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陽子駕著飛劍載上葉天,飛至一處山勢險峻的山崖,那山崖之上建有一座用來觀看日出的涼亭。
二人剛一落地,葉天就從儲物袋中扔出一具屍體,正是先前被葉天所殺的林旭。
“葉道友,這是?”申陽子看著地上屍體,一臉疑惑地看向葉天。
“此人乃是無日宗的門主林旭,先前這人徒弟在山下作亂,被在下所殺,實則另有隱情,是那寇長老專門將上清教弟子引下山去,借那無日宗的屠刀來削弱山上的實力。昨日偷襲在下的人,也是無日宗的妖人,想必也是那寇長老見在下還活著,就讓那人出手殺人了。”
葉天也不賣關子了,直截了當地道。
“此事事關重大,葉道友沒有再向外人提及吧?”申陽子麵色陰沉,沉吟了片刻,方才開口問道。
“此事在下怕落得個挑撥離間之嫌,並沒有跟任何人聲張,隻是在下準備離開上清教,唯恐申長老還蒙在鼓裡,故而不得不說。”葉天一臉正色地說道。
“葉道友可是覺得我上清教不安穩,才有了離去之意?”申陽子麵帶歉意地道。
“這倒不是要緊之事,主要是在下受人所托,要前往北方的天青部落送上一封密信,再去尋五座高低不差,連在一起的山脈,轉交一件信物。不過我翻閱了上清教所有書卷,都尋不見這個地方所在。”
葉天想到張元給自己的托付的信物,正好跟那葉家遺藏一同提及,那申陽子也是難以將二者聯係起來。
“五座高低不差,連在一起的山脈?老夫記得倒是有一處,隻是這個地方不適合去,轉交信物更是不妥。”申陽子皺起眉頭,囁嚅半晌才道。
“這是何故?”葉天不解地問道。
“告訴你也無妨,那地方就在縹緲宗,與上清教同為修道門派。不過縹緲宗皆為女流之輩,若是有人讓你轉交信物,老夫勸你還是不要去蹚這渾水。”申陽子笑著答道。
“縹緲宗?它在何處?”葉天執意問道。
“盤餘鎮向東六十裡,你到了那裡,自會看到一個碧藍如境的湖泊,縹緲宗的山門就在此地,至於葉道友能否進得去,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申陽子淡淡地道。
“多謝申長老相告。”葉天拱手說道。
“這算不得什麼,比起葉道友轉告老夫之事,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申陽子一拂衣袖,目光看向建於山頂的大殿,眉頭緊鎖成一團。
“對了,葉道友,雖說當下時局不穩,但是我上清教對於往來的商旅還是能夠提供庇護的,更何況這信件是燕國內部所托,如此想來,葉道友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我等雖是修道之人,但亦是燕國子民,豈能容忍蒼嶽吞並我大好河山?此事老夫定然托付謹慎的內門弟子來辦。”申陽子聲音雖不大,卻是義正言辭。
南北兩地,主要就是有二聖關分隔,多年來蒼嶽跟燕國之間的仇殺從未停止,不僅是國與國之間,無日宗跟燕國各大修仙門派,多年來也都結下了血海深仇。
所以申陽子雖說是修道之人,世俗之事他不該過問太多,但是事關國恨家仇,自然要比尋常的修道之人強烈得多。
“既然如此,在下就在此謝過申長老了。”葉天將信物轉交給申陽子,俯首作揖道。
“葉道友不用如此客氣,這本是分內之事。此次害得葉道友損失了霹靂符,老夫著實過意不去,這幾張符篆雖不及霹靂符威猛,卻也能用來禦敵防身,還請葉道友放心收下。”申陽子自儲物袋中取出了三張黃符紙,遞於葉天。
葉天微微一笑,毫不客氣地收下符篆。
這三張符篆,其中兩張是火雲符、一張是山嶽符,功能各異,哪怕是遇到結丹期修為的修士,葉天也能周旋一二,關鍵時刻還能依靠它們給自己創造機會。
“方才葉道友轉告的消息極其重要,老夫需要即刻回去處理一些內部事務,就此彆過,後會有期。”申陽子話音剛落,整個人已經如同清風般揚長而去。
葉天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看著離去的申陽子。
一晃幾日過去了。
黎明的朝陽,冉冉升起,火紅的亮光灑在上清教的大殿上,使得大殿愈發莊重。
陽光明媚,微風和煦。
上清教弟子經過幾日的勞苦,終於放鬆下來。眾人也開始了井然有序的處理事務,外門弟子忙於經營,內門弟子繼續修煉。
直到黑夜曼延,葉天所在的院落始終無人問津,似乎所有人都忘了這位先前的貴客。
等待已久的葉天,一個人悄悄下山而去。
“果然,還是去了縹緲宗。”葉天尚未離開山門,申陽子已然在山巔遙望,之後無奈地歎了口氣,一拂衣袖,搖著頭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申陽子剛回去,山下一人就從暗處現身,正是二長老寇斌。
他回到盤餘鎮後,一連多日,輾轉反側,最終還是決定一條道走到黑,繼續跟無日宗合作。
寇斌一路上循著那徐溫茂暗中留下的記號,最終找到了徐溫茂的所在,陪同在他身邊的還有兩人。
其中一人手持一杆幽綠色的長杆大幡旗,整個人完全藏於深色的長袍內,就連頭上也披著一塊深色布料,使人無法看不清其麵容如何。
不過從對方身上散發出的陰沉氣勢,寇斌可以斷定,對方就算不是結丹期修士,恐怕距離結丹期也隻有半步之遙。
另一人身高足有九尺,體格健壯如牛,高高凸起的腱子肉一看就是鍛體功法練得爐火純青。他的背上掛著一副染著血色的鐵網,尚未靠近就能聞到上麵散發的血腥味。
“寇長老,你將我害得好慘!”徐溫茂看到寇斌,瞬間怒目圓睜,自懷中摸出金缽,一副要找其拚命的架勢。
“你且聽老夫解釋。”寇斌哭喪著臉說道。
“呸!解釋,你如何解釋?那葉姓的散修手中有霹靂符,你為何不提前告知我?”徐溫茂整個臉龐漲成了豬肝色,一個箭步來到寇斌身邊,伸出右手將其拎到眼前。
“老夫當時被那葉天氣得有些糊塗,就忘了這一茬兒了。”寇斌麵露苦色地道。
“哼,那就對了,老子沒有冤枉你!”徐溫茂一把將他扔在地上,接著擲出手中的金缽,讓其瞬間盤旋在寇斌的頭頂上。
“徐溫茂,暫且聽他說完,若是真的與他無關,仍然按照之前的約定來。”那位藏在深色長袍內的人,突然開口說道,如同平空起個霹靂。
“一切聽從法王指示。”徐溫茂有點不甘心,不過還是出手將金缽收回來。
法王?
這位竟然是無日宗三大法王之一,難怪身上的凶戾之氣,這般強盛。
寇斌記得,無日宗的三大法王各行其是,每個人修行的法門也有所不同,但是有一點,每一位法王的手上都沾染了無數的鮮血。
此時再看那杆幽綠色的長杆大幡旗,寇斌明顯得察覺到,上麵散發的怨恨之氣,濃鬱至極。這杆幽綠色的長杆大幡旗,怕是用了無數的生靈骨血祭煉而成,否則絕不會有如此強盛的氣勢。
“你且說來聽聽。”被尊稱為法王的人走到寇斌身前,冷冰的話語猶如來自九幽地獄,情緒毫無任何波瀾。
寇斌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他毫不懷疑,若是自己說得無法讓對方滿意,自己的魂魄,恐怕就要落入那杆被黑色霧氣繚繞著的幽綠色的大幡旗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