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賞賜(1 / 1)

齊歡 雲霓 1147 字 1個月前

順天府大牢裡,謝雲聽到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抬頭看過去,衙差壓著幾個人走過來,那一張張麵孔讓他十分熟悉,他的心也漸漸沉下去,而後他卻又笑起來。

“你在笑什麼?”黃清和的聲音響起。

謝雲抬起頭:“恭喜大人這麼快就讓案情有了眉目,大人年紀輕輕如此,將來想必前程無量。”

“謝雲,”黃清和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遮掩不住,不如全都招認出來。”

謝雲揚起嘴角:“黃大人從小吃了不少的苦頭吧,十年寒窗好不容易高中入仕,終於坐到通判一職,這些年可領悟到了些什麼?”

黃清和皺起眉頭不說話。

謝雲道:“貧苦出身,就算做了官也不過還是如此,以為有了官位可以孝順老娘,在人前光鮮,可惜最終還是沒有人能看得起你,你上衙之後,老娘每日躺在床上呼喚你的名字,若是得不到你的回應,她就會四處去尋找,你雖然用銀錢讓相鄰的大娘去照看,可畢竟有照顧不到之時,說不定你的老娘摸到了外麵,正好街麵上有人騎馬過來,來不及拉住韁繩,馬蹄從你老娘身上踏過。”

黃清和手一抖,看向謝雲:“這就是你行凶的原因,你是旁支子弟不被族中重視,彆人可以輕賤你,可你不能輕賤自己,隻要你走正途,不論貧富,至少能落得心安。”

“你心安嗎?”謝雲笑容有些怪異,“你在這裡,你那老娘隨時都可能死於非命,說到底你如此辛苦,卻還是沒有讓她過上好日子,相反的那些生下來就身份高貴的子弟,他們又付出過什麼?

醉生夢死?三妻四妾?

順天府通判,官職說的倒是好聽,遇見了大事,不過就是替罪羊,黃大人,”謝雲的聲音漸輕,“我勸你一句,是時候該為自己想一想了,我不會落得好下場,黃大人你也是一樣,丟了官職不說,萬一老娘忽然死了,你可要後悔。”

黃清和麵色一沉:“你在威脅本官。”

謝雲抬起手:“黃大人言重了,我如今身陷囹圄,任人宰割,哪裡能威脅到黃大人您,我隻是比黃大人看得明白些。”

“他就是這樣說服你的嗎?”黃清和突然開口。

謝雲表情微微一滯:“我不懂黃大人的意思。”

黃清和道:“那個你追隨的人,會不會來救你出去?我想應該不會,若是這樣他豈不是暴露了自己,你現在已經被他拋棄了。”

謝雲眼睛中並沒有恐慌:“黃大人,您可能錯了,我沒有追隨誰,我隻是為我自己做事,不能因為你是通判就隨意給我扣上罪名,若是你陷害了我,那可是要遭到報應的,你們都會為我陪葬。”

謝雲的笑聲在大牢裡響起。

黃清和轉身離開,躲在角落裡的徐清歡也跟著黃清和一起走了出去。

“徐大小姐提起王允背後之人,我還有些懷疑,總覺得那人不一定存在,”黃清和說著抿了抿嘴唇,“如今看謝雲這般,現在我也覺得是有一個人在操縱著他們。

那人能夠掌控王允,知曉西北的戰事,並且對張玉琮在常州的私運生意一清二楚,可見此人身份不低。”

徐清歡道:“除了這些,那人對當年的魏王案也了如指掌。”

黃清和更加鄭重:“可能在魏王案時,他就身居高位,又或者他讓王允和手下人,將一切查明才加以利用。”所以不光是皇親國戚,達官顯貴,很多人都有嫌疑。

徐清歡沒有說話,前世李煦追查了那麼久,那人就像是水中的一輪明月,看得到卻抓不著。

今生她會這樣容易就將那人的真麵目揭開嗎?

就好像是博弈,終於她吃掉了對方一顆棋子,乘勝追擊就能揭開那人的真麵目。

黃清和道:“現在隻要追查謝雲案的線索,應該會有進展。”

“希望如此。”

徐清歡離開了順天府,坐上馬車,徐清歡閉上眼睛思量一切,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然後露出嘲弄的笑容。

她會不會是哪裡做錯了,如果能有一個人與她一起整理線索,或許……

徐清歡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宋成暄的麵容。

查案遇到難題,她還真的很想念宋成暄,他總是能在關鍵時刻提醒她,如果宋成暄在這裡她會輕鬆許多。

他現在應該已經身在泉州。

大戰一觸即發,她被謝雲的案子絆住,可能無法去常州了。

徐清歡思量到這裡,外麵傳來聲音道:“大小姐,宮中來人了。”

徐清歡掀開簾子,一眼看到了站在外麵的內侍。

“安義侯府大小姐,”內侍道,“太後娘娘請您過去說話,事不宜遲,您就跟著咱家走吧。”

……

慈寧宮內。

太後娘娘坐在軟榻上,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

宮人手中捧著托盤,錦緞、頭麵一應俱全,徐清歡行禮謝恩:“臣女謝太後恩賞。”

“起來吧,”太後道,“不必拘禮了,哀家告訴你蓉曉之事,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將案情查明,還將那罪魁禍首下了大獄。”

說到這裡,太後微微點了點頭:“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徐清歡低頭道:“此案還有許多疑點,要等順天府取到證物才能定案。”

“慢慢來,”太後道,“這已是很不容易,哀家很喜歡你這樣的孩子,若是有時間可以常常進宮陪哀家說說話。”

徐清歡應了一聲。

從慈寧宮中出來,徐清歡跟著內侍前行。

剛剛跨過兩個宮門,徐清歡一眼看到一頂小轎停在那裡,幾乎沒有思量,她立即向後退了兩步。

慈寧宮乃先皇後妃居住之地,是個清淨之處,離宮門比東西後宮還要稍遠些,平日裡內命婦坐肩輿前來,年長的皇親女眷會以小轎代步一段距離,似她這樣的外官之女,隻能徒步前行。

如今有一頂轎子在此處,要麼是有人等著太後娘娘召見,要麼是有意的安排。

無論哪一樣,她都不能貿然靠近,應該事先問清楚。

徐清歡想著正要問內侍,內侍卻已經先開口:“大小姐不必驚慌,這頂轎子是給您乘坐的。”

“無功不受祿,”徐清歡道,“照例不該如此。”

“那也不一定,人生際遇誰能說得清楚。”一個人說著話走過來。

徐清歡抬起頭,看到了一張笑臉。

那是皇上身邊的內侍馮順。

“徐大小姐,”馮順笑道,“您這一看就是富貴榮華的麵相,說不得將來還有更大的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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