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道晉下了第九層,來到第八層。
第八層擺了幾張桌子,每個桌子上有一個黑色的木盒。
戴道晉之前有聽袁左宗提到,第八層放的是一些頂級的奇珍異寶,乃是徐驍這些年搜刮得來的。
他腳步不停,來到了第七層。
空曠的大廳內,隻有一個木製書架,書架分三層,寥寥放著基本書冊。
戴道晉走了過去,隨後拿過第二層最右側的一本。
書冊封麵古舊,紙張已經被摩挲的很薄,上麵幾個古老的篆字上下而列……“九真生玄文”。
他翻開封麵,扉頁上注釋道明,此法出自《洞真太上飛行羽經九真生玄上記》,乃是其中的一卷。
戴道晉略思索了下,繼續往下看去。
“九鬥者,陰陽之根府也,二象之玄綱也。修道者應心藏九鬥,陶冶二象,回九氣以內照,藏九鬥於泥丸……”
書冊很薄,不算封麵扉頁,不過三頁。
一會兒,戴道晉合上書冊,眼中神光閃動,此法按行道方法,當屬上清一派,是用來凝魂煉魄,飛升上清,身為上真的頂級道門真法。
和他以前所知的《太上九真中經》中的“合真回順生炁攝神”頗為相似。
戴道晉將書放下,隨手又拿起了一本《大還心鑒》。
這是一本丹經歌訣,講述的是內丹的修煉之法。
戴道晉早期對於內丹派的行道之法,也曾經做過係統的研究,積累不可謂不深,僅僅是看了一遍,便了解的差不多了。
萬妙不離其心,心為出世之宗,丹為延年之藥,服之歸陽宮,陰司落名已後縱往亦神解上仙,書名《大還心鑒》的取意大概就是從此而來。
搖了搖頭,將這本在外麵可能會被道家眾人打出狗腦子的內丹訣要放了回去。
接下來,戴道晉將餘下的六七本都看了一遍。
除了一本《大易象數鉤深圖》讓他多看了兩遍之外,其他的大都是他曾經理解領會的。
但也不能說無所得,除了《大易象數鉤深圖》外,其他的八本,都或多或少跟著有前人注釋。和自己所領會的兩相對照,倒也有能觸類旁通,有所裨益。
以他今時今日的修為,能有所得已是不易。
戴道晉心情頗為不錯,暗道徐驍手下還是有識貨的。
他卻不知,這九本書中,五本是當年徐驍馬踏江湖,血洗諸多門派搶來的鎮派法訣,倒也知道是個好東西。另外四本,包括他入眼的那本《大易象數鉤深圖》,還是九鬥米教的魏叔陽從浩如煙海的萬本功法中搜羅出來的。
戴道晉轉身下了樓梯,樓梯口處的守閣奴見到他,都默不作聲,任其走動,顯然是得了吩咐。
……
徐驍安頓好李義山之後,便和陳芝豹下了聽潮閣。
在門口剛好碰到了徐渭熊。
徐驍眼睛一亮,心情很是高興,今日李義山得救,二女兒也回來了。
“渭熊,你怎麼今日回來了?”
徐渭熊也看到而來徐驍和陳芝豹,上前行禮,見過其父後,看著陳芝豹笑道:“見過兄長。”
陳芝豹平日裡冷肅的神情,在這嬌俏的女子身前,破天荒的露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
賈嘉佳麵色平靜的看著眾人,她對徐驍沒什麼好感,也不見禮。
徐渭熊和父親簡單的聊了聊,便問道:“爹,先生呢?”
徐驍抬手指了指,示意道:“在閣樓裡,還沒出來。”
徐渭熊道:“先生在此,自當前去問好。”
徐驍和陳芝豹也不奇怪,都知道徐渭熊當年在那黑袍人座下聽了幾年的課,算是有一份師徒情誼。
稍稍囑咐一句,徐驍和陳芝豹便離開了。
徐渭熊扭頭招呼賈嘉佳,兩人拾級而上,進了聽潮閣。
……
聽潮閣,第三層。
戴道晉手裡握著一本刀法,細細的看著。
攻伐之力,有形之術,無形之法,再上稱道。
術法道,戴道晉已然在“術”這方麵,走到了極致。
但戴道晉依然打算將這聽潮閣內的藏書都看一遍,並非是學習新的武功,或者招式,而是要領悟理解這個世界的武道之理,修行之法。
如何領會一個世界的修行理念,最直接的就是參悟這個世界的功法訣要,層次由低到高。
聽潮閣內號稱藏有天下過半武學法門,幾乎可以說囊括了儒釋道和武修等幾乎全部流派。
這個世界的修行理念,武夫修者的思想,就在這一卷卷秘籍之中。
不同世界的修行理念的碰撞,必然能產生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先生,好久不見,可好?”一道輕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戴道晉神色不動,低頭將最後一段看完,才轉過身來,看著出落得明媚漂亮的女子,從其氣機靈神的波動分辨了出來來人是誰。
他淡淡一笑,“挺好,倒是你,出落得愈發標致了。”
徐渭熊俏臉一紅,緊接著發現先生的麵容和當年在南山上一模一樣,絲毫沒有變老,似乎反而更年輕了些,難怪父親曾經罵他老怪物。
對於父親和先生隻見的關係,她雖不了解,但從父親提及先生時的語氣,也能窺得一二。
她這些年在上陰學宮學習,才華愈發聞達於天下,才女的名頭頗為響亮。
徐渭熊笑問道:“先生,這次來,可要多住些日子,渭熊還要多向先生請教。“
她對麵前之人,最為敬佩的就是那仿佛無窮的智慧和學識,對於她這種極為好學的女子,自然渴求能與之交流請教。
戴道晉點頭道:“這次來,找你父親有些事,倒是要住些日子。”
他所說的多住些日子,除了閱覽這些功法秘籍的原因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昆侖山工事的圖紙,他要畫出來,將其交給徐驍。
按他的設想,挖開昆侖山的山腹,在其內仿照“潛龍”,除了諸多精密的器件,再加上陣法和祭壇,試圖打造一把利器。
而那些精密器件的打造,還有諸多陣法祭壇的布置,都不可能全由他自己來做,自然就要旁人代勞。
這就需要他將圖紙畫出來,交給北涼王府下麵的土木師傅去完成。
數目何其繁多,便是他一心多用,也得花費不少時間。
徐渭熊自是不知道這裡麵的緣由,見到先生答應,不由的很是開心,卻是打算在家裡多呆些日子,再返回上陰學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