十歲的中年女人,尖聲吼道。

她說的這句話,是鄭仁最怕的。

雖然不知道法律相關條款,但鄭仁明白,親生父母無論怎麼說都有比自己更大的優勢。

可惡,葛律師的電話怎麼還不來!

“呦嗬,你是誰呀。”蘇雲在一邊打完電話,走了過來,“你是患者的父母,證據呢?這年頭,騙子可多。”

患者的父母怒氣上湧,但有範天水小山一般站在一邊,他們即便是有怒氣也沒辦法直接發作。

一個戶口本拿出來,鄭仁緩緩的翻閱,儘量拖延點時間。

患者叫杜春芳,一家四口,還有一個弟弟。

“你們的身份證呢。”蘇雲見鄭仁的動作很慢,馬上猜到他的意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找出各種理由和借口幫鄭仁拖延時間。

其實鄭仁也不知道拖延時間有什麼用處,他沒有處理這種問題的經驗,隻是憑著一腔熱血,拖延一分鐘是一分鐘。

反正該打的電話都打過了,具體如何,要看那杜春芳的命夠不夠硬。

翻看身份證,對照戶口本,鄭仁慢悠悠的,並不著急。其實,他心裡麵的火氣很大,急的血壓都和身高一邊高了。

狗日的葛律師,還特麼不打電話呢?!

手頭的事兒,再怎麼敷衍、拖延,不到十分鐘也就結束了。他打個電話,就算沒什麼幫助,至少也能再拖延幾分鐘。

患者母親責問道:“你們到底想要乾什麼!趕緊的,把俺閨女送出來!”

“再不送出來,我們可要報警了!”患者父親說到。

“叮鈴~”電梯門打開的聲音響起。

隨後,一個西裝革履的身影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嗯?葛律師?他怎麼還在海城?

鄭仁楞了一下,本來想接電話後谘詢一下,沒想到林嬌嬌直接把葛律師給扔了過來。

“葛律師,這麵!”鄭仁招手。

葛律師文質彬彬的臉上泛起笑容,略帶諂媚,來到鄭仁身邊。

“鄭總,發生什麼事兒了?有人鬨事?”葛律師掃了一眼麵前的人,問到。

“沒有。”鄭仁道,隨後小聲給葛律師把情況說了一遍。

“你們,以為自己是父母,就能為所欲為了麼?”葛律師聽完鄭仁的話後,不動聲色,不屑的看著杜春芳的父母,那股子鄙夷的勁兒誰都能看出來。

“你是誰?”杜春芳的父親氣勢已沮,疑惑問到。

“我是律師,帝都的律師,專門打這種官司的。你們這種人,我見多了。”葛律師和人說話,也極為老練,當什麼人說什麼話。

杜春芳的父母一聽是律師,一下子就慫了。雖然他們這輩子也沒見過律師,但並不妨礙他們知道律師是專門負責打官司的。

“為所欲為!踐踏法律!你們以為海城是你們鄉下?隻要肯不要臉的鬨事,就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葛律師也不和他們講道理,先把幾頂大帽子扣上去。

蘇雲撇嘴。

鄭仁察言觀色,覺得杜春芳的父母似乎慫了,心裡略安穩。

“鄭總,我要見見當事人。”葛律師道。

“好。”鄭仁決斷明快,也知道葛律師說的未必是真的。當著患者家屬,好多話都說不出來。

說完,鄭仁領著葛律師進了ICU。

蘇雲跟在後麵,回頭瞥了一眼杜淳的父母,眼神凜冽。

“鄭總,患者意識清楚麼?”進來後,葛律師馬上問到了事情的重點。

“呼吸機輔助狀態……蘇雲,杜春芳有意識麼?”鄭仁問到。

“鎮定狀態。”蘇雲用最簡單的話說到。

“那就麻煩了。”葛律師冷靜的說到:“法律層麵上講,患者沒有自主意識的時候,愛人和父母有監護權,可以決定是不是要放棄治療。”

鄭仁心裡一涼。

“沒有彆的辦法了麼?”鄭仁心存僥幸的問到。

葛律師緩緩搖了搖頭。

“……”鄭仁無語。

他相信葛律師的專業能力,要不然那時候也不會坐在交警大隊的辦公室裡,睥睨四方,大有說在座都是垃圾的架勢。

可現在連葛律師都說沒辦法。

“喂,你們搞錯了吧。”蘇雲皺眉,道:“瞎說什麼呢。”

“嗯?”鄭仁任由蘇雲噴自己,馬上回想到底哪裡搞錯了。

“患者隻是長時間用呼吸機輔助呼吸,避免躁動,所以用鎮定劑鎮定。又不是腦出血,沒有意識。”蘇雲道。

“能恢複?短時間就可以!”葛律師馬上說到。

“可以。”蘇雲道,一招手,徑直往ICU裡麵匆匆走去。

鄭仁希望大增,指導葛律師換無菌服,然後兩人隨著進入ICU。

“患者用的咪達唑侖,50mg持續泵入,鎮定用。”蘇雲已經看清楚了醫囑,然後和鄭仁說到,“如果需要,用氟馬西尼咪達唑侖當做拮抗劑,4mg肌肉注射。”

猶豫了一下,蘇雲又說,“這個量略大了一點,不過考慮患者年紀比較輕,又麵對的是這種事兒,所以我還是推薦這個劑量。”

“稍等。”鄭仁道,隨後看向葛律師,問到:“需要什麼簽字的文件吧。”

“嗯,這裡有打印機,等我拿手機當熱點,下載一份文件,略作修改打印出來,讓患者簽字就可以生效。”葛律師說到。

鄭仁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ICU的醫生、護士都看傻了眼。

這麼快就把律師給拎到ICU裡來辦理文件了?

鄭總可以啊。

ICU對這種事情不是很陌生,一些臨終的老人在ICU簽署遺產分割的文件,需要留下影音資料的。

不過像這種讓患者自己決定有誰來定,是不是要拔管的事兒,還第一次遇到。

“有可以相信的人麼?”葛律師見慣了陰暗麵,加上時間緊迫,他馬上又問了這麼一個尖銳的、讓鄭仁頭疼的問題。

那個年輕人,可以相信麼?

鄭仁猶豫了一下。

正猶豫著,ICU裡麵的大門打開,老潘主任和醫務處周處長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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