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年6月12日,奧地利斐迪南一世病逝於耶路撒冷。按照他的遺願,弗朗茨在耶路撒冷舉行國葬。
斐迪南一世在奧地利的存在感不強,一生也沒有什麼顯赫的貢獻,當然也沒有什麼惡名,給大家留下的是“老好人”形象。
這次葬禮非常盛大,賓客都是現成的,剛剛參加完弗朗茨的加冕儀式,大家還在遊覽耶路撒冷名勝古跡。
當然,這隻是客套話,實際上耶路撒冷就是一個大工地,城內建築正按照教廷的意思改建,沒有什麼好看的。
真相是弗朗茨派人通知了大家,歐洲貴族是一家,或近或遠大家都是親戚,來都來了自然不能不給麵子。
斐迪南一世不是一名合格的君主,在哈布斯堡王朝老一輩眼中就是恥辱,不過在小一輩眼中卻是一名合格的長者,葬禮上的氣氛非常沉重。
受悲傷氣氛的影響,一場葬禮下來,弗朗茨整個人都不好了。沒有絲毫猶豫,當即下令返回維也納。
誰勸說都沒有用,七月份馬上就要到了,這個季節待在的耶路撒冷就是一場災難。
誰想要留在這裡修生養性,那就自己留下來好了,反正弗朗茨是不奉陪了。
最後蘇菲皇太後、馬西米連諾一世一家三口、以及幾名旁係成員留了下來,弗朗茨帶著剩下的人返回。
這是弗朗茨努力的結果,強行令兩個弟弟回去。這年頭貴族交際,也是一項重要的工作,皇室沒人可不行。
除此之外,弗朗茨也擔心曆史重演。原時空這兩人中就有一個倒黴蛋在朝聖的時候,喝了約旦河水染病掛掉。
現在留下的那幾位就不一樣了,都擁有死宅屬性,可以一直待家中不出門,根本就不會到處亂跑。
……
安卡拉,自從完成禍水東引後,奧斯曼國內的局勢好轉了很多,社會秩序正在逐漸恢複中。
有利自然有弊,儘管穩定了社會秩序,但是以米德哈特為首的青年黨政府還是倍受社會各界的譴責。
嘴炮黨們拿出了無數理由,抨擊政府殘暴、腐朽、無能、血腥……
蘇丹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也在公眾多個場合表態,批評政府在處理難民問題上存在嚴重過失。
這些變化,讓缺乏政治鬥爭經驗的奧斯曼青年黨手忙腳亂,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外交大臣阿爾比亞奇:“宰相,俄國人采用武力驅逐了全部的難民,大約有五千人死在了沙皇軍隊的屠刀之下。
這是沙皇政府的外交照會,俄國人責令我們立即恢複局勢,還威脅要武力乾預。”
接過了文件,米德哈特歎了一口氣。往常的時候,聽到俄國人屠戮這麼多奧斯曼民眾他肯定會暴跳如雷,現在到了他耳中就隻是一個數字。
弱國無外交,這些人死了也就白死了,奧斯曼帝國不可能因此向沙皇政府問責。
沉默了半響功夫後,米德哈特緩緩說道:“既然俄羅斯帝國去不了,那就都送到波斯去吧!”
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奧地利那邊有沒有出亂子,維也納政府接納難民了麼?”
不是米德哈特心如鐵石,完全是被現實逼出來的。國內糧食不足,注定會有人餓死。
如果放任難民留在國內,很多已經恢複生產的地區,也會被破壞掉,到時候餓死的人隻會更多。
為了保住更多的人,他不得不心狠。這還有一個前提條件,就是不能遭到列強乾涉,尤其是奧地利的乾涉。
外交大臣阿爾比亞奇:“沒有,奧地利人以非法入境的名義逮捕了所有難民,集中起來審判過後,全部送進了監獄。”
法不責眾,或許在聖母主義崛起的後世可行,但是在這個年代可沒市場。維也納政府依法辦事,誰也挑不出來刺。
米德哈特欲言又止,這個結果很糟糕,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有俄國人的先例在前,米德哈特的心裡期待值從一開始就降低了。
……
這個時候,波斯局勢也發生了變化。看著難民潮滾雪球般的擴大,期待的國際乾涉,在英國人攪和下各國遲遲無法統一意見,波斯政府意識到了危險。
波斯隻是一個農業國,自身生產力有限,根本就無力安置這麼多難民。即便是進行簡單的救濟,也超過了他們的能力範疇。
對這幫蝗蟲般的不速之客,波斯人也是深惡痛絕。讓他們拿出錢糧救濟這幫人,打心底就不願意。
多次警告無果之後,波斯政府再次向世人展示了“波斯之刃”的鋒利,屠殺開始了。
無關對錯,大家都在為生存而戰鬥。難民想要活下去,需要更多的食物,就必須要去搶;而波斯政府需要保護民眾的生命財產,隻能乾掉這幫不速之客。
就在弗朗茨返航的時候,最殘酷的一幕在波斯地區上演,雙方殺得是血流成河。
沒有任何意外,烏合之眾注定打不贏正規軍,即便是有奧斯曼政府在操控也不行。
不過作為勝利者的波斯人也沒好過,猶豫波斯軍隊不留俘虜,斷了難民投降的後路,戰鬥進行的格外激烈。
這也就罷了,無非是損失大一點兒。最麻煩的是難民數量太多,想要擊潰容易,想要全部殲滅掉就難了。
即便是波斯軍隊已經嚴加戒備,還是有多股難民流竄到了後方,攪得波斯地方不得安寧。
在仇恨的力量下,這些難民已經脫變成了流寇,一路上燒殺劫掠、無惡不作,暴行令土匪強盜都要汗顏。
據不完全統計,戰後波斯總人口下降了150萬,經濟總量下降了四分之一,損失之大可以想象。
……
發生在波斯的慘劇很快傳遍了歐洲大陸,造成的影響遠遠沒有弗朗茨想得那麼嚴重,絕大部分歐洲民眾都是吃瓜群眾。
這個年代,奧斯曼人也罷、波斯人也罷,都屬於沒有人權的種族,主流社會根本就不把他們當成一回事。
除了少數聖母黨在吆喝,要求歐洲各國救濟難民外,大部分民眾都在冷眼旁觀。自己都還吃不飽飯,誰顧得上彆人啊?
為了一日三餐,大部分工人每天都要在工廠裡埋頭苦乾十幾個小時,不敢生病、不敢休假,獲得的報酬也僅僅是隻能裹腹。
讓政府出錢救濟奧斯曼難民,開什麼玩笑?國內還有一大幫子需要救濟,政府都救濟不過來,居然敢拿錢給敵人,這是赤裸裸的叛國!
聖母黨沒有折騰出幾朵浪花,就被鋪天蓋地的抨擊聲所淹沒。奧斯曼帝國才沒落沒多久,沒有百八十年的時間,大家是很難淡忘仇恨的。
倫敦
作為這場慘劇的總導演之一,格爾斯頓首相很滿意局勢的發展。儘管傷亡大了一點兒,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次性損失了這麼多人口,奧斯曼帝國的內部矛盾已經大大緩和,這顆牽製奧地利的釘子總算是保住了。
難民在波斯大肆破壞,又為不列顛入侵波斯創造了機會,完全是一舉兩得。
外交大臣麥克林:“首相閣下,這是奧斯曼政府發來的外交照會,他們希望我們履行承諾,給他們提供一筆平叛經費。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奧斯曼帝國最大的危機已經渡過去了,給他們提供貸款的風險大大減小。
不過也不能夠確定,現在波斯人正在屠殺難民。為了活命,這些人很可能會再次返回奧斯曼帝國。
或許這個人數會大大減少,但隻要有三分之一的人返回,奧斯曼政府馬上又要陷入困境中。
而且經曆過這一遭後,這些活下來的難民,恐怕也不能安心生活了。從本質上來說,這些人已經學壞了,不適合當順民。”
格爾斯頓首相點了點頭:“這是必然的結果,不過總得來說,奧斯曼帝國局勢還是發生了好轉。
這些變成了暴民的難民,就讓奧斯曼政府自己處置吧!無論是處理掉,還是嚴加管教都和我們沒有關係。
不管怎麼說,他們也幫忙重創了波斯人,算是我們的朋友,不列顛從來不虧待朋友。
隻要確定奧斯曼政府統治穩定了下來,擁有償還債務的能力,我們就可以給他們提供貸款。
外交部可以和法國人溝通一下,要扶持一顆釘子牽製奧地利,也不能全部都由我們出力。
如果法國人肯出力,那麼奧斯曼陸軍的訓練可以交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