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幻境(1 / 1)

仙宮 打眼 3219 字 1個月前

除此之外,棋盤的其他地方已經被棋子填滿,剩餘的空位也已經是死地,無法再下入棋子。

“雖然相較於先前,白棋挽回了一些目數,但依然大幅度落後於黑棋。”

衛長康知曉鐘晚在猶豫著什麼,撫摸著胡須說道:

“接下來就是最後一子,落下之後這場棋局便再也沒有回旋餘地。”

這最後一子落下,棋局結束之後,若是出現了什麼危險的事情,眾人都有生死危機。那負責落子位置的鐘晚,此刻心中必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如此多人的生命完全係於一身,鐘晚一個女孩還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看她那遲遲不願開口決定落子,穿著寬大道袍的瘦小身體明顯止不住的顫抖就能看出來。

不過這點場麵對葉天來說就無所謂了,因此將鐘晚的樣子收入眼底之後,葉天便淡淡的開口說道:

“我知曉鐘晚的壓力很大,但事已至此,彆無他法,最後一子就由我來落下吧。”

“先前的棋局你下得已經很好,你的功勞無法抹去。不論結果如何,都不要任何思想壓力,接下來的一切都交給我便是。”

最後一句葉天是對鐘晚說的,鐘晚也明白前者的用意,

鐘晚低垂著臉,默默站起來向葉天淺淺施了一禮,便退到了一邊。

葉天為衛長康和黃道華等人點點頭:“那我便落子了。”

幾人都向葉天行了一禮,說道:“有勞!”

葉天拂袖,身形消失在露台上。

沉悶的轟鳴巨響之中,湖泊右側的一方青山被抬了起來,棋甕中的白子也飛出。

片刻之後,青山轟然落在那些連綿的低矮群峰之中。

棋盤上,白子落在最後的一個空位。

眾人都瞪大了眼睛,全都小心翼翼的盯著棋盤,心中充滿了緊張和期待。

微風輕拂,葉天也出當下了棋盤邊上。

“哢嚓!”

一聲讓人忍不住心臟驟然一跳的聲音響起。

是棋盤上裂開了!

“哢嚓!”

緊接著,又是在接連幾聲破碎的聲音之中,整個棋盤徹底變得四分五裂!

“轟隆隆!”

一陣劇烈的天搖地動的感覺傳來,露台在劇烈的搖晃!

在搖晃之中,葉天穩定身形,看見小樓,小樓後方的整片湖泊,乃至整片大地全部都仿佛燒開的熱水一般,沸騰了起來!

葉天心中頓時感覺不妙,一拉南雪意,就準備如果危險來臨,便飛向空中。

但葉天卻駭然發現,明明剛剛還可以自如的飛行或者施展移動類術法。但此時這整片空間竟然莫名徹底凝固,彆說飛行,就連移動無法做到絲毫!

所有人包括葉天在內,都隻能眼睜睜的在這裡看著一切發生變化。

棋盤上。

所有的黑棋和白棋全部滑進了裂縫之中,棋甕裡的棋子也全部都怦然碎裂成無數的殘渣。

大地上。

湖泊左右兩側以及對麵的所有山峰在劇烈的晃動之中,一座接著一座的崩塌碎裂,全部倒進了湖泊之中!

眾人腳下的小樓,也劇烈一晃,開始迅速的下沉!

山峰墜入掀起一座巨大的波浪轟然席卷而至,瞬間就撲在了小樓上!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

……

好像隻是過去了短短一瞬,但又像是過去了千年時間。

景象變得清晰起來。

環顧四周,發現此地是一間巨石道殿。整個空蕩蕩的大廳之中,除了自己以外,就隻有眼前的一方棋盤和棋盤對麵的對手。

怎麼又是棋盤?

棋盤之上空空蕩蕩,而對麵那人不知曉為什麼怎麼也看不清他的麵容。

葉天發現除了手臂之外,根本就無法移動絲毫。

對麵麵容模糊的人伸手從棋翁中抓出了一把棋子,緊緊握在手中放在了棋盤上。

此人竟然是在猜先,難道他要與我下局棋?

猜先是一局棋之中決定誰先的辦法,年長者或者棋力強者抓取棋子,另一人猜單雙數,若是猜贏便猜子之人選擇執白子還是執黑子,黑子默認先行。

若是猜錯,便由另外抓子之人選擇執白還是執黑。

葉天從身邊的棋翁中撿出了一粒棋子,放在棋盤上。

對麵那人展開手,開始數起了手中方才抓出的棋子。

雙數,葉天輸了。

麵容模糊之人沒有交換葉天身前的黑色棋翁,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顯然,他選擇了白棋。

還真是要和我下棋啊。

葉天前世精力幾乎全部都放在修行之上,待在太虛門空山峰數十年數百年都不見得出山。

在修行之餘,唯一會做的事情也就是下棋,而且葉天都是和自己下棋,左右互搏。

所以葉天基本上沒有和彆人下過棋。

除了在葉天修行九百餘年,剛剛渡劫成仙之後,仙秦神朝派來仙使對葉天進行冊封。

那仙使修行七百餘年就已到真仙境,但他唯愛棋藝,荒廢修煉心思全部放在這上麵,據稱在整個偌大的東洲遍無敵手。

他與葉天在空山峰上下了一局棋。

後果當然是葉天輸了。

但在這局棋中,那位仙使,從開局,到中盤,再到官子,讓葉天見識到了完全不同的下棋思路和理念。

葉天便邀請那位仙使留了一年的時間,跟著對方學習。

葉天腦中一邊想著當時與那位仙使下棋時的情景,一邊取出一子,下在了右上角‘三,三’的位置。

對麵那人本來已經伸進棋翁在摸子的手頓時停了下來。

葉天雖然看不清對麵那人的麵容,但也明白此人為什麼遲疑。

當初第一次看到那位仙使將棋子開局下在這個位置的時候,葉天也很是吃驚,因為這在他先前的理解之中,完全就是禁忌的走法。

若不是對方仙秦神朝仙使的身份,葉天差點還以為對方就是個不會下棋的家夥在騙他。

因為對方的名頭,葉天當時雖然疑惑,但並沒有輕敵,結果還是在之後的局麵中,深深的認識到了這一步的難以應付。

這個時候,對麵那人終於沉吟著落子,下在了左上角‘三,四’的位置。

葉天緊跟著落子,黑子下在了左下角星位。對麵白棋做出應對,下在了右下角星位下方。

隨後,雙方按照先後不斷落子。

葉天看出來對麵那人的棋力明顯要強於自己,但距離那位仙使還是差得很遠。

因此葉天倒是能夠勉強招架得住。

棋盤之上的局勢,一時間還有些焦灼。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在應變力上的不足,葉天就感覺自己越來越有些吃力。

最開時的時候,是葉天落子的速度快,但慢慢的葉天的速度越來越慢,對手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時至中盤,兩人已經下過五十餘手。

這時候葉天落一子思考的時間已經基本上有對手的五倍之多。

等到兩人來到下過六十餘手,葉天的白子已經明顯局勢落後了。

這麵容模糊的對手棋力高深,極為老辣,下到當下根本沒有犯任何的失誤,就像一個機器一樣沉著冷靜,一寸一寸的緩緩將葉天往絕路上逼迫。

葉天每一步思考的時間更加的長。

雙方下到七十多手的時候,葉天感覺自己已經要敗了。

無比的寂靜之中,對手又輕輕落下一子。

葉天看著棋盤,神色凝重。

此時在棋局的上方,他的四顆黑色棋子已經被白棋包圍了起來,看起來非常無助,這四子的危險局麵代表著整個中上偌大的一部分就會全被白棋占據。

而在開局之後,兩人在整個棋盤上方位置花費了大量的精力與棋子進行拚殺布局,這一塊若是真的死掉,葉天就真的可以投子認負了。

按照先前這位麵容模糊的對手表現出來的棋力,他根本不可能失誤,在局麵占據巨大優勢的情況下,一切好像已成定局。這塊區域的徹底死棋,好像已經無法避免。

葉天一時間也找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一切推演計算出來的走法,似乎都終會迎來失敗的結局。

葉天將目光從棋盤上收回來,將注意力轉移開。

感歎了一聲,棋力上的硬性差距還是無法改變啊,哪怕他擁有著絕對領先於對手的思維和見識。

若是那位仙使來,應該輕輕鬆鬆就會贏下來吧。

思維從棋局之上跳出來之後,葉天再看向棋局,突然感覺眼前這棋盤上的局勢有些熟悉。

曾經他和那位仙使在一場對局之中,好像也有類似的局麵。

葉天此時能夠聯想起來,是因為他對那局棋的印象非常深刻,那是他唯一一次大幅度領先那位仙使的棋局。

當時本來他也一度以為自己終於要將對方贏下來。

也是到了和當下幾乎完全類似的局麵。

結果那位仙使突然出了一步妙手,葉天完全沒有敢想對方能把棋下在那個位置,完全沒有想到那個位置竟然能有棋。

但後麵的情況證明那裡的確能夠走棋,而且還徹底破壞了局勢,將葉天的領先完全翻了過來。

腦中回憶著那局棋的細節,葉天再和眼前的局勢一一對照。

葉天眼中漸漸亮了起來。

兩盤棋在某些棋子的位置上麵還是有不同的,但這完全不影響葉天可以借用那位仙使的思路,運用在眼前這盤棋上!

照搬那位仙使當初落子的位置肯定是不行的,但葉天的思維已經被打開。

所謂,認知範圍決定了做事的能力範圍。有很多時候,思維的禁錮比什麼都重要,當心中的限製被解開了,那將會完成很多升華。

而當下就是。

葉天眼睛緩緩比起,眼前的棋局在腦海之中出現。

一粒粒黑暗比棋子先後落下,無數種結局,無數種變化,左右互搏,窮舉變化。

葉天曾經在孤獨的空山峰中,一個人這樣默默的自己和自己下了數百年的棋。

這樣下棋,他最熟悉,最信手拈來。

過了良久,葉天緩緩睜開眼睛。

輕輕撚起一粒棋子,落在了白棋的腹地。

對手的白棋將葉天的黑棋包圍了起來,就像是無數千軍萬馬,將葉天那幾顆孤零零的黑子圍在其中,山窮水儘。

但葉天的這枚黑子落下,就仿佛在白棋的陣中投下了一位絕世強者,他悍不畏懼,騎著戰馬橫衝直撞。

白棋銅牆鐵壁一般嚴密的包圍中,那一絲極為隱秘的薄弱之處被強行撕開了!

對麵那麵容模糊之人身體突然緊繃,如臨大敵一般頓時前傾,專注的盯著棋局看了起來。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通過肢體上麵的動作,已經明顯可以看出來,此人的心,正在迅速的變亂。

局勢瞬間完全翻轉!

將那陣中的白棋被解救出來之後,此人的黑棋麵對著的就是腹背受敵的嚴峻情況。

就像打仗一樣,白棋一方大舉進攻呈包圍之勢,結果包圍圈中的困獸和外圍的援兵被從天而降的奇兵打通連接在一起。

雖然按照正常的情況下,依然還是白棋的總體占據一些優勢。若是能夠及時將陣腳穩定下來,也依然能取得勝利。但心理的頹勢已經仿佛排山倒海一般,將白棋一方完全淹沒。

這就是所謂的攻心。

心亂了,白棋一方的結果就是兵敗如山倒,無法阻止。

這就是對麵那麵容模糊之人此時的情況。

那隻駱駝瞬間被壓死,他的棋力,他的計算,在這局棋上麵,已經完全崩潰了。

接下來的幾步棋,那人連出敗著,那是在葉天的眼裡,完全不會發生的失誤。

而葉天則是繼續穩紮穩打,步步為營。

十餘手之後,白棋徹底大勢已去。

終於在葉天落下一子之後,對麵那人低著頭思索了半餉,從棋翁中摸出了幾個字,輕輕的放在了棋盤的邊緣。

這在規則之中,就是認輸的意思!

贏了!

同時,葉天眼睜睜的看著對麵那人的麵容開始變得清晰,是一位麵容和善的老者。

“你贏了!”

微微點著頭,一臉微笑的看著葉天。

說著,老者做出了請的手勢:

“請跟我來!”

葉天這時發現自己的身體能動了。

起身,跟著那老者走出了這間巨石堆砌而成的宮殿。

走出宮殿,眼前一陣開闊,是一座龐大的廣場。

那廣場上旌旗飄揚,張紅掛彩,天空之中無數仙鶴翱翔。正中間是一座圓形的巨大石台,廣場的周圍是一圈圈看台,看台上,人山人海。

一眼掃過去,這無數人大都修為高深,渾身散發出無數淒厲的氣勢,直衝雲霄,其中甚至不乏強大的仙人。

不過和方才下棋時候一樣,看台上的這些人,都是麵部模糊,看不清容貌。

老者並沒有停,一路帶著葉天繞過看台,穿過廣場,在響徹雲霄震耳欲聾的呼聲中,走上了石台。

然後老者對葉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轉身離去了。

葉天似乎明白了一些。

緊接著看台的對麵,也走上了一個手持長槍的年輕人,那人也是麵容模糊。

果然,葉天確定了,這應該是想要讓自己與對麵那年輕比試武力。

先是棋局,又是武力,這到底是在乾什麼?

突然爆發出來更猛烈的歡呼聲將葉天的思緒拉了回來,對麵那年輕人已然擺開了架勢。

葉天微微搖頭,他一眼就看出來對麵這年輕人此時不過是化神期修為。

那年輕人手中長槍一挺,凶悍得向葉天攻擊了過來。

葉天輕輕一擺手,整個廣場上的靈氣被調動了過來,瞬間就將那年輕人淹沒。

“當啷!”

那年輕人手中的長槍掉在地上。

廣場周圍的歡呼聲中,那年輕人單膝跪地,向葉天抱拳行禮:

“你贏了!”

葉天向年輕人微微還禮,問道:

“所以接下來是什麼?”

年輕人站起身來,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說道:

“接下來是你自己!”

“什麼?”葉天沒有明白這個意思。

但下一刻,眼前的一切畫麵突然快速扭曲了起來,廣場,石台,仙鶴,歡呼的人們……全部都消失不見。

眼前再次一晃。

葉天睜開眼睛。

渾身一抖。

此時在他眼前的,是一處道殿。

這道殿看起來普通,但對葉天來說,這太熟悉了!

太虛門中的信石峰,講道殿!

是的,此地就是他的師傅石勝寒所在的山峰,葉天跟著石勝寒修行的時候,一直居住在這裡。

此時的他穿著太虛門的弟子道袍,身後是數名其他弟子。最前方,正是石勝寒,此時正背對著眾多弟子,在看著一卷攤開的古書。

突然,石勝寒轉過身來,目光看向了大門之外。

這講道殿位於信石峰峰頂,大門外就是絕壁。

下一刻,一個渾身鮮血的狼狽身影破開了繚繞的雲團,搖搖晃晃的飛了過來,落在大殿門口。

那人連滾帶爬的衝進了大殿之中。

石勝寒皺著眉頭訓斥道:“林陽?你不是外出曆練去了,怎麼當下回來,還成了這個樣子?”

名為林陽的身影抬起臉,充滿了恐懼和悲傷,眼睛仿佛在噴火,咬著牙說道:

“石師叔,我們遭到了襲擊,南雪意師姐她,她隕落了!”

葉天緩緩咬緊了牙關。

果然,他方才看到大殿中一切的時候,就有些預感,沒想到真的是。

眼前的,正是數百年前,南雪意死訊傳回太虛門時候的場景!

“轟!”

石勝寒身體周圍的靈力瞬間爆炸開來,將整個道殿掀得亂七八糟。

“你再說一遍!”

林陽語氣顫抖,甚至帶著哭腔:“師叔,是真的!”

“我們離開宗門之後,就和破厄宗的嶽均澤一行人彙合在一起,飛出大約數千裡的位置,那嶽均澤突然就消失了。”

“緊跟著,數名實力強橫的強者就將我們全部包圍了起來,何師弟和楊師妹當時就被殺死!”

“南師姐讓我們先走,她要為同門弟子報仇。我們見對方實力強橫,想勸南師姐,但她將我們推走。”

“我親眼看見,南師姐殺死了對方兩人,重傷其餘數人,但還是……”

“我們沒想到對方還有包圍之人,其餘人都死了,就我拚命才逃了回來……”

“是破厄宗那些人乾的,一定是他們,我親眼看見了周勉,就是他殺死了南師姐!”

林陽一邊說一邊忍不住的大哭,說罷之後,竟然直接一頭栽倒,暈了過去。

有幾名弟子急忙上前去攙扶他,喂給他丹藥。

石勝寒的臉色已經徹底蒼白了下來,眼神空洞,他失魂落魄的左右看了看,嘴裡悲愴的喃喃著‘怎麼可能’之類的話語,身形搖晃,站立不穩。

這個時候,畫麵變換,外麵的天色暗了下來。

一眨眼,就從白天到了夜晚,大殿之中其他的那些弟子也全部都消失了。

但是多出了數名老者。

這些老者裡麵有太虛門當時的掌門,還有長老,除此之外,就是石勝寒葉天,還有未來的太虛門掌門陸尚。

此時大殿中的人正分成了兩撥,吵得不可開交。

一部分人認為南雪意是太虛門天賦最為傑出的弟子,竟然被人殺害,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忍耐,要和破厄宗撕破臉皮。

另一部分則是認為他們已經去過現場,所有的痕跡都已經消失,當下唯一的證據是那位名叫林陽的弟子的一麵之詞,不夠有說服力。況且若是和破厄宗撕破臉皮,死的絕對不會是幾名弟子的事情。

而當時的太虛門掌門,支持的是第二種觀點。

下方的石勝寒一直沉默著,一言不發。

過了良久,掌門才將目光落在了石勝寒的身上:

“石勝寒,南雪意乃是你的弟子,你有什麼想法?”

石勝寒咬著牙,嘴唇微微顫抖,過了良久才緩緩的說道:

“的確,若是和破厄宗撕破臉皮,那必然將會死很多人……”

這一句話仿佛是抽空了石勝寒所有的力氣和魂魄,旁邊的陸尚急忙攙扶。

但石勝寒擺了擺手,示意不用,然後默默的轉身,離開了道殿。

葉天急忙跟了上去。

他看著石勝寒走到了信石峰上一處石洞之中,石門緊緊關閉。

葉天站在外麵,看著明月在天空之繞了一圈,然後天色漸白,太陽緩緩從東方升起。

葉天在山洞外站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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