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府內。

經過簡單收拾的聶遠，潦倒的模樣改變，隻是那股頹靡的氣質始終不能完全改變。

但不同的是，現在的聶遠眼底深處，藏有一股正在熊熊燃燒的火焰。

那股火焰，名為希望。

“坐吧！”

“謝聖子！”

聶遠略顯拘束的坐了下去。

方休說道：“跟我說一說聶家的事情吧！”

“聶家……現在哪裡還有聶家！”

聶遠自嘲一笑，接著臉色一正說道：“如聖子之前所言，我先祖乃是聶風，按理來說這個名字已經消失在時間長河中，聖子能夠得知也是讓在下佩服。

先祖在時，聶家不說威震江湖，但也絲毫不弱，誰人不賣聶家幾分麵子。

就算後來先祖無故始終，仍有我聶家先輩強者支撐，縱然威勢有所減弱，但也無人敢於招惹。”

說到這裡，聶遠臉上浮現出一抹傲色，似乎為聶家曾經的輝煌所自豪。

方休沒有打斷聶遠的話，任由對方沉浸在其中。

聶風究竟有多強，他不清楚。

但從淩雲窟中，那隕落的宗師遺骨上就可見一斑。

傲寒六訣能夠成為絕世武學，那代表著聶家最少也出過絕世強者一級的人物。

根據方休推斷，這位將傲寒六訣推演至絕世武學的人，是聶風的概率最大。

另一邊，聶遠也從往日榮光的沉浸中退了出來，繼而一臉怨恨說道：“可惜自先祖失蹤之後，聶家曆代強者都在追尋先祖腳步而失蹤，直到我聶家最後一位武道宗師聶戰先祖失蹤之後，我聶家開始步入下坡路。

斷家狼子野心，早已經覬覦我聶家許久。

待我聶家宗師強者儘去之後終於展露獠牙，對我聶家步步迫害，使得我聶家損失慘重，更是想要奪取我聶家的鎮族武學傲寒六訣。

可恨傲寒六訣早已失傳，風神腿也殘缺不全，導致我聶家後繼無人。

倒得如今，聶家已經名存實亡，僅餘下我一人。

若不是遇到聖子，隻怕我也難以躲過斷家的追殺，隻是斷家就算要殺我，我也要咬下他斷家一塊肉。”

聶遠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暴戾，頹靡一掃而出，眼中殺意暴漲。

“我雖不知斷家實力如何，但能將你聶家逼迫到如此境地，憑借你一個後天武者又能有什麼作為？”

方休很是好奇，聶遠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

一個落魄的後天武者，也能說出讓斷家付出代價的話來。

聶遠說道：“聶遠自問實力不足，但此次我賣出風神腿，就是為了用這銀兩去請六道的人出手，相信八百萬兩，也足夠讓斷家付出代價了。”

聞言，方休總算知道聶遠的想法。

對方這是打算破罐破摔，將聶家最後的底蘊來換取一次複仇的機會。

以六道的實力，還真能讓斷家付出不小的代價。

對六道的了解越深，方休越是明白六道潛藏的底蘊有多深。

方休說道：“跟我說一下斷家的事情吧！”

之所以保住聶遠，一方麵是因為淩雲窟中承了聶戰的情，二是想要知道究竟有多少東西被掩埋在曆史長河中。

聶遠神色莫名，說道：“不知聖子可曾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

“南山巔上火麟烈，北海潛深雪飲寒！”

“南山巔上火麟烈，北海潛深雪飲寒？”

方休念叨了一句後，旋即說道：“你說的可是南麟劍首斷跟北飲狂刀聶人王？”

“聖子果真見多識廣！”

聶遠這會再也無法掩飾心中的震驚。

南山巔上火麟烈，北海潛深雪飲寒這句話不過是他隨口一說，聶遠根本沒想過方休能夠知道。

就算是聶遠自己，也是翻閱族內記載才知曉的。

可方休連想都沒想就能直接說出來，這由不得聶遠不震驚。

壓下心頭的震驚後，聶遠接著說道：“聖子既然知道南麟劍首跟北飲狂刀，那麼應該也知道，聶人王創下聶家，斷家則是南麟劍首斷帥的後人。

自聶人王跟斷帥開始，聶斷兩家就素來不和。

南麟劍首跟北飲狂刀的名號，已然可見一斑。

斷家一直想要壓下我聶家，隻是當時我聶家強者眾多，斷家根本不是我聶家的對手。

可惜我聶家先祖仁慈，不願妄動刀兵，給了斷家喘息的機會，之後我聶家沒落，斷家卻不顧往日手下留情的恩情，對我聶家狠下殺手。”

“你可知道，當初聶風為何會失蹤？”

“不清楚。”

聶遠搖頭說道：“當年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就連我聶家其餘先祖也不知曉，隻有族譜記載，當日白日星現，龍蛇起陸鬥轉星移。

自那之後，天地變幻無常。

上古，也是自那時被劃分了出來。

根據我的猜測，先祖的失蹤或許就跟上古的形成有關。”

聶遠說完之後，方休就陷入了沉思，手指無意識的輕輕敲動桌麵。

聶遠的話，似乎間接的說明了上古形成的原因。

“淩雲窟中，聶戰遺言所說的當年一戰，證明當年的的確確有過一場大戰，聶風或許就是那一戰的參與者。

而那一戰，造成了武道斷層，形成了所謂的上古。”

想到這裡，方休心中也不由為之一緊。

如果當真是這樣的話，那一戰究竟是怎樣的一戰，才能形成武道的斷層，才能等若是劃分天地時間，截出一段上古出來。

這樣的偉力，隻怕已經脫離了武者的範疇。

方休甚至認為，哪怕是像日曜尊者這樣的絕世強者，也未必能夠做到這一點。

這個想法儘管驚世駭俗了一些，但方休卻認為自己越來越接近這個真相。

這時候聶遠站起來，深深往下腰說道：“還請聖子為我聶家做主，聶遠願跟隨聖子左右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你不過一個後天武者，你認為能為我做些什麼？”

方休身形不動，似笑非笑說道。

聶遠聞言，身體頓時一僵。

方休的話讓他清醒了過來。

他不過一個後天武者，又能為身為先天榜中的強者做什麼。

如果拋卻武力不說，單說其他的事情，聶遠也不相信方休手底下沒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