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
戴道晉站在門口,拱手道:“王老哥,這幾天多謝照顧了,大恩不言謝。回頭一定報答。”
王石頭黝黑的臉龐,咧嘴憨厚的笑了笑,“不用。”
戴道晉笑了,拱了拱手,“告辭。”
轉身離開。
此時的戴道晉,頭型直接變成了寸頭,眉毛也隻剩下了一個。
若是旁人看到了,恐怕會直接喊一聲“小師傅”。
戴道晉離開王家村,立刻前往附近的縣城。
他心裡明白,自己消失的這些天,武當山怕是要出事了。
對於四海商會,戴道晉卻是不太擔心,那幾位都是聰明人,再沒有確認自己的死訊之前,他們是不敢亂來的,而且有史成文在,短期之內,不會出事。
兩天後,戴道晉終於到了縣城。
找到一家客棧,走了進去。
“小師傅,打尖還是住店?”小二一甩毛巾,大聲道。
“我不是和尚。”
“啊,小的眼拙,對不起了您,爺,您是要打尖還是住店?”
戴道晉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扔給小二,“來間上房,備好紙筆,一桌酒菜。”
他的銀子,卻是路上,問山上的綠林好漢借的。
小二見了銀子,眼睛一亮,“好咧,大爺,您樓上請。”
扭頭向後廚喊了一聲,“酒菜一桌。”
戴道晉進了房間,沒多久,小二便把紙筆送了過來。
待小二出去。
戴道晉鋪好紙張,沾了濃墨,想了想,提筆寫了幾封信,一封武當,一封史成文。
隨後招來小二,讓其在縣城尋送信的地方,把信加急送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酒菜也送進了房間。
戴道晉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吃了起來。
入夜。
戴道晉盤腿坐在床上,閉目打坐。
此時戴道晉的體內,督脈早已貫通,得入先天。
丹田內的真氣卻是變得和以前有些不同,之前丹田內的葵花真氣,呈淡白色,霸道詭異,渾厚充足。
但此時的丹田內,真氣卻是不足之前的五分之一,呈無色狀態,且更具靈性,無需驅使便每時每刻,都在行走周天。
戴道晉心中暗道:這便是先天一炁麼。
先天一炁,是先天性命之源,非後天之精氣神可比。此炁渾渾淪淪,浩浩蕩蕩,雖無形無象,而天下之有形有象者皆從此無形無象中出,誠為大道綱惟,天地人物之根本也。
戴道晉心頭劃過道經:修道即返還我先天一炁而已。
此炁落於人身,變為陰陽二炁,以生五行幻化之身。於是將陰陽五行仍返而凝成一炁,養之十年之久,必成一個至聖至靈仙子。要之,無非此元炁結成。元炁即性,惟能以一元之神,運一元之炁,得道矣。
戴道晉心神一動,這無色的真氣便一分為二,一乳白色,一墨黑色,如兩條魚兒,首尾相連,追逐旋轉。
心神又是一動,陰陽魚太極圖,混合交融,恢複如初。
戴道晉睜開眼睛,喃喃道:“人生根本是無極而太極,一點鴻濛初判之始炁。太極,理也,生生之本。陰陽,炁也,生生之具。”
“道生一炁,一炁分為陰陽,而萬物於此生矣。陰陽分而後天之物成,陰陽合而先天一炁見。”
“人之性命神炁,皆乾坤陰陽之所與我者,此性命之源,亦即神炁之所由立也。是玄關一動,太極開基,判而為陰陽,寄之人身則為性命,為神炁,猶是一而二。”
戴道晉眼神發亮,嘿嘿一笑,“養先天之神,謂之修性。養先天之炁,謂之修命。”
隨即嘀咕道:“我這算是脫離了葵花寶典的範疇了,那四層圓滿的葵花真氣,後天轉先天,轉化為先天一炁,怎麼才這麼點?”
搖了搖頭,褪去衣衫,便躺下休息。
閉目,腦海裡卻是浮現一個嬌媚的俏臉,暗歎一口氣,便睡下了。
……
幾天後的清晨,武當山。
信玄子正在院子內,習練太極拳。
突然,一個中年道人,急忙走了過來,“師叔,掌門來信了。”
信玄子一聽,急忙停下,走過來,接過書信,拆開後,仔細看去。
看完後,信玄子,鬆了口氣,連道:“還活著。”
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對送信之人道:“去,趕緊通知清虛和雷軍,他二人現在怕是仍在和日月神教廝殺。”
來人拱手道:“是,師叔。”
……
開封城。
史成文看過手中的信件,長舒了一口氣,展露笑容。
想了想,回到書房,信手一揮,寫了三封信,招來下人,吩咐道:“將這三封信,速速送到另外三位大掌櫃手中。”
下人領命而去。
……
一個月後,武當掌門未死,並已經回到武當山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江湖。
各門各派,為之欣喜者有之,心下失望者有之。
卻是反應不一。
武當山巔。
戴道晉盤腿坐在巨石之上,正在打坐練氣。
良久,睜開雙眼。
暗道這先天一炁的增長,真是有夠緩慢的。
站起身來。
“掌門,朝廷來人了。”一個小道士的聲音傳來。
戴道晉聽了,皺了皺眉,腳尖輕點,便飄然下了巨石。
“知道了。”
隨後便下了山。
武當金頂。
清虛道:“二位,貧道已經派人去請掌門師兄了,還請二位稍等。”
農俊彥和刁興修二人點頭。
“二位千戶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戴道晉走進大殿。
農俊彥和刁興修二人向來人看去,頓時一愣。
多看了兩眼戴道晉的頭發和眉毛。
雙方見禮。
戴道晉道:“不知兩位,此次來武當,有何貴乾?”
農俊彥和刁興修二人相視一眼,農俊彥道:“聽聞衝虛掌門安全回山,周大人特命我二人前來看望。”
戴道晉聽了,笑道:“周大人,倒是有心了。”
略默,刁興修道:“衝虛掌門,此次被誤認為死於黑木崖,之後貴派的雷軍道長和清虛道長更是與日月神教廝殺,影響甚為惡劣,所以……”
戴道晉似笑非笑道:“所以什麼?我說呢,周指揮使有這麼好心,來看望我,原來是來興師問罪來了。”
農俊彥忙道:“衝虛掌門彆誤會,絕無此意,隻是這件事的影響有些大了,不止影響了江湖,還影響了普通百姓。。”
戴道晉看了他一眼,他知道農俊彥的底,農俊彥卻是不知道他的存在。
見戴道晉似笑非笑,也不說話。
農俊彥的臉色有些難看。
兩人背靠朝廷,雖不願意得罪這武當掌門,可不代表便怕了。兩人奉命而來,代表的是朝廷,自然不能軟了。
相視一眼,刁興修道:“還請衝虛掌門以後約束武當門人,莫要讓周大人難做。”
“衝虛掌門雖然武功高強,但人力有時儘。”說著深深的看了眼戴道晉那少了一邊的眉毛,和蓄著短發的頭頂。
戴道晉嗬嗬一笑,抬手用手指摸了摸眉毛。
抬腳向前走去,一步接著一步。
眾人看到,戴道晉的眉毛和頭發,無聲無息的快速漲了出來。
等到了農俊彥和刁興修二人麵前時,兩撇濃眉具在,烏黑的發絲垂到腰間,配合著戴道晉白玉般的臉龐,宛如仙尊座前的道家童子。
眾人愣愣的看著這一幕,仿佛見了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