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府,大明皇帝行在。
幾騎來自北京的快馬,給駐軍鳳陽的朱由檢送來了“大清國即將成立”和“日清有可能會勾結起來瓜分朝鮮”這兩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這下可把正在鳳陽府“訓練人質”的大明崇禎皇帝朱由檢給嚇了一跳!
“大,大清,怎麼還有大清國?日本國怎麼,怎麼也起了歹心了?”
在鳳陽皇城內一座修繕一新的宮殿裡麵,因為下雨還沒有出去監督一幫“人質”進行軍事訓練的朱由檢,正斜靠在一張臥榻上,並不是在休息,而是一心二用。一邊翻看著剛剛收到的來自北京的奏本;一邊聽徐若蘭報賬——這段時間南京城內的勳貴們似乎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家這一二百年來所犯下的錯誤,所以正在積極改正。紛紛向朱由檢報效軍費......銀子、糧食、土地、園子、古玩、字畫送來了一大堆。
不過朱由檢不像逆子那麼會理財,所以除了銀子、糧食讓內承運庫和南京戶部收著,土地、園子、古玩、字畫什麼的,都先由徐若蘭先收著,等逆子長大了,就讓他來管。
當然了,也不能一下子都交給逆子,先給逆子一點上海商埠的土地,看看他怎麼運營?是不是和上輩子一樣會弄錢?如果他賺錢的本事還在,朱由檢就想好了,以後逆子負責賺錢,他這個父皇負責揮霍......一定要讓逆子為國賺錢50年,就當是贖他的不孝之罪了。
正想著再過個十年左右,就能大手大腳揮霍的時候,朱由檢就從錦衣衛的一份密奏上,看到了“大清國即將成立”和“日清有可能會勾結起來瓜分朝鮮”的消息。
這下他可再也坐不住了。
奴賊都到這個份上了,怎麼還不消停?還要成立什麼大清國......大清國哪兒好了?上輩子一樣給逆子滅掉了!
這也就罷了。可奴賊怎麼和日本國勾結在一起了?這是怎麼回事?上輩子日本國不是逆子的打手嗎?逆子還納了好幾個日本妃子,自己也得了一個,叫什麼波多野的......這輩子怎麼真成敵人了?成了敵人,波多野還能送到自己的後宮裡來嗎?
另外,大明真正的大劫還沒開始呢!
如果這一條沒變,形勢將從崇禎10年開始大壞!此後一直到崇禎17年,大明都得把“要飯”當成第一要務,根本不可能大舉出兵朝鮮。
因為朝鮮的氣候和大明差不多,那幾年多半也是又冷又旱的,讓李信帶上萬把人頂在那裡還能維持,真要十萬大軍開過去,吃飯就頭疼了。
而能夠“要到足夠數量的飯”的地方,現在看起來隻有南方......可要是真的丟下朝鮮不管,等到崇禎17年後,日本人恐怕已經在朝鮮站穩腳跟了吧?
朱由檢想著這些問題,煩躁的在宮殿內走來走去,最後站在了一扇敞開的窗戶前,看著外麵朦朦朧朧的雨景。
外麵的雨下的很大——如果不是黃河入海通道已經修好,今年的淮河一準又得泛濫!
但是現在,雨水隻是遮住了朱由檢的視線。
雨水嘩啦啦的在他麵前的滴水簷上落下,織成了一道雨幕,外麵諾大的廣場,已經變得模模糊糊了。
東亞局勢的變化,就像這雨中的景色一樣,變得模糊起來,再也看不清楚了......
雖然之前有人提醒過他,說日本一定會很快開國,在日本開國後,大明和日本很有可能會發出衝突。
但是朱由檢因為上輩子大明和日本的友好關係,並沒有把這個警告當回事兒。
總覺得現在的大明非常強大,日本一定不敢主動招惹......沒想到那個德川家光根本不信這個邪,而且還和奴賊勾結在了一起!
這可不好辦了!
朱由檢隻是沉默不語,一時竟然想得癡了。以至於徐若蘭收好賬本走到了他的身後,都沒有絲毫察覺。
徐若蘭的聲音想了起來:“萬歲爺,您......”
朱由檢猛然驚醒,“快,快去宣徐允禎、張之極、曹化淳來見!”
“萬歲爺,現在嗎?”徐若蘭一愣,小嘴都撅起來了。
今天好大的雨,根本出不了操......所以萬歲爺說了,等看完奏章和賬本就陪自己一起看雨,一起牽手......
朱由檢轉過身,抱歉的衝徐若蘭笑了笑:“若蘭......朕見完他們三個以後就沒什麼事情了!這三人,朕也是不得不見啊!”
是啊,大清國都要成立了,朱由檢能不努力嗎?
而且日本國還有可能和大清國聯手......大明能不努力嗎?
......
“朕剛剛接到奏報!”
大殿當中,朱由檢對三個匆匆而來,還淋了不少雨,官服都濕漉漉的家夥說道:“奴賊要把他們的國號從金改為清了。”
“清?哪個清?”徐允禎有點好奇,“是青菜的青,還是輕重的輕?”
“都不是,是三點水的清!”朱由檢道,“而且福寧還有可能會稱帝!”
“那不就是和咱們大明乾到底了?”禦馬監提督太監曹化淳道,“萬歲爺......您是不是想發兵征討奴賊?”
這可是計劃之外的戰爭啊!
而且現在條件並不成熟。
曹化淳正想著要不要勸一勸朱由檢的時候,朱由檢又開口道:“現在不是出兵平遼的時候......不過日本國很可能也要插上一腳!日本人剛剛賣了許多鳥銃和火藥給了奴賊,其中光是火藥一項就可能多達10000斤!日本國的那個什麼征夷大將軍,看來要和我大明為敵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奴賊還沒死呢,日本國又湊上來,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萬歲爺,”淮西總兵張之極忽然想到了什麼,“會不會再鬨倭寇啊?”
當年的倭寇可是鬨得很凶!
張之極一說倭寇,連曹化淳和徐允禎都跟著緊張起來了。
大明的東北還沒平定,東南可不許再出什麼狀況了。
“朕也是為這個把你們叫來的。”朱由檢道,“東南萬萬不能再鬨倭寇了……所有鳳陽新軍的訓練還要再嚴格一些,進度也要加快!”
“還要再嚴格?”徐允禎搖搖頭,“萬歲爺,那些人已經練得很苦了……”
他說的那些人,當然就是朱由檢“綁”來的肉票了。人數不是很多,隻三四千人……南直隸幾十個衛的軍官,再加上應天府勳貴的子弟(也有一些是本人),總共就拉出那麼幾千。算是大明東南當地武力的精華了……至少人家還有馬,還能拿出盔甲和兵器。
雖然是精華,但是送到朱由檢手頭的時候,卻還是騎馬人墜地,射箭箭脫靶。
而且被朱由檢帶離南京,北上鳳陽的時候還哭了一路……仿佛不是去建功立業,而是去刑場砍腦殼的!
朱由檢這個“綁匪”都看不下去了,大明天兵怎麼能那麼丟人?必須得好好訓練啊!
所以朱由檢把這幾千人押到鳳陽後,也不帶他們去大彆山剿匪,而是拉著他們開始了為期四個月的特訓。
這可是真正的“997”啊!持續幾個時辰的隊列體能武藝,一場接著一場。練得都苦死了!
本來因為天降豪雨,可以讓他們休息一下。沒想到朱由檢被後金改國號稱帝的事情給刺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