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如何?
方休沉吟半響說道:“黃家有從龍之功,如今朝廷陛下還在一天,就不會忘了黃家的功勞,又有黃尚書坐鎮,那更是固若金湯。
黃家昌盛乃是常事,黃尚書又何必明知故問。”
“方聖子當真這麼認為嗎?”
黃道乾微微一笑,不答反問說道。
方休說道:“黃尚書以為呢?”
“哈哈,老夫也不過是隨口一問,方聖子不要介意,寧王想要跟方聖子見一麵,不知聖子是否願意?”
“寧王?”
方休眉頭一皺。
寧王皇甫寧,乃是當今皇帝皇甫擎蒼的兒子,也是未來的太子。
在這之前,寧王隻是皇甫擎蒼眾多子嗣中的一個,不說默默不聞,但在眾多皇子當中也算不上多麼起眼。
可以說,如果沒有意外的情況下,寧王這輩子當個逍遙自大的王爺也就完了。
隻是皇甫擎蒼的一個決定,打破了所有人的猜想。
毫不起眼的寧王,被皇甫擎蒼看在了眼中,並且直接定為了太子之尊。
一朝太子,可謂是除皇帝之外,真正的萬人之上的人物。
要是尋常的情況下,這個消息足以讓平王直接翻身。
可偏偏,做這個決定的人是皇甫擎蒼。
而皇甫擎蒼,則是天下第一強者,一手開辟神武天朝,在位百餘年時間,威壓九州天地,沒有任何人敢於反抗。
隻要皇甫擎蒼在位一天,天下就隻知皇甫擎蒼,而不知太子何人。
因為皇甫擎蒼的光芒太過於耀眼,足以掩蓋一切。
所以,皇甫寧所處的位置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太子尊位,讓人眼饞,可也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這是一個注定不會有機會坐上皇位的太子。
成為太子的人,也終將是朝廷的一個放在暗地裡雪藏的人,或者說是。
傀儡!
傀儡太子!
在來中州之前,方休就將皇甫寧的資料打聽了一番,對於這位即將成為傀儡太子的人,有過一些了解。
黃道乾說道:“寧王聽聞方聖子的名聲,也是神交已久,不知方聖子可願意一見?”
“有機會的話,方某自然希望跟寧王一敘。”
方休起身說道:“隻是如今天色已晚,方某也還有彆的事情要處理,就先不叨擾黃尚書了,他日若有機會方某也定當登門拜訪。”
“方聖子慢走!”
黃道乾也不阻攔,示意黃道正說道:“替老夫送一送方聖子。”
方休婉拒說道:”不用黃侍郎,方某自行離去就是。”
說完,方休拱了拱手,直接離開了這裡。
良久。
黃道乾平靜的聲音響起:“如何?”
“年紀雖輕但實力非凡,假以時日或許能跟劍聖墨傾池一較高下。”
黃道正聞言,不假思索的回道:“隻是看他今日表現,似乎不太願意跟寧王接觸,如此一來我們想要拉攏他過來,隻怕有些不易。”
“不然!”
黃道乾搖搖頭,說道:“今日他能來我黃家,已經是說明了問題,寧王如今出任太子在即,可謂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他拒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黃道乾看到的事情更多。
黃道正隻看到方休拒絕跟寧王見麵,卻沒看到方休在拒絕平王之後,還來他黃家所代表的意思。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隻是一個簡單的選擇,就可以看出對方所想要表達的意思。
黃道正說道:“要不要我將事情宣揚出去?”
“不用,這種事情急不來,太急了隻會物極必反。”
黃道乾擺手說道。
如果按照黃道正那樣做,自然可以讓人誤以為方休已經跟黃家站在了一起,但是這對於黃家來說斌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好處。
方休不是朝廷的人,這些事情對於對方來說沒有太大的作用。
相反。
一旦事情敗露的話,就會引起對方的惡感,甚至隻對黃家的敵視。
這種殺雞取卵的做法,黃道乾並不讚成。
黃道正也隻是稍微提議了一下,黃道乾拒絕後,他也沒有再行過多的提起這個話題。
另一邊,方休離開了黃家,也在猜測著黃道乾的打算。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黃道乾應該是寧王這一邊的人。
果然,能夠成為太子的人,沒有幾個是簡單的人物,看似毫不起眼的寧王,竟然不知何時已經跟黃家牽扯上了關係。
“一位傀儡太子,卻跟從龍世家牽扯上關係,這位寧王有些不甘寂寞啊!”
方休一邊走,一邊暗忖。
寧王要是沒有彆的想法,根本不會有機會跟黃家牽連上關係,那麼吏部尚書也不是老眼昏庸的人物。
對方能夠跟寧王牽扯,想必也是有了彆的打算。
這樣一來的話,這帝城的水可就有些渾濁了。
一位傀儡太子,暗中跟朝廷大臣,五大世家有所勾結,甚至還不知道有多少朝廷大臣也牽連其中。
要說是單純的想要結交一番,這話不止方休不會相信,就是一個三歲孩童也不會相信。
帝城如今風起雲湧,寧王就是風暴的中心。
任何跟寧王站的近的人物,一個不慎都有可能被拉扯進去裡麵,甚至是粉身碎骨。
方休雖然不懼怕,但也不想招惹無畏的麻煩。
不管寧王有什麼打算,都跟他沒有太大的關係。
關係到朝廷的,就算是正天教都不得不認真對待,何況他還不是真正的聖子,隻是候選聖子之一,行事更要謹慎一些。
平王府中。
此時宴會早已經召開,歌舞升平,一副歡喜的場麵。
平王端坐主位之上,偶爾欣賞一番歌舞,一邊跟各派的人交談。
何誌從外麵走了進來,來到平王身邊,貼近平王耳邊低聲說著什麼,而平王也是臉色微微變化了一下。
這個細微的變化,頓時讓其餘的人給捕捉到了,不由都暗中豎起了耳朵,想要聽清楚何誌話中的內容。
能夠讓平王都變色的事情,不會是小事。
隻是可惜的是,任憑他們如何傾聽,都無法聽到何誌的一點聲音,似乎平王身邊有一層無形的結界,將一切都給阻隔開了一樣。
說了幾句之後,何誌才躬身退下,平王也重新恢複了含笑的麵容。
唯一不同的是,平王眼底深處有了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