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番外19(1 / 1)

雨花台的防護比青南之前說的那個可以遠遠觀禮的地方嚴密許多,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就算有了青南帶著的白羽鵃的黃碟玉牌,要到達雨花台也是困難重重,費儘周折,宋安喜和青南也沒能到雨花台的邊緣位置。隻能在相隔三百多米的地方遠遠看著那棟因為距離而顯得小小的開放性的建築物,青南急得在原地團團轉著,而宋安喜則手腳冰涼的扒著欄杆,心亂如麻。原來沒放下的東西,一旦全部拾起來,會如此擾亂心神。以至於,似乎連呼吸都已經費勁起來。如果這個時候發生點什麼事,比如有誰能夠製造一場混亂之類的,引起大家注意,然後容她有時間偷溜進去那就太幸運了。自己也覺得不可能,這種大型場麵,安保工作肯定做的滴水不漏,沒有正規證件作為身份證明,也許多走一步就有可能被或明或暗的侍衛給一槍捅穿心臟。難道就這樣放棄嗎?宋安喜四周看著,想要看哪裡有偷溜進去的可能地方,結果卻被她看到這一道城樓下從遠處走來一行女樂師,她們的服裝上麵都繡著代表閻少安商號的鶴形標記,手裡拿著樂器正在往雨花台的方向走去。宋安喜來不及多想,拉著青南就衝下了城樓,好在那幫女樂師還沒走出她們手裡牌子局限的地域範圍,等宋安喜下了樓衝過去時,正好趕上女樂師們走到城樓之下的位置。“請等一下。”說著話,宋安喜已經從懷裡掏出了她從中國城帶出來的少少的迷藥,走在最後邊的那名女樂師剛剛把頭轉過頭,宋安喜手中無色無味的透明狀迷藥就灑了出去。那位女樂師迷迷糊糊的停下了腳步。“什麼事?”在被迷住了的女樂師前麵那位聽見了宋安喜的聲音,回過頭來,皺著眉頭看著她。“是這樣,她身體不舒服,就特意叫我過來,讓我幫她演奏。”宋安喜說。“什麼?”女樂師以為自己在聽天方夜譚的表情。可是,在宋安喜有控製神智功能的迷藥作用下,被灑了迷藥的女樂師在宋安喜撒謊的同時,也點著頭表示事實的確是如此。並且她還同時把手裡的樂器和腰上彆著的過門牌都給了宋安喜。另一名女樂師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說不出話來。“出了什麼事?”領頭的女樂師注意到身後的騷亂,停下腳步,走過來了。那個目睹了整個事件經過的女樂師結結巴巴的把事情講了一遍,領頭的女樂師聽完了,問那個被迷糊掉的女樂師,“是這樣嗎?”“是……”女樂師下意識答道。聽到這個回答,領頭的女樂師想了想,看向宋安喜,“你能演奏嗎?”“當然。”宋安喜回答。“可是我們是合奏,她都沒有跟我們一起練過。”另一名女樂師說道。 “我可以戴上麵具,以你們的名義,為今天成親的一對新人獨奏一曲。如果有任何賞賜,我都不會要。”“咦?”領頭的女樂師愣了一下,“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這是個秘密,我需要跟你們小聲的說。”話音未落地,暗藏在手掌之中,還未用完的迷藥就撒開來,因為問話而站近的領頭的女樂師,以及另一名女樂師都被迷藥殃及,很快的,她們的臉上都出現了迷迷糊糊的神情。“你們都不需要演奏了,隻需要帶著我進去,給我找一副麵具,然後等到我給你們命令,聽懂了嗎?”宋安喜對中了迷藥,已經失去自我控製的領頭女樂師說。領頭女樂師點點頭,十分順從的模樣。被領頭女樂師領著進了雨花台,在太監的引領下在侯演位置坐下,等著太監令下,就要開始演奏了。臨時找了太監服換上的青南一臉佩服的看著宋安喜,像是在看一個超級偶像的表情。“你怎麼做到的?”等到沒有旁邊人在身邊的時候,他才小聲的問道。這是一個聰明又單純的孩子,知道什麼話應該在什麼時候說,又能對一個認定的人全盤信任。帶著這樣的意識,宋安喜回答:“我是一個魔術師,能夠讓人願意愛上我,護著我。”純粹是胡說八道的回答,卻博得了青南的星星眼。青南其實和七年之後的袁六一差不多高大,雖然袁六一七歲的時候就會有一米六左右的高度,但是並不妨礙他依然隻有七歲的年紀。聲音還帶著稚嫩的味道,還有撒嬌的時候,還會因為害怕一些很可笑的東西,而向她撲過來,尋求一些安慰和保護。眼眶有點濕潤了。宋安喜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愛情很重要,孩子很重要,未來也很重要,可是她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卻顯得微不足道。畢竟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堅持最後一次挽救一下自己的愛情以及未來。袁朗明明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想起他愛的是她,而不是秦蘿。“你哭了?”青南遲疑的說。“……啊,沒事。”宋安喜說。轉過頭去抹掉眼淚,那邊的太監正過來,示意這群女樂師開始演奏了。宋安喜於是縮在一群女樂師裡麵,靜靜的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就像一個臨時蓄謀想要搶親的人,屏著呼吸,預算著待會兒自己應該怎麼做,做什麼,什麼時候做,任時間艱難又緊張的過去。領頭的女樂師給她找來的麵具是一個麵孔很祥和清秀的女官樣,戴在臉上,便能完全遮住泛紅掉的眼眶。青南說他的公子白羽鵃一定會在儀式舉行到最緊要的部分時候出現的,宋安喜也沒問他關於白羽鵃“出場搶親”時候的細節,想來,就算他知道,也是不會告訴她的。反正,過程再多不一樣,結果應該是差不多的。這樣大的場麵,就憑她和白羽鵃兩個人,最多加上一個不頂事的青南,說是搶親,不過是在做最後的不甘心的掙紮罷了。更何況,她一定不會像白羽鵃那樣,走到最後一步。再如何,她也有沒有做完的事情還等待著她去做,紀千澤和閻少安、李哈裡和王小涼,還有一對汀蘭與秦憶,不,秦憶應該可以搞定汀蘭的,隻要他能趁著現有的記憶,把在另一個時空研究出來的成果提前用在汀蘭身上,汀蘭變成一個真人,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至於紀千澤和閻少安,李哈裡與王小涼,再說吧,她現在,至少得先把眼前的事了解了,才能有心力去解決其他的事啊。想事情的時候,女樂師們已經演奏了兩首曲子,華麗而隆重的曲調把現場的氣氛烘托又推動,配合著周遭的裝飾,成親大禮的氛圍,已經濃鬱得能讓孤單者覺得透不過氣來。尤其還是自己所愛的人,卻是要娶另外的女人的孤單者。“是公子!”被宋安喜藏在後麵角落的布幃中的青南忽然低聲喊道。宋安喜回過神來,順著青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走在由皇帝恩鴻軒臨時組建的男方迎親隊伍中間位置的,正是白羽鵃。他麵沉如水,看不出喜怒。和周遭迎親禮儀隊麵色差不多——或許這就是宮廷裡的人們所要求的嚴謹和認真——但是,宋安喜卻似乎從白羽鵃的眼眸裡,看到了沉鬱的痛楚和決絕的堅定。他一定是打定主意,即使拚上性命,也要和秦蘿見麵,搶親,走人的吧。揣測著幾乎不必多少證據就能證實的白羽鵃的心意,宋安喜定了定神,要開始她上場了。最先拿在她手裡的本來是一麵鼓,後來她和另外的女樂師交換,變成了現在一隻竹笛。笛子是她的擅長,更彆說,笛子的風情更適合這個現場的演奏。它的聲調、聲域、聲量,都是最完美的選擇。剛才太監有過交代,說等迎親隊伍開始撒花,就代表著送親隊伍和新娘都到了,這時候,就要開始奏響今天樂曲中非常重要的那一支——《鳳求凰》。“公子,公子……”青南低聲喚著白羽鵃,卻因為聲音很低,而不可能在如此盛大的場麵中,將那樣微弱的聲音傳遞到白羽鵃的耳朵裡。可是宋安喜聽到了。“彆喚了,你家公子不會因為你的呼喚而回心轉意的。”“公子會死嗎?”青南幾乎一下子就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會。”宋安喜回答。這種事很快就會見分曉,她有什麼能力能將不會這樣子欺騙性的答案堅持到底。“您是魔術師,您能救救我家公子嗎?”青南哀求道。宋安喜扭過頭,“對不起,我做不到。”等一下出場的會有神族秦萬裡,估計他會邀請王良和王小涼父子倆,然後是魔族袁朗和李哈裡,他們幾乎是百毒不侵,不管她直接衝他們撒多少迷藥,也是沒有效果的;肯定會有紀千澤吧,他是神醫,這種迷藥,無色無味透明性狀的特性的研究,還有未來的他的一份功勞。用迷藥對付紀千澤,開什麼玩笑。再者,她也不可能那麼莽撞的為了救一個白羽鵃,就事先暴露了自己的行跡啊。秦萬裡說過不要讓她再出現在他麵前的話,她從來沒有忘記,自然知道如果違背諾言,會有怎樣的後果。她又不是聖人,不至於為了白羽鵃,就犧牲掉自己還有她用的寶貴性命。可是青南的話卻刺耳極了。“公子救過姑娘的,姑娘您就行行好,救一回公子吧。”宋安喜苦笑,她雖然不是聖人,也不是一個十足的小人,至少還是知道,知恩圖報的道理,更彆說,還是救命之恩。可是她真的沒有能力救白羽鵃啊。“姑娘……”青南的聲音裡有哭的痕跡了。宋安喜移開目光,看向那個清秀俊冷的白羽鵃,那人,的確是費心儘力的救過她。“好,我試試。”她對青南如此說道。這時,女樂師們已經奏完了過渡的曲子,正準備著演奏下一首。宋安喜用不大的聲音對離她最近的領頭女樂師說:“你們停奏。”女樂師們停下來,跟著,宋安喜將竹笛放在了嘴邊,輕輕吹響了屬於她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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