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翻軍艦這種事,殺傷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美國和俄羅斯之間的關係本來就很微妙,美國人在戰爭期間援助給俄羅斯大量物資,這並沒有為美國帶來俄羅斯的感激,因為美國本身就是二戰的罪魁禍首之一。
南部非洲和英國,礙於和美國的關係,在這個問題上表述比較含胡,並沒有公開指責美國。
俄羅斯在國際上雖然也沒有表態,對內宣傳上卻早就將美國定為二戰的罪魁禍首之一,這就導致俄羅斯官兵對美國的態度是充滿仇恨的。
俄羅斯1.9億人,損失了3500萬,可謂家家披麻,戶戶戴孝,這種仇恨可不是些許援助物資就可以抹平的。
更何況美國給俄羅斯的援助,隻有一小部分是免費的,大部分不僅要付錢,而且還比正常價格高很多,擺明了就是敲詐。
內外交困的俄羅斯無從選擇,隻能被迫接受美國人的勒索。
可俄羅斯人也不是好惹的,大概率不會老老實實付錢,美國人貪圖的是俄羅斯人的利息,俄羅斯人盯上的,則是美國人的本金。
還不還錢是後話,現在美國和俄羅斯雖然還沒到公開撕破臉的程度,但自從俄羅斯的拖網漁船沉沒後,美國和俄羅斯的關係就急轉直下。
“你們也未免太過分了,把人驅離不就行了麼,為什麼還要把船弄沉呢?”安琪無奈,真是一天都不消停。
美國和俄羅斯的關係惡化,隻能是南部非洲出麵做和事佬,其他國家都不太夠資格。
“我們隻是被動防守,是俄羅斯的拖網漁船主動撞擊我們的巡洋艦,我們才是受害者。”麥克阿瑟更無奈,這話聽上去都像是假的。
所以安琪的表情就徹底無語。
拖網漁船主動撞擊須巡洋艦?
能不能編的更合理一些!
麥克阿瑟攤手,這年頭說真話都沒人信。
不過仔細想想,拖網漁船撞擊巡洋艦這種事,放在其他國家不可思議,俄羅斯人沒準還真能乾得出來。
俄羅斯這個國家不能用常理來衡量,整個國家的軍隊在戰爭前期全軍覆沒還能翻盤,這種奇跡估計隻有在俄羅斯才會出現。
關鍵這種事還不止一次。
“不管怎麼說,俄羅斯人的船沉了,你必須妥善解決這件事。”安琪希望麥克阿瑟顧全大局,俄羅斯人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惹不起。
不管是誰撞的誰,船沉了總得有個說法,被美國海軍救起的俄羅斯水兵還被美國人扣著呢,不知道麥克阿瑟想乾嘛。
麥克阿瑟的想法其實也不難猜。
有道是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戰爭結束後,軍人就將退居幕後,將舞台讓給沉寂了好幾年的政客們。
麥克阿瑟是要參選的,不管是麵對敵人還是麵對盟友,都要樹立一個強硬的形象。
當然也不能太過分,如果美國和俄羅斯的矛盾持續升級,那麼華盛頓也饒不了麥克阿瑟。
“俄羅斯人隻要願意,隨時能離開北海道——”麥克阿瑟表情糾結,看樣子不是美軍扣著俄羅斯水兵不放,而是俄羅斯水兵賴著不走。
美國和俄羅斯是盟友,肯定沒有扣著俄羅斯人不放的理由。
這其實也不能怪俄羅斯人。
時下北海道正值隆冬,天氣寒冷,水兵落水,如果不及時救助後果嚴重。
美軍的後勤肯定比俄羅斯軍隊的後勤好很多,將落水的俄羅斯水兵救起來之後,美軍奉若上賓,以接待軍官的標準對待俄羅斯水兵,這讓俄羅斯水兵很滿意。
所以被救起的俄羅斯水兵在北海道生活的很幸福,美軍每天大魚大肉好吃好喝供著,真樂不思蜀。
美國人是想拉攏腐蝕俄羅斯水兵。
沒想到俄羅斯水兵不僅將美國人的糖衣炮彈全盤照收,而且把糖衣吃了又把炮彈打回去,完全沒有起到美軍想要的效果。
既然拉攏腐蝕的效果不佳,美國人就想把俄羅斯水兵送走。
俄羅斯人走可以,但是美國人撞沉了俄羅斯海軍的軍艦,總得有個說法。
俄羅斯海軍要求美軍賠償俄羅斯海軍一搜軍艦,最好就是撞沉拖網漁船的那艘巡洋艦。
麥克阿瑟這時候才知道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你們不是正在裁軍麼,反正那麼多軍艦要拆解,送給俄羅斯人一艘也無所謂。”安琪差點笑出聲,讓你裝那啥,這下踢到鐵板上了吧。
“你怎麼不把你們的航空母艦送給俄羅斯人呢?”麥克阿瑟表情不善,有你這麼當和事佬的嗎?
安琪是真想調解,擔心美軍和俄羅斯矛盾升級。
這話也不能偏聽偏信,安琪問完麥克阿瑟,又找來俄羅斯軍方派駐在樟宜海軍基地的聯絡官。
“我們的軍艦是在正常執行巡邏任務,遭到美國海軍的無禮衝撞,造成一百多名海軍官兵失蹤的嚴重後果,美國人必須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安德烈中校獅子大開口,驅逐艦的編製才一百多人,拖網漁船又能有幾個人——
難道用來劃槳的嗎?
“說說你們的要求——”安琪有預感,俄羅斯人這一次肯定要從美國人身上狠狠咬一口。
“美國人必須賠償我們軍艦的損失,同時要按照一名水兵一百萬美元的價格,對水兵家屬進行賠償,同時還應該將北海道的管轄權移交給俄羅斯——”安德烈人不帥,想的倒是挺美。
俄羅斯關於戰爭期間陣亡官兵的撫恤標準還沒有出台,但有重度傷殘退伍的老兵,窮到居然去偷土豆。
這不是段子,有正式判決書的。
判決書上寫的清清楚楚,因為偷土豆的人一無所有,免於財產沒收。
也不能說一無所有吧,
偷土豆的是一個二級傷殘軍人,他有三個7到10歲的孩子要撫養。
雖然不知道二級傷殘軍人每個月可以拿到多少撫恤金,但如果能撫養三個孩子,這位退伍老兵應該不至於去偷土豆。
“你覺得美國人會同意這個方案嗎?”安琪好奇,不知道俄羅斯人的底氣在哪裡。
“肯定不會啊,美國人雖然有錢,可是又不是傻子——”安德烈居然難得理智。
安琪愈發好奇,漫天要價也不是這麼要的。
“美國人必須以這個標準支付現金賠償,否則我們就從俄羅斯的欠款裡,扣除十倍標準的金額。”安德烈有恃無恐,意思是不同意按照這個標準賠償,那俄羅斯就準備當老賴。
安琪倒吸一口涼氣。
俄羅斯人不僅態度強硬,而且還要求支付現金賠償,這——
俄羅斯人賴賬可是有前科的。
“能不能按照這個標準從欠款中扣除?”安琪突然有了新的擔心。
俄羅斯欠南部非洲的錢,不比美國少。
如果俄羅斯人賴掉美國的債,那南部非洲的錢也危險。
這樣算的話,以後跟俄羅斯人打交道就要打起一百個小心,一名水兵一百萬美元,南部非洲也撐不住。
關鍵一艘拖網漁船一百多名水兵,這比三哥的摩托車都過分。
“這怎麼能行呢,一碼歸一碼。”安德烈不同意代扣,堅持要現金。
這事安琪自己沒辦法做主,回頭繼續約麥克阿瑟。
麥克阿瑟聽完俄羅斯人的要求,雙眼是呆滯的。
賠一艘巡洋艦,還要賠一億,或者兩億美元,還要將北海道的管轄權移交給俄羅斯軍方——
前麵兩個都好說,第三個麥克阿瑟說了也不算,得南部非洲聯邦政府同意才行。
北海道和其他三個島嶼一樣,都是南部非洲遠征軍和美軍聯合管轄。
“這要求太過分了,簡直無賴,這是可恥的敲詐!”麥克阿瑟回過神來,忍不住破口大罵。
“這件事已經超出我們所能處理的範疇,我將向南部非洲聯邦政府進行彙報。”安琪也得提醒比勒陀利亞一聲,俄羅斯人又開始耍無賴了。
“這就是我不喜歡俄羅斯的原因,他們粗魯,貪婪,無恥又懦弱——”麥克阿瑟繼續發泄情緒,安琪不敢苟同。
貪婪粗魯是真的。
懦弱真不至於。
如果俄羅斯人在世界大戰中的表現隻能用懦弱來評價。
那西線盟軍該怎麼評價?
麥克阿瑟和安琪的糾結,安德烈並沒有注意到,他離開安琪辦公室之後換了一套常服,駕駛著樟宜海軍基地為安德烈配備的越野車,在獅城街頭漫無目的閒逛。
跟冰天雪地的海參崴相比,地處熱帶的獅城陽光正好。
俄羅斯的人口雖然不少,對兩千多萬平方公裡的國土麵積來說還是太少了,安德烈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人。
跟地廣人稀的西伯利亞相比,獅城是全世界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區之一,用寸土寸金來形容也不過分。
太平洋戰爭爆發後,隨著日軍的瘋狂進攻,整個東南亞的有錢人都來到獅城,這讓獅城的繁華更上一層樓。
人多不要緊,有錢就行。
獅城民眾的有錢程度,在全球範圍內也屈指可數。
海參崴作為俄羅斯在東北亞地區的唯一一個部分不凍港,冬天街頭鬼影子都沒有一個,因為喝多了被凍死的倒是不少。
俄羅斯的冬天很漫長,從每年的10月份到次年的4月份,長達半年的時間內,俄羅斯人被迫減少戶外活動,待在溫暖的家裡不出門。
俄羅斯人普遍酗酒,酒精類商品的銷量非常高,上文偷土豆的傷殘老兵,估計不是俄羅斯政府不給撫恤金,而是拿到撫恤金之後,全都用來買酒喝,所以才如此淒慘。
來到獅城之後,安德烈最喜歡待的地方就是大街上,他喜歡獅城溫暖的陽光,喜歡人們臉上和煦的笑容,喜歡這裡快節奏的生活,跟海參崴相比,這是一個溫暖的城市。
“先生,來玩啊——”兩名身著和服的年輕女孩,正在一個洗浴房門口賣力攬客。
由政府出麵組織特殊行業從業人員赴海外賺取外彙,是日本政府的傳統技能了。
日本在戰爭中一敗塗地,上上年積累的財富,連同之前從海外掠奪的戰利品,又被盟軍以同樣的方式搶走。
和德國一樣,日本接下來還要支付給盟國巨額賠償。
德國要支付的賠償額已經確定,一共是330億蘭特。
日本這邊的賠償額是220億,比德國略少。
對於這個數字,日本臨時政府表示無法接受,現在的日本彆說220億蘭特,2.2億都拿不出來。
美國之所以下場參戰,根本原因就在於日本的外彙已經徹底耗乾,無力再和美國進行貿易,從美國進口戰略物資。
對於220億這個數字,日本臨時政府也提出質疑,認為日本應該支付的賠償,不應該有這麼多。
德國要支付330億主要是賠給俄羅斯,因為德國的入侵,造成俄羅斯損失3500萬人口。
日本給南部非洲和美國造成的損失遠沒有3500萬那麼多,所以日本臨時政府認為,日本最多隻能接受10億蘭特的賠償。
當然了,十億也是拿不出來的,盟國想從日本獲得賠償,得首先借給日本人一筆錢,讓日本完成戰後重建。
沒辦法,戰爭期間東亞盟軍對日本本土進行的轟炸太殘酷了,整個日本在戰爭結束後沒有任何一個一萬人以上的城市是完整的,每一個都不止一次遭到盟軍的地毯式轟炸。
按照日本臨時政府的說法,日本在戰爭期間也損失了近400萬人,所以即便日本給南部非洲和美國造成一定損失,日本也已經血債血償。
對於日本政府狡辯,安琪隻給出一組數字。
日本在戰爭期間給南部非洲和美國造成的傷害確實不大,但是給華人造成的傷亡卻同樣超過3500萬。
參考德國的賠償數字,日本的220億不是多了,而是少了。
麵對安琪的高壓,日本臨時政府百般抵賴,目前具體的賠償數額還在討論中。
具體賠償數額可以慢慢談,日本臨時政府迫切需要收入維持統治秩序。
於是日本女人再次被日本政府組織起來,以官方形式大量前往東南亞從事特殊行業。
安德烈還是很正直的,沒有被招攬顧客的日本女孩誘惑,徑直開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