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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熱的太陽被雲朵遮掩住,天頓時暗下來,一陣風襲過,讓所有人感覺到了寒意。
西北的天氣變化很大,也許剛剛還惹得人汗透衣衫,轉眼之間就會讓人想要多添一件氅衣。
酒肆裡的眾人剛剛聽到這樣一樁案子,更加覺得遍體生寒,有人開始頻頻舉杯以壯膽色。
“那婦人被殺的地方就在這裡不遠?”有人開始問道。
講述這樁事的人點點頭:“本來從這裡向西路最好走,就是因為總出事,不少商隊都寧可繞路,雖然多花費些時間卻也值得。”
“我們要不要也繞路啊。”
“是啊,萬一遇到那女鬼可怎麼辦?貨物能找到,人命卻要不回來了。”
“要不然就逗留這裡一晚,明日改路吧!”
酒肆中的人開始議論起來。
“既然是這樣,為何你不繞路,也要從這裡走呢?”
一道聲音傳來,屋子裡的嘈雜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看過去,隻見一個少年走進來,他穿了件寶藍色衣衫,一雙眼睛如皎月般清澈明亮,臉頰細致白皙,眉宇間透著一股的英氣,站在人群中十分顯眼。
發現所有人都望著他。
“就要下雨了,”少年微微一笑道,“無論走哪條路,恐怕都要耽擱一會兒了。”
大家這才注意,那少年身上裹挾著一抹濕氣。
“哥。”方才先一步進門的小少年立即迎了上去,那黑胖的小子也端了杯茶給那少年。
眾人這才看出來,原來這三個孩子是一家的。
講述婦人案子的漢子也鬆了口氣,不過就是幾個孩子而已,無意與他們爭口舌,於是擺擺手就準備離開:“我給東家做事,自然要聽東家安排,怎可自己隨意改路,我說這些原本也是你們想聽,至於如何選擇都要看諸位自己的了。”
“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鬼神,”少年道,“相反的如果選錯了路才可能會出大事。”
本欲離開的漢子立即停下腳步,皺眉看向少年。
少年道:“今年雨水多,商路斷了兩個月,許多貨物價格已漲了一倍有餘,誰先將貨物運到誰就能賣上高價。”
漢子皺眉道:“你是說,我說這些是為了讓彆人繞路,這樣我才能搶到先機?”
少年沒有回答漢子的問話:“我不知道,反正我到了這裡,絕不會改路,損失了本就握在手中的利益。”
“哼,”漢子冷聲道,“我好心勸你們,你們卻不肯聽,一群孩子自以為是,難道你們家大人沒說過,財不露白的道理?
大家都知道西邊漲了一倍的貨物是香料,你等於告訴眾人,你們運送的貨物皆是香料,讓有心人知曉了,定會惦記。”
漢子說著還不停地搖頭,仿佛已經預料到不好的結果,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家中大人任由他們胡鬨。
“若真是有女鬼,我們這一趟定然除掉了她,不讓她再為禍人間,”年紀稍小的少年道,“今日這條路上有事,明日那條路上出差錯,難不成大家因此還要放棄行商不成?不怕告訴大家,我們帶了天師道長一起前行,若然有鬼物也會打得她魂飛魄散。”
眾人又覺得這少年的話也有幾分道理,還是有人忍不住勸說:“就算走那條路,也不要節外生枝,到底是年輕人不知危險。”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這世上總是不缺這樣的人,仗著家中有些錢財不知天高地厚,任意妄為,真的吃了虧就悔之晚矣。
眾人說著話搖頭紛紛離開。
那小少年見狀立即招來夥計:“你與我們仔細說說那婦人的事,小爺們定然不會虧待了你。”
小少年說著拿出一錠銀子擺在夥計麵前。
“幾位爺,”夥計看著銀子吞咽一口,卻又膽怯地看向掌櫃,“你們就彆為難小的了,方才那位客官已經說得很清楚。”
“那婦人屍骨埋在哪裡你可知曉?”小少年說著從袖子裡拿出一張輿圖來,“告訴我們,我們想要去瞧一瞧,我就不信這世上哪有許多鬼魅之事。”
夥計又看了一眼那銀子,這才抬起手指過去:“就在這附近,不過……幾位爺還是聽句勸,不要過去,那是真的有問題。”
夥計說完拿著銀子就要走,小少年意猶未儘就要伸手去拉扯夥計。
“從秀,”年紀稍長的少年立即將小少年喊住,“好了,已經問得夠多了。”
齊從秀這才重新坐回來。
“大哥,”齊從秀道,“我們何時動身?”
少年看先窗外,天越來越黑,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他微微蹙眉,仿佛突然間心事重重。
“大爺,貨物都放好了,您就安心吧!”管事上前向少年稟告。
少年點點頭:“你們先歇著,看看大雨什麼時候能停,雨停了我們就前行。”他們這支商隊對外說是從東南而來,於是用了宋家的名頭,對外大家都喚他:公子或是宋大爺。
齊從秀湊上前:“大哥,你是不是覺得案子有些棘手?”
不,正好相反,他故意與人起衝突已經引起了犯人的注意,他們大庭廣眾之下說去抓女鬼,那犯人會利用這一點向他們下手,日後將一切都推在那女鬼頭上。
接下來他們隻要繼續前行,等待犯人前來就能將他們抓個正著。
少年悠悠地歎了口氣,在宮中時聽說這樁案子,幾乎立即勾起了他的好奇之心,一個鬨鬼的傳言將所有案子聯係在一起,乍聽起來好像真的與鬼魅有關,可見犯案的人十分聰明,擅長利用這些為自己做遮掩,於是他興衝衝地前去父皇麵前,要求前來查看案情。
一來想幫朝廷破案為死者申冤,二來也想見識見識這犯人,三來覺得這困擾刑部尚書黃清和的案子,定然有它的特彆之處,其中說不得還有什麼隱情……
誰知來了之後,很快就發現了玄機,照這樣一來很快就能將犯人拿下。
一切太過順暢與他預料的有些出入。
仔細想起來,他可能是故意被人支出了宮門,有人嫌棄他太過礙眼,找了個機會直鉤釣魚,讓他自己請求前來破案。
從一開始他就上了當,齊諶腦海中浮現出父皇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禁端起茶抿了一口,薑還是老的辣,怪不得母後那麼聰明,當年還是被父皇騙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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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