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省省城,吳家彆墅。
臥房內,張老道收拾了一下東西,下了樓。
一樓的大廳內,庚書儀看到張老道從樓上下來,從沙發上站起,“同甫,東西收拾好了?”
張老道點了點頭,“嗯,不需要帶太多東西,缺什麼,到那邊再買就是。”
庚書儀笑著點了點頭,四十多歲的她,越發成熟知性,散發著一股特彆的氣質。
就像一個著名的主持人說的,若有詩書藏於心,歲月從不敗美人。
庚書儀這次長假,打算出國旅旅遊,順便去看一下,已經兩年沒回來,遠在法國讀書的三女兒,吳牧歌,正好大兒子吳同甫也沒什麼事,便拉著他一起。
庚書儀看著麵前的大兒子,麵如冠玉,氣質溫和恬淡,猶如一塊暖玉,內秀於心,不禁有些自豪,不知哪個女孩子將來能夠入得兒子的眼。
想到這裡,庚書儀笑著說道:“同甫,媽聽說,你最近和你們學校的一個女研究生走的挺近的,對方是什麼人家?”
張老道聽了,有些頭疼,苦笑著說道:“母親,您這都哪裡聽來的,根本沒影的事。”
庚書儀看大兒子有些發窘,忍不住笑道:“傻孩子,你都這麼大了,也該找個女朋友了,對了,媽媽記得香港林家,有個女孩,和你差不多大,我和她媽媽是好友,等這次從法國回來,我們就改道去香港,讓你們倆見一麵。”
張老道有些撐不住,忙岔開話題,伸手看了看時間,“飛機時間的快到了,我們趕緊出門吧,不然誤機了。”
說完,忙拿著行李往外走去。
庚書儀笑了笑,對於這個老大,不管是為人處世,還是學識修養,各方麵都很滿意,但唯獨感情這一塊,似乎還沒開竅一般,又不禁想到了另外兩個,老二吳弘和,當兵之後,常年不歸家,也不知道野哪裡去了,老三吳牧歌遠在法國讀書,也沒聽說交了男朋友。
想到這裡,庚書儀不禁歎了口氣,這三個不省心的孩子,看了以後得把這件事提上日程。
一邊往外走著,庚書儀一邊想著認識的人家之中,有沒有門當戶對,有賢良淑德的適齡女孩。
上了車,庚書儀對這件事仍念念不忘,拉著張老道不斷地念叨著,張老道雖然心裡不怎麼想聽,但仍是一臉的溫和笑意,認真的聽著。
張老道是修道之人,而且是得道之人,兩世為人,對於這位生身母親,很是敬重,不管他前世如何,這一世生為人子,自然就有了因果,修道之人也逃不脫。
剛開始那幾年,張老道可能還有些不自在,但之後也就坦然接受。
張老道修了這麼多年道,不會連這點執念都看不破,畢竟這二十年的母子之情,是切實存在的。
庚書儀看到大兒子一臉笑意的聽著自己說話,道:“那我們就說定了,回來的時候改道香港,去見一見那林家丫頭。”
張老道苦笑,剛想開口拒絕,便被庚書儀打斷,看到自己母親這麼認真,張老道不想忤逆,沉默不語。
庚書儀看他不說話,當他臉皮薄,便當他同意了。
笑著說道:“那林家的孩子,我見過,模樣俊俏,知禮守禮,很好的一孩子,你們挺合適的。”
張老道心裡苦笑,閉上雙眼。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兩人坐上了飛往巴黎的飛機。
頭等艙內,張老道和庚書儀相鄰而坐。
張老道隨手打開一本包裡帶著的書《周易參同契》,默默讀著。
……
頭等艙的廁所內,黃語青照著鏡子,整理了一下。
這次回到國內,乃是受塵姐的吩咐,派人暗中照看王超的父母。
王超這段時間和大陸的軍方鬨得很不愉快,擔心自家父母,所以便托了唐紫塵,派人暗中保護,這麼做也是以防萬一而已。
黃語青轉身離開,抬腳走向自己的座位。
經過一男一女的座位時,眼光瞟了一下,隨即一凝,不動聲色的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張老道抬起頭來,看了眼走過去的穿黑色風衣,腳步輕盈的女子,也沒在意,仍低頭看書。
黃語青感受到背後若有若無的視線,身形不動,很自然的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感受到背後的視線消失,暗暗鬆了口氣。
坐她旁邊的男子看他神色有異,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黃語青從包裡拿出攜帶的紙筆,簌簌的寫下幾行字。
“向凝,吳家,吳同甫,庚書儀,在後麵。”
那男子眼神一凝,輕輕點了點頭。
這幾年的時間,唐紫塵和吳家的恩怨一直揪扯不清,你來我往的鬥了幾次,戴道晉更是在國際上,利用軍方的力量,給唐門下了幾次絆子,讓唐門吃了不小的虧。
黃語青作為唐紫塵娘子軍的首領之一,對於讓自家門主都忌憚的吳家三兄妹,自然很熟悉,甚至吳家的主要人員的照片,黃語青都見過。
黃語青用手中的筆,輕輕的敲著自己的腿,眼神思索,暗暗想到:那兩人就是吳同甫和他媽媽庚書儀了,自己認得他們,但他們卻不認得自己。
想到這裡,黃語青和旁邊的男子相視一眼。
男子看到她的眼神,無聲的張口,以口型說了一個字,“殺?”
黃語青搖了搖頭,據消息,吳同甫的功夫連塵姐都不一定敵得過,自己兩人上去,也隻是送死而已。
不過好姐妹向凝的死,還有這些年死在吳弘和手上的人,這些愈來愈深的仇怨,黃語青卻是不打算浪費這次機會,眼神閃爍,暗暗思慮在飛機上動手的可能性,自己兩人不是吳同甫的對手,但是他母親庚書儀就在身邊,投鼠忌器,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思慮良久,黃語青還是放棄了在飛機上動手的機會。
默默拿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編輯了一個短信發了過去。
……
隨著空姐甜美的聲音提示,飛機緩緩的降落在巴黎布爾熱機場。
十分鐘後,張老道推著行李車,身旁庚書儀一邊打著電話,一邊跟著,兩人向機場外走去。
庚書儀掛斷電話,扭頭看著大兒子,笑著道:“我剛才和牧歌通了電話,她本想過來接我們,我告訴她不用過來,她就說在家為我們準備法國大餐,真沒想到,牧歌現在居然會做法國菜了。”
庚書儀有些高興,即將見到自己的小女兒。
張老道陪著笑了笑,心中暗自嘀咕,東方不敗居然會做飯?
出了機場,一輛出租車迎了上來,一個有著啤酒肚的法國男人下車,“嗨,中國的朋友,歡迎來到巴黎。”
庚書儀不是第一次來巴黎,對於這樣的拉客手段,自然習以為常。
張老道第一次見,倒是有些好奇。
法國的司機師傅幫著將行李放上車,嘴裡不停的說著一些話。
張老道和庚書儀,也上了車,坐在了後排。
法國司機將後備箱蓋好之後,走到車門旁,拉開車門,回頭隨意的看了一下,目光撇過右後方約兩百米的地方,輕微點了點頭,便上了車。
隨著一聲輕響,車子發動起來,往前駛去。
不遠處,黃語青露出身影,靜靜的看著車子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