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坐在座位上,而張天賜則是站在那裡。
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變得凝固了起來。
麵對方休的目光注視,張天賜隻感到兩道鋒芒刺目,讓他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同時,他內心的驚懼再度加深了幾分。
對於方休的身份以及實力,張天賜心中是很清楚的。
可是僅憑借目光就讓他不敢與之對視,這位正天聖子比他想象中的還要來的可怕。
“身為南山府分舵掌權者之一,被人伸手進來都毫無察覺,連對方的身份來曆都不能百分百肯定,我教什麼時候孱弱到了這等地步。
是敵人太強,還是你們玩忽職守?”
方休神色冰冷,說到後麵雙眸隱含了怒火。
這一次他是真的憤怒了。
封家不知道,可以理解為封家的勢力不夠,遇到真正強悍的對手被蒙蔽也可以理解。
而且對方不止是自身那麼簡單,還有鎮神宗從中作梗,封家自然是難以抗衡。
可封家能夠不知道,張天賜卻絕對不能什麼都不清楚。
如果人人都如同南山府這樣,那麼禹州就不能算是正天教的禹州,這是足以動搖一教根基的問題,對此方休沒有半分的容忍。
撲通一聲,張天賜跪了下來,臉色煞白說道:“聖子息怒,還請給在下幾天時間,定然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他沒有去狡辯,也沒有狡辯的意義。
對方蘊含的怒火仿佛隨時都要爆發,他就算是一堂地煞也承受不起。
不說是他,就算是天命堂的堂主,在麵對盛怒的方休也接不住這股憤怒。
張天賜現在隻希望可以將功贖罪,所有的事情從輕發落。
“兩天!”
“聖子……”
張天賜一臉的為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方休視若無睹,臉色淡漠說道:“本座給你兩天時間,如果查不到這股勢力的具體來曆,以及在南山府的部署,那麼自己回教中領罪。”
張天賜心臟劇烈跳動,不知何時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滴落臉龐。
回教中領罪!
這幾個字看似不輕不重,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如果完不成方休的交代,後果會有多嚴重。
真要回到教中的話,不說他地煞的位置能不能保住。
就算能否保全自身都是一個問題。
“兩日之後,本座會再來這裡一次,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說完,方休將人皮麵具重新帶在了臉上,也不理會張天賜的反應,徑直起身離去。
原地隻餘下張天賜一人站在那裡。
等到方休離去之後,他隻感到渾身都為之一鬆,背後早已被冷汗浸透。
到了他這等境界,已經不可能再出現流汗這種情況。
可在麵對方休的壓力時,讓張天賜覺得自己就仿佛回到了當初的時候。
那時的他還是一個普通的武者,在麵對一位至高強者的時候,所感受到的就是這樣的壓迫。
良久,張天賜才擦拭掉額頭的汗水,看著方休離去的方向,用隻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呢喃自語。
“這位聖子的威勢越來越重,他日執掌我教又是一尊蓋世強者!”
在方休的身上所感受到的壓迫,甚至比麵對三曜尊者還要來的強烈。
想到對方過往的事跡,張天賜心臟再次顫抖了一下。
如果是彆人,他還會認為事情有回旋的餘地,可對於方休他不敢有這樣的奢望。
方休的心狠手辣,以及行事手段,不說正天教就算是整個江湖,也沒有幾個人不知道。
對方要真的追究下來,就算是天命堂堂主楊泉也保不住他。
他可是記得,楊泉曾經告誡過天命堂的人,惹誰都不會輕易招惹方休,更不能得罪惹惱對方。
張天賜勉力壓下心頭的驚懼,冷聲大喝道:“來人!”
“大人!”
包括葉家河在內,數人聞風而來,看著張天賜拱手說道。
張天賜目光如炬,盯著幾人冷聲說道:“南山府如今被彆的勢力插手進來,我給你們兩天時間,查清楚這股勢力到底的來曆。”
“大人,南山府的事情一向都是封家來處理,何須我們插手?”
執事之一的王初九不解說道。
這裡除了張天賜是管事之外,還有四個執事輔助,他就是其中之一。
王初九話音剛落,就立刻感覺到了一股森冷到了極致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順著目光望去時,正好看到張天賜那冰冷凝霜的麵孔。
勁風破體而出,王初九隻來得及運起真氣,就直接被撞的橫飛了出去,緊接著砰的一聲摔落在地,大口鮮血吐出在地。
“大人!”
看到這一變化,其餘幾人都是臉色大變,都是立時出聲勸解。
張天賜也沒有再次動手,而是目光冰冷的掃視眾人,最後落在王初九身上。
“南山府永遠是正天教的南山府,封家如今執掌此地,也是我教的附庸,這樣的話我希望是最後一次。
再有下次的話,就不要怪我不講究往日情麵!”
“遵命!”
幾人俱是心神一震,齊聲應道。
王初九也從地上掙紮的站了起來,顫抖著拱手說道:“屬下遵命!”
剛剛那一下,張天賜沒有真的想要他的命,不然他也沒有機會站的起來。
要知道對方就算是在七十二地煞當中,都屬於靠前的強者,想要殺他這種連天人界限都沒邁過去的,揮揮手就能做到。
那一擊隻是讓他內腑受創,算是給他一個警告,也是給其餘人一個警告。
所以現在的王初九已經不敢造次,以免引來殺身之禍。
張天賜說道:“通知一下其餘分舵的掌權人,我要跟他們見一見!”
這一次方休來找他,等於是他將對方的怒火全部接了下來。
張天賜自認不是什麼大善人,沒有道理一個人將所有的事情承擔下來。
而且這件事情,也不隻是他一人的事情,而是整個南山府所有正天教分舵的事情。
那麼他就要找其餘分舵的人好好聊聊,也好想個應對之策。
不然兩日時間一到,張天賜可不會認為方休隻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