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9章四座宮殿
現在的英國,傳統盟友法國已經靠不上了,美國和南部非洲這倆盟友虎視眈眈,溫斯頓想讓大英帝國保證競爭力,俄羅斯或許是最後的希望。
這還真不是瞎扯,溫斯頓如果不想看到大英帝國淪為南部非洲和美國的附庸,徹底成為二流國家,那就要努力把水攪渾,然後從中漁利,這也算是英國的傳統技能了,否則就以英國的區區英倫三島,根本沒機會成為日不落。
不過以英國現在的實力,還真支撐不起溫斯頓的龐大計劃。
塞浦路斯距離克裡米亞不算遠,飛機和輪船都可以抵達,為了節省時間,羅克和羅斯福、溫斯頓,不約而同選擇飛機作為交通工具。
羅克的座機還是著名的“非洲大帝”,羅斯福的座機是空軍一號,溫斯頓作為英國首相,居然連自己的專機都沒有,這實在是有點寒酸。
這也不能怪溫斯頓。
定製專機價格昂貴,英國也不是花不起這筆錢,雖然英國現在財政枯竭,擠一擠這筆錢還是能拿出來的。
問題是要定製專機的話,必須通過國會的特彆預算,這就讓國會議員們很不爽了。
財政這麼緊張,居然要把寶貴的資金浪費在定製專機上,咱們的首相大人未免太奢侈了吧!
如果給首相定一架的話,那要不要給國王來一架?王後呢?議長呢?還有那麼多公爵侯爵呢?
這麼一算還是算了吧,把阿芙樂公司剛剛定型的“約克”運輸機改一改,也不是不能用。
說到運輸機,英國空軍滿腹牢騷。
英國最開始對空軍並不重視,這導致英國的空軍技術大大落後於南部非洲。
二戰爆發後,英軍的重要性迅速上升,不列顛空戰那會兒,為了得到南部非洲和美國的相關技術,英國被迫簽下了挺多“不平等條約”,其中有一條是英國不能自行研發軍用運輸機。
這不是南部非洲單方麵提出的要求,美國人也是這麼要求的,不研發軍用運輸機,就無法積累相關技術,這樣等戰爭結束後,英國要發展民用航空業,就不得不依賴南部非洲和美國的幫助。
英國人也雞賊。
不讓研發,沒說不讓改裝,英國山寨南部非洲空中堡壘生產的蘭開斯特轟炸機性能還是挺不錯的,於是阿芙樂公司就在蘭開斯特的基礎上“研發”了約克。
雖然名義上“約克”是運輸機,本質上還是轟炸機,用來運送貨物還行,人員乘坐就比較難受了。
難受還是其次。
關鍵在於堂堂英國首相,居然隻能乘坐使用運輸機改裝的專機,那運輸機本身又是山寨來的,四舍五入合著大英帝國首相的身份,連架舒適的專機都不配擁有,這可真是把臉丟到俄羅斯去了。
還沒完呢。
一月份的克裡米亞,依然是冰天雪地,今年的冬天特彆冷,前幾天又下了一場暴雪,機場降落條件就有點苛刻。
非洲大帝首先在機場降落,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空軍一號降落的時候,天空中又開始飄起雪花,好在飛行員的技術也挺好,有驚無險。
溫斯頓的專機降落的時候,漫天雪花已經變成鵝毛大雪,飛行員的實現嚴重受阻,連機場跑道都看不清,圍著機場轉了幾圈也沒敢下來,最終隻能選擇距離最近的機場降落,第二天才趕到雅爾塔。
大胡子還是很懂待客之道的,為了接待三位盟友,大胡子動用了數萬人,僅修複宮殿使用的建築材料就用了1500節火車車廂。
考慮到羅斯福的身體狀況,大胡子將羅斯福安置在裡瓦幾亞宮,這是沙皇當年的夏宮,專供沙皇夏天避暑用的,擁有90多個房間。
在重新裝修的時候,俄羅斯人為裡瓦幾亞宮增加了電力和供暖係統,又鋪設了20條電話線路,地下防空洞可以承受整棟建築倒塌的壓力。
此外,大胡子還為羅斯福以及隨行人員很貼心的安排了60名服務人員和40部汽車,其中大部分為美製汽車。
羅克不需要安排汽車,他和隨員使用的所有汽車,都是從塞浦路斯運來的。
服務人員更不需要,特勤局工作人員,比俄羅斯方麵安排的服務人員更專業。
羅克的駐地是沃龍佐夫宮,這座宮殿建於1828年至1848年,是沙皇時期新羅斯西科邊疆區執行長官、俄羅斯政治、軍事家沃龍佐夫伯爵的官邸,宮殿是由英國宮廷設計師愛德華·布洛爾設計的,麵向黑海,依山而建,有150多個房間。
大胡子本人的駐地是尤蘇波夫宮。
和羅克、羅斯福的宮殿相比,尤蘇波夫宮最突出的特點是堅固,與其說是宮殿,不如說是堡壘,其兩米厚的水泥屋頂,再加上一米砂石覆蓋的防彈、防瓦斯掩體,足以抵擋五百公斤炸彈的直接襲擊,防禦力堪比列日要塞。
相對來說,溫斯頓的駐地就比較寒酸了。
溫斯頓入住的宮殿是叫馬桑德拉宮,這座宮殿同樣是沙皇的行宮,專為亞曆山大三世修建的。
不詳的是,亞曆山大三世沒等馬桑德拉宮建成就去世了。
和羅斯福一樣,大胡子也為溫斯頓和隨行人員提供了服務人員和汽車。
不同之處在於,大胡子提供的汽車,一半是南部非洲生產的,一半是美國生產的,沒有一輛來自英國。
這也符合大胡子的性格。
畢竟在援助俄羅斯方麵,英國的積極性是最低的,戰爭爆發到現在,給的援助少得可憐,物資清單中甚至連上世紀的單發步槍都有,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倉庫的犄角旮旯裡找出來的。
溫斯頓也沒心情關注這些細枝末節,他抵達雅爾塔的時間比羅克和羅斯福晚了一天,羅克和羅斯福,在昨天晚上已經和大胡子見過麵了,溫斯頓迫切想知道,羅克和羅斯福,都跟大胡子談了些什麼。
“昨天的晚宴之後,三人看了一場表演,至於談了些什麼不清楚,我們的人無法靠近,不過能看得出,他們的心情都挺不錯。”英國駐俄羅斯大使克拉克·卡爾爵士心情不太好,在所有四座宮殿中,馬桑德拉宮的規模是最小的,根本無法容納所有英國代表團成員,克拉克·卡爾爵士和一部分代表團成員,甚至不得不另尋住處。
大胡子考慮的還是挺周到的,為三國代表團隨行人員,在距離雅爾塔不遠的沙基空軍基地建造了一棟宿舍,條件肯定比宮殿就差很多了。
溫斯頓沉默不語,宮殿小點他可以接受,羅克和羅斯福跟大胡子的提前接觸,就讓溫斯頓很難受。
這會兒溫斯頓已經忘記了,在此之前,正是他的建議,三人組才提前在塞浦路斯見麵。
晚上照例還有宴會,地址在羅斯福入住的裡瓦幾亞宮,因為羅斯福的身體不便,接下來的會議,也將在裡瓦幾亞宮舉行。
英國代表團的車隊,幾乎是和羅克的車隊同時抵達裡瓦幾亞宮。
負責安全工作的俄羅斯軍官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示意讓英國代表團的車隊等待,讓羅克的車隊先行。
這個細節被溫斯頓注意到,瞬間表情比天氣更冷峻。
堂堂大英帝國首相,什麼時候給彆人讓過路,就算是羅克也不行啊,畢竟這事關國體。
俄羅斯軍官同樣麵無表情,看向英國代表團車隊的眼神冰冷無比。
英國跟俄羅斯,不說仇恨有多大,起碼也是世仇那種級彆。
世界大戰爆發前英國的禍水北引不說了,更早的拿破侖進攻俄羅斯,跟英國同樣有很大關係。
英國對待歐洲一直是大陸均衡政策,拿破侖時期法國強勢無比,英國為了維持大陸均衡,自然就和俄羅斯形成聯盟,共同對抗拿破侖。
考慮到皇家海軍的強勢,拿破侖選擇首先進攻俄羅斯,打破英俄同盟。
所以一直以來,俄羅斯一直是英國的替罪羊,每一次英國遭遇嚴重危機,俄羅斯就遭殃。
這種背景下,指揮交通的俄羅斯軍官沒有直接拔槍向溫斯頓的車隊射擊,就已經很有涵養了。
裡瓦幾亞宮的規模確實是比溫斯頓居住的馬桑德拉宮大很多,跟裡瓦幾亞宮一比,馬桑德拉宮差不多就是英國常見的那種鄉間彆墅。
羅斯福作為裡瓦幾亞宮的臨時主人,也沒有在門口迎客,這一點溫斯頓可以接受,畢竟羅斯福身體不便,不能要求太多。
在門口迎客的是美國駐俄羅斯大使哈裡曼的女兒凱瑟林,她也是修複這座宮殿時期的監工之一,對於安全問題,美國人還是非常重視的。
英國也重視,不過沒機會派監工,因為俄羅斯人根本就沒有對馬桑德拉宮進行翻修。
“首相閣下,歡迎來到克裡米亞,希望你能在這裡過的愉快,畢竟倫敦的冬天有點難熬——”大胡子的態度也不太好,一見麵就揭傷疤式調侃,而且還一語雙關。
霧都嘛,懂得都懂。
大胡子的意思也明顯,不止是倫敦,整個英國,這個冬天都很難受。
雖然俄羅斯也難受,但是跟英國一比,大胡子感覺還不錯。
羅克和羅斯福不難受,他倆坐在壁爐旁,一人一杯羅克從南部非洲帶來的葡萄酒,伏特加的威力太大,兩個老年人都受不了。
“你們兩個家夥太奢侈了,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在忍饑挨餓嗎?”溫斯頓指桑罵槐,英國的冬天雖然難熬,至少沒有家家披麻戴孝。
直接罵大胡子不可能,溫斯頓還指望俄羅斯人幫忙製衡南部非洲和美國呢。
羅克和羅斯福都是很有涵養的人,不會因為一句話跟溫斯頓翻臉。
大胡子可不一定。
“過來烤烤火吧,北半球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羅克也一語雙關,北半球冬天的時候——
南部非洲一年四季都很宜人,不太熱也不會太冷,羅克還真沒太多冰天雪地的體驗。
這也是給大胡子吃定心丸。
南部非洲可沒有進攻俄羅斯的理由,你們這兒太冷了,南部非洲人受不了。
“我現在開始理解,俄羅斯人的意誌為什麼這麼頑強了。”羅斯福手邊的酒杯碰都沒碰,他不能飲用任何含有酒精的飲料。
身體狀況這麼糟,還在為了和平東奔西跑,跨越半個地球,就衝這個,羅克也得敬羅斯福一杯。
“那當然,不管麵對任何困難,俄羅斯人從不,也永不屈服!”大胡子表情和聲音都驕傲,俄羅斯人在這場戰爭中的表現,的確令人敬佩。
不過接下來,大胡子的話就讓人不太愉快了。
“——所以,俄羅斯理應獲得最大的收獲,德國所擁有的一切,都應屬於俄羅斯。”大胡子胃口大,按他這麼說,連法國都得賠給俄羅斯人。
意大利得看情況,畢竟俄羅斯的損失,意大利也有責任。
“是時候討論一下戰後賠款問題了。”羅克不跟大胡子的思路走,割地什麼的等等再說,先說賠款。
賠款肯定不能少,割地也是要割的,聖彼得堡會議的時候,大胡子就提出要將俄羅斯通過和德國瓜分波蘭得到的領土,永久歸屬俄羅斯,另外再從德國拿出來一部分土地,賠償給波蘭。
至於這樣做會留下多少仇恨,那根本不在大胡子的考慮範圍內。
所以波蘭跟俄羅斯也是世仇,想想曆史上四次被瓜分,這得多大仇。
“上一次世界大戰,德國的賠款好像還沒有全部全部付完吧——”羅斯福順著羅克的話茬走,也是在提醒大胡子,就德國現在這個鬼樣子,敲骨吸髓也弄不出多少錢。
“是的,如果不是上一次世界大戰,我們對待德國太仁慈,就不會有第二次世界大戰。”大胡子對德國的要求絕不僅僅是賠錢,敲骨吸髓都是輕的。
這話當然也是在敲打溫斯頓。
巴黎和會是英國和法國主導的。
既然巴黎和會的方式已經被證實是徹底失敗,那麼在這一次對德國的處理方式上,溫斯頓最好彆發言。
溫斯頓很鬱悶,俄羅斯人比南部非洲和美國更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