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著穆勒給她的餅,梓晴散步到洞外。天哪!這麼會有這麼夢幻的地方?!梓晴拿著餅,震驚地忘記再咬,嘴邊沾著餅渣呆若木雞地看著四周。洞外是連綿的森林,離洞口三米左右居然有一個小溪彙聚成了淺潭,被水打磨光滑的石頭如同人工製作,潭水清澈到沒有一絲水草,至清無魚。太像是個頂級的大浴池。樹木的枝椏在水潭上留出相同的一塊湛藍天空,白雲悠然而過,彷佛是天堂的窗子。陽光在那片天空灑落下來,在樹枝的掩映下形成很多光棱,如夢似幻。四周的森林清新明豔,太陽下,透射出深淺不一的綠色。草地上還開著各種顏色的野花,和森林一起延伸到看不見的儘頭。穆勒走過來站在她的身邊。“這裡……是天國嗎?”梓晴愣愣地問。穆勒一笑,抬手輕輕地為她抹去嘴邊的餅屑,“算是吧。”她幾下把餅塞進嘴裡,衝到潭邊,照著水麵仔細看,還好,臉還算乾淨,就是頭發太醜了,被艾大寶弄得很不對稱,而且切得很直,傻得要死。“唉……”她歎了口氣,撩起水來洗臉。水的溫度讓她十分滿意,真想洗澡啊。她回頭看了身後的穆勒一眼,他正似笑非笑的看她。“你在周圍隨便散散步好嗎?我想洗個澡。”她直白的和他說,對他的熟悉感正如對廖小苓的,她沒辦法裝做完全陌生,乾脆順其自然了。穆勒淺淺一笑,她又窒息了。人長得太迷人真是罪過啊!“你有換洗衣服嗎?”他有點好笑的看著她。“呃……”這可真是個問題。內衣不要緊,現在是夏天,洗了曬在石頭上,遊會兒小泳就乾了,外衣就麻煩了,就算上麵的血汙頑漬洗得掉,袖子也被他剛才看傷口的時候弄破了。他走過來,不容她反抗地抓住她的手臂,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輕鬆割掉她整個袖子。“洗的時候傷口不能碰見水。”唉,穆勒……他拉她回了石洞,從角落裡的一個小包袱裡拿出一個皮袋。梓晴好奇地看著。皮袋裡全是醫療用品,繃帶,小剪刀,還有一卷像塑料膜的東西。“這是什麼呀?”“魚腸布,可以防水。”哦?真是意外呀。居然有這種東西。她並不知道,魚腸布在這個年代是非常珍貴的,用於包紮她這種小傷,說出去估計都得被人們憤怒地拍死。穆勒熟練地替她包紮好,用一個類似圖章的東西把魚腸布固定住。“你是醫者嗎?”她很好奇,他跟著胡人商隊,又這麼會護理,大概是個赤腳遊醫什麼的。“不是。”“那你是商人嗎?”“不是。”“那……”“這個給你換。”穆勒又從包袱裡拿出一套櫻桃紅的薄衫,料子有點類似雪紡。 “哇!”她驚喜地大叫,忘記盤問他的身分,他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衣服啊?她急不可待地展開仔細看,款式應該也是胡人姑娘的,長到膝蓋的上衣配窄窄的小長褲,真的太漂亮了。衣服和褲子上都用銀線滾了邊,不張揚不繁複,但很精致。“太好看了,太好看了。”她把衣服抱在懷裡,笑得滿臉開花。“你怎麼會有女孩子的衣服啊?”“我從西域來北京做點交易。”穆勒輕描淡寫地說。還是商人。“你走,你走。”她兩眼放光的看著這身衣服,趕緊洗澡好穿啊。穆勒一笑,起身向洞外走。“等等。”“嗯?”“你剛才好像有一把非常快的小刀吧?幫我削下頭發吧,弄好了順便把頭發也洗了。”“……”穆勒臉上出現哭笑不得的神情。“款式嗎……”梓晴找了個小樹枝,在地上畫出要他削的樣子,學過畫真好啊,實用呢。穆勒雖然一臉吃屎的樣子,還是很認真地看了半天她畫的圖形,終於有把握地讓她背對他,幾下就利落搞定。梓晴滿意地抓過發梢仔細看,真是好手藝啊。“你的刀真快,削的一點都不疼呢。”她覺得有必要恭維他一番算是報答吧。“就是傳說中的吹毛利刃吧?會不會很值錢啊?”她轉過身來,自然地伸手去拿他手裡的刀,想仔細看看,上麵會不會鑲寶石啊?古代人就愛這樣,武器上弄了不少值錢的東西。沒拿動?穆勒本能地一攥緊沒讓她拿去。嗯?真的很值錢嗎?梓晴有點意外的抬頭看他,他的眼睛裡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神色啊?應該和“他”很熟了,她還是無法解讀那眼神。他的手終於一鬆,她的手一沉,刀已經在她掌心了。好重……她仔細地看著,並沒有什麼寶石黃金之類的啊,就是刀柄上鑲嵌了一個好像是鷹的標記,材質她也認不出來。好眼熟,穆勒替她包紮傷口的那個圖章好像也是這個形狀的。“這刀有名字嗎?”“蒼原王刀。”“啊?”她沒太聽清。他已經一副不怎麼高興的樣子搶回刀,嘴角下拉,”你居然讓我用這把刀給你削頭發。”“怎麼?會不吉利啊?”她有點內疚,古人好像很忌諱女人碰一些特殊的物品。她確定聽見他倒吸一口冷氣。半晌他才用古怪語調說:“天下能用得上這把刀削頭發的古往今來就你一個。”“啊?我是不是賺到了?”“……”穆勒起身就走。“你不要偷看,我會對你很失望地。”穆勒頓了頓身形,微微側了下頭,她又看見他彎彎的睫毛了。”我已經對你很失望了,你根本沒什麼值得我偷看的。”“你!”太過分了!他分明已經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