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中,柴禾堆積在在一起。
偶有兩三隻蜘蛛,在房間橫梁上結網,捕捉來往的細小昆蟲。
杜應天此刻跌坐在地上,背後靠著的是一堆散亂的木頭。
堅硬的觸覺,讓他微微有些皺眉。
特彆是周圍臟亂的環境,更是讓他感覺到厭惡,以及內心的悲涼。
曾幾何時!
他會淪落到這個地步,被人如同階下囚一般,隨意丟棄在這柴房之中,跟昆蟲木頭為伴。
有心想要離開,可卻被秘製的繩索束縛住手腳。
一身實力,也被某種手段封禁壓製,一點都發揮不出來。
現在的杜應天,一點修為都動用不了,唯有那被錘煉的氣血以及肉身,凸顯出強大之處。
可是,在這不知何材料的繩索束縛下,也根本掙脫不開。
逃走隻是奢望……
杜應天喟然長歎,臉色滿是落寞。
落得這樣的下場,他是完全沒有想過。
每當回想起方休的實力,內心就是忍不住升起一股絕望的情緒。
在對方麵前,他根本沒有半點的抵抗之力。
如果要用兩個字來形容的話,那就隻有碾壓二字可以表述了。
咣!
柴門突兀打開,方休跨步進來,出現在了杜應天的視線當中。
“你到底想怎樣?”
杜應天身體一震,說話的同時想要從地上起來,卻掙紮了幾下都沒有成功,最後終於放棄了動作。
看著方休,他的內心引起極大的震動。
對方生擒的用意,也多次暗自揣測,但都沒能想明白。
但有一點,杜應天大致能夠知道。
那就是方休沒有殺他的打算,至少暫時沒有。
不然的話,他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又哪裡會有機會坐在這裡。
方休看著如同普通人般的杜應天,淡笑說道:“八指歸元杜應天,無門無派,一身武學乃是自學成才。
九十年前,便以踏入武道宗師一境。
如今一身修為更是臻至問道境巔峰,在江湖中也是不弱的高手!”
杜應天聞言,自嘲一笑:“在方聖子麵前,在下又哪裡稱得上高手二字,閣下將我擒住不殺,究竟有何用意?”
“你想死,還是想活?”
“螻蟻尚且偷生,又哪裡會有人願意尋死!”
杜應天黯淡的眼神微微明亮了一分,聲音也變得有力了不少:“莫非方聖子的意思,是願意放在下一條生路?”
“你若能讓本座滿意,自然給你活路!”
“不知在下有什麼能夠幫到閣下的?”
杜應天麵露疑惑。
他不認為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對方覬覦的東西。
畢竟自身不過是一個江湖散人,雖然有些名頭,實力也是不弱,但在方休麵前完全不夠看。
正天教的底蘊,可非他這等人所能比擬揣測的。
方休目光如炬,沉聲說道:“你修煉的是什麼武功?”
“在下修煉的武學,不過是自身所創,沒有起什麼特彆的名號!”
杜應天立即回答,說話的時候麵色如常。
方休臉色一冷,淡漠的眼神落在其身上,讓杜應天心頭一寒。
“本座給你機會,看來是你自己不懂得把握,那就怪不得彆人了!”
“在下不懂聖子的意思!”
“風神腿之綿長,排雲掌之剛猛,天霜拳之陰寒,集三者之大成,便是三分歸元氣,不知本座說的可有錯?”
轟!
聞言,杜應天腦海中頓時掀起滔天巨浪,就連不變的臉色,現在也煞白起來。
看向方休的眼神,如同看到了什麼可怕的存在一樣。
“你怎麼會知道三分歸元氣!”
言外之意,已經是承認了方休所說的話。
但是現在杜應天,卻是顧不得細想那麼多,心中隻餘下驚駭。
得到三分歸元氣後,他從來都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就連關係最親近的人,也不知道他修煉的到底是什麼武功。
哪怕是對敵的時候,也很少完整的施展出三分歸元氣。
所以,方休是杜應天遇到的第一個,將他武學完全看破的人。
對於杜應天的失態,方休冷笑說道:“要修煉完整的三分歸元氣,必須要先修煉風神腿、排雲掌以及天霜拳這三門武學。
你修煉的三分歸元氣,應該不是完整的吧!”
“不錯!”
杜應天這時候也不再否認,歎息說道:“我雖然得到了三分歸元氣,可風神腿排雲掌以及天霜拳這三門武學中,隻得到了殘缺的排雲掌,以及天霜拳。”
說到這裡,杜應天也是有些不甘。
要修煉真正的三分歸元氣,必須要將這三門武學練至大成。
可是排雲掌殘缺,天霜拳雖是完整,但風神腿卻沒有下落。
他能夠修煉到現在,全部都依靠自身的努力,才將排雲掌逆向推衍,再尋來一門可以勉強代替風神腿的武學,最終才將三分歸元氣修煉成功。
可是這樣一來,這門武學實力也大打折扣。
到了他的手中,連一個尚未破境的楊泉,都無法直接拿下。
聞言,方休沒有懷疑杜應天的話是真是假。
風神腿曆來被聶家牢牢把控在手中,除了聶家的人外,根本沒有人可以得到風神腿。
哪怕聶家覆滅後,流落出去的也隻是殘缺的風神腿。
當今世上,要說對風神腿領悟最深的,排除聶家先輩還有存活的可能後,也隻剩下他一人了。
隨後,方休看向杜應天的左手,說道:“所以,你便自斷雙指,強行修煉三分神指?”
“聖子慧眼如炬!”
杜應天現在終於服氣了,也認命了。
如果知道三分歸元氣是一個巧合的話,那麼通過他斷掉的手指,推測出他修煉了三分神指,那麼就絕對不會是巧合。
很快,杜應天也反應了過來,自嘲說道:“想必,聖子也是從這一點上,推測出在下修煉了三分歸元氣吧!
沒想到這一點,倒是成為了一個暴露的破綻。
隻是讓在下好奇的是,莫非聖子也曾修煉過三分歸元氣?”
“三分歸元氣之名,本座也隻是聽聞,談不上什麼修煉,不過……”
說到這裡,方休話鋒一轉:“本座對於這門武學倒是頗有獵奇之心,不知閣下願不願意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