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了手裡的請鬼牌，墨春辰撿起地上的山鬼花錢，又看向地上還趴著的雲璟元，“你彆笑，我剛剛說了，沒人能左右我怎麼選，你也不行。”雲璟元笑得更開心了，“我知道。”墨春辰晃了晃那枚錢，錢是鬼宗陳枝的錢，在她死的那天浸過她的血，鬼力充沛。“話說回來，我們兩個的賬還沒算呢。”她蹲到了雲璟元身邊。“你當雲成頌的時候都沒有戴這東西，現在怎麼想起來要戴了？”她想起來了一切，理所當然地也就記起來，當年雲成頌找到她的時候，她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雲建章。……很難解釋。雲璟元囁嚅了半晌才開口，“當年去找你的時候，我沒想過和你和好，隻是不得不去找你。”“我要賭一把，賭你雖然想報複我，但還是不忍看見太多無辜之人因為天道、命運、國家興亡而慘死。”行吧，他賭對了。“我知道當年的事，錯在我們彼此毫無信任，所以一百年前，我在去找你之前就已經想清楚，事情已經糟糕到這種地步了，即便你還對我心存報複的心，還能讓情況糟糕成什麼樣？”有道理。墨春辰歎了口氣，“還真是多謝你能想通。”“可是你還是沒有全部想起來。”雲璟元盯著她看了半晌，才慢慢道。嗯？“當年選擇運用陰陽迷魂陣，忘記鬼宗的，是你自己。”這她確實是想不起來了。“當年陳枝死去，靈魂轉世投胎，肉身被掩埋，兩百年不腐，居然自己生出了意識，是你為自己修了這間陵寢，鎮壓自己的肉身，修複龍脈，除祟消厄，對外宣稱是我的陵墓，這才有了今天的一切。”墨春辰抓了抓頭發，“我的記憶是剛剛肉身裡的意識幫我恢複的，我猜她肯定不希望我想起來和這些有關的事。”廢話，肉身等著她一起報仇呢，雲璟元說的這一段要是真的，那她如果想起來，封鬼的速度隻會更快。“等會，我有點亂，我理理啊——”墨春辰開始琢磨整件事。“你被鬼宗那邊詛咒的是要做皇帝，然後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國家破滅，而我是跟著你一起不斷輪回轉世，看你被痛苦、折磨。然後我自己受不了這個苦，所以乾脆就幫你整頓山河，自己破了自己的詛咒。”雲璟元想了想，“好像是這個流程。”這她不是浪的嗎？而且現在問題出現了。“你為什麼身負龍氣，卻完全沒有登基的命途？”皇帝對雲錦章的信任已經充足到了一定的地步，現在看起來皇位的順位繼承應當也不會排到雲璟元，“我這枚錢難不成還順路把你的帝王路也封印了？”雲璟元笑了笑，“哪有那麼簡單，時機沒到罷了。更何況，我的命途或許早晚會找上我，但是我現在覺得在接仙觀裡陪著你種黃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