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玄甲麵色肅穆,手握玄鐵精金長槍,胯下坐騎亦被玄甲緊緊包裹,隻露出銅鈴般大小的眼珠。
一人一騎,好似融為了一體。
百萬大軍每個人都是如此裝扮,靜靜停留在原地,連呼吸都低沉到了一個近乎沒有的地步。
寂靜!
可怕的寂靜!
在麵對這些人的時候,就如同麵對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讓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膽寒之意。
雷州中僅有的力量,也都擺開陣勢,與之對峙起來。
雖說人數上沒有半點劣勢,甚至於比之眼前黑衣玄甲的神武軍隊猶有勝之。
但是,雷州一方的人,此刻卻是各個手心冒汗,仿佛承受了極大的壓力。
無他,隻是氣勢就已經落了下乘。
“殺!”
終於,有人承受不住這種寂靜,一聲令下之際,當先朝著神武軍隊衝殺而去。
既然不能忍受,那麼就去打破。
霎時間,萬軍如雷霆奔騰而動,濃鬱的殺意爆發!
張慶道穩坐坐騎上不動,眼神淡漠的看著衝殺而來的大軍。
那衝天的殺意,沒能動搖他內心半分。
在他身後,百萬黑衣玄甲,沒有一人晃動身形,也沒有任何一人後退半步,俱是淡漠的看著視線內的一切。
如同是木偶一般。
這一幕,讓不少人準備衝殺過來的人,都是心中不禁一凸,內心那股惶恐似乎有種愈演愈烈的傾向。
轟!
有先天武者禦空而起,罡氣彙聚之下,剛猛的掌力當先轟下。
這一擊,足以開山斷河!
唰!
寒光掠過,刹那間映入最前麵的人眼中。
讓他不由莫名膽寒,前衝的步伐也停頓了下來。
下一瞬……
噗嗤!
血柱飆射而出,那名先天武者直接從空中墜落下來。
張慶道緩緩收回長槍,槍尖往前直直一指,血珠仍然在森寒的槍尖上滴落。
下一息,寂靜破滅!
黑衣玄甲化為黑色的鐮刀,如風般卷入雷州大軍當中,瞬間血肉橫飛,殘肢斷骸無數。
在這些黑衣玄甲的大軍麵前,雷州的人仿若是待宰的羔羊,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便被肆意的屠殺。
就算是先天武者,在玄鐵槍尖之下,也隻能黯然隕落。
那無堅不摧的先天罡氣,起不到半點作用。
蒼穹上,黑雲席卷天地,化為一隻黑色麒麟踏碎虛空,仰首嘶吼氣吞山河。
“好厲害的軍魂,本座來會一會!”
看著眼前的屠殺,雷州中坐鎮的高手終於坐不住了,一位武道宗師冷聲大喝,一步踏空而起。
隨手一掌轟擊,便引動風雷之勢,要將那頭黑色麒麟給擊碎泯滅。
吼!
聲浪滾滾震碎天地。
那名武道宗師隻感到一股不可抵禦的壓力落在身上,讓他麵色驟然大變。
來不及思考太多,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墜落了下去。
緊接著,十數道寒光迸現,讓他汗毛直接倒豎起來。
想也沒想,護身罡氣全力爆發,腳踏大地之上,雙掌蘊含可怖的力量轟擊而出。
轟!轟!
上百名黑衣玄甲前進的勢頭一頓,但那人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的時候,更多的寒光交織而來,將他給籠罩了進去。
噗嗤!噗嗤!
密集入肉的聲音響起,那人直接卻十數杆長槍洞穿,變成了一個篩子。
淡金色的血液,如溪流般流淌不止。
一名武道宗師,就這麼隕落在了長槍之下。
“嘶!”
但凡是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神武的大軍時,眼神變得無比的忌憚,乃至於有驚駭。
他們可以清楚的知道,神武大軍中的人,都是沒有打破天人界限存在。
而不足先天的武者,就算數量再多,在武道宗師麵前,也隻是揮手就能滅掉一大片,更彆說可以反殺一位宗師了。
眼前的景象,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至少在他們的認知中,從來沒有過武道宗師,會隕落在軍陣之下的例子。
而且隕落的如此輕易,就好像死掉的不是一位宗師,隻是一個普通人一樣。
斬殺了一位武道宗師,神武大軍沒有半息停頓,仍然朝著雷州眾人絞殺而去。
然而,一位宗師的隕落,所造成的士氣打擊是無比巨大的。
特彆是在這黑色潮水中,好似可以吞沒一切的存在,更是讓他們為之膽寒。
“他們不是人!!”
“快……快撤!”
“……”
恐懼迅速蔓延開來,讓絕大部分人都心氣喪失,衝殺之勢為之一頓後,竟開始隱隱往後撤離。
指揮這一場戰役的雷州主帥,看向神武大軍,心中也是一陣無力。
沒得打,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
那般恐怖的軍魂凝聚,足以將武道宗師都給輕易斬殺。
這樣精銳的大軍,就算是他自己,也從來都沒有過半分聽聞。
他手底下的這些人,都是那些江湖武者,以及一些閒散士卒匆匆組建而成,連軍魂都無法形成,在這樣的大軍麵前,隻能算是一群烏合之眾。
哪怕這其中,擁有不少的先天武者,在單對單的戰力上,足以碾壓對麵。
但是,這沒有半點用處。
在這種戰爭麵前,個人的武力除非到了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不然的話,根本起不了什麼大的作用。
殊不見,連武道宗師都隻能黯然隕落。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撤退!”
事不可為之下,雷州的主帥隻能不甘的下令。
不下令已經不行了,逃兵已然出現,再拖延下去也隻是潰散的局麵。
隨著一聲令下,雷州一方如蒙大赦,俱是頭也不回的向後撤退,再也不跟黑衣玄甲交手。
相反,神武的大軍穩步追殺,如同鐮刀般的攻勢席卷而去,收割著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鮮血濺射在衣甲上,黑衣漸漸染上了暗紅。
“停!”
平靜淡漠的話語響起,方才廝殺不休的黑衣玄甲,立時都停了下來,靜靜的站立在原地。
場麵頓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唯有槍尖以及衣襟上滴落的鮮血,在場中發出輕微的聲響。
張慶道長槍斜指地麵,淡漠的目光看向遠方之時,平靜無波的麵上,也終於出現了一抹凝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