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番外29(1 / 1)

和袁朗總算把自己鬨彆扭的緣由說清楚了,卻要麵臨一個更加現實的問題,不過這個問題卻不是需要費力去想的事,隻不過有一個時間上安排的小困難而已。問題的中心當然是要不要救秦蘿的事,而答案隻能是要救。宋安喜的想法是現在就開始比較好,以免以後出現什麼變故,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就不太好了。卻被袁朗一句“如果是你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我該怎麼挽救呢?”的話給頂回了所有的語言。宋安喜隻能接受袁朗說的,至少過三天才再開始的提議。雖然在她看來,三天和現在開始,並沒有多大的分彆。“當然有分彆,我要準備我倆的婚禮。”從宋安喜嘴裡學會了婚禮這個地球舶來的新鮮詞語,袁朗把這個詞語幾乎這一天都掛在嘴邊,每隔幾分鐘就會那這件事開說,而且每次,都越來越細節化。袁朗沒有開玩笑,是真的想要給宋安喜一場特彆的,異常美好的婚禮。宋安喜是驚喜參半。她以為,兩個人現階段還在試驗的時候,最高的程度也不過是一個親吻,怎麼突然一下子,就晉級到婚禮的地步了?進境會不會太快了點。袁朗卻振振有詞說,人生就是一個試驗的階段,很多事,與其浪費太多時間去想個清楚明白,還不如,在心動之初,就做下決定。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待最好的那個結果。聽到袁朗說這樣的話,宋安喜說不清楚自己心裡是喜悅多一點,還是不安更多一點。她總覺得,一切都太倉促了。袁朗現在做的,真的有點像是在籌辦一場末日到來之前最後的狂歡聚會。主角還就是他們兩個。會有什麼事情是能夠讓袁朗等不起的?她惴惴不安的想著,想到頭都痛了,依然沒有頭緒。袁朗太讓她難以捉摸,這個男人,永遠都帶著初見時候的眼神,即使在騙你,也不會讓你發現他的表情有欺騙你的成分。換句話說,就算他真的在準備著世界末日的婚禮,也會興高采烈的儘最大可能讓你誤以為,這是一場最美好的愛情最先開始的,走向最美麗場景的開端。白羽鵃帶著秦蘿住在了袁家堡,不知道袁朗對白羽鵃說過什麼,反正,現在他已經沒有再出現剛來袁家堡時,看見宋安喜後那種憤怒的,仇恨的表情。最多就是不冷不熱的看她一眼,像看一個陌生人。他比她有尊嚴多了吧,即使是要乞求得到什麼,也永遠會站在高人一等的位置上。這樣想著的宋安喜忽然覺得自己變了許多。如果是第一次穿越而來的那個自己,遇到白羽鵃這樣的人,一定會義正詞嚴的告訴白羽鵃,你對我不夠尊敬,憑什麼我要拚掉自己半條命,來救你的心上人? 可是現在,她隻會在和白羽鵃遇見之後,淡淡的笑笑,即使被回以冷冰冰的眼神,也全當做沒看見,繼續過自己的小日子。是什麼改變了自己?袁朗,還是這兩次不一樣的穿越之旅?應該都有吧。畢竟,每一次的穿越,自己就像命中注定一樣,總是會遇到袁朗,最後,總是會糾纏在一起。“想什麼呢?”袁朗拍拍她的腦袋,溫柔的動作帶著寵溺的味道。宋安喜臉微微紅了。“我在想,好在我有遇到你,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什麼樣子?”袁朗笑意盎然的問道。宋安喜看出了某人笑容裡的故意成分,這家夥是在想要看她的小笑話。宋安喜卻不上當,自誇有什麼不行,反正這才是她的風格。“變得沒有那麼挑剔彆人,能夠體貼彆人,理解彆人。雖然還是不夠善良——”想要給自己臉上貼滿金子,卻被袁朗意外打斷了。“又亂講。”“哪裡有亂講?”宋安喜有點不高興了,她誇自己有錯啊?“你很善良。”袁朗的話讓宋安喜的耳朵發燒。原來自誇的紅臉程度永遠不會比得上被袁朗說自己好的程度,因為前者有自戀的成分,真實的可能性偏低;而後者是貨真價實,真心實意的誇讚,聽著,未免不會臉紅。“其實之前我錯了。”袁朗微微笑著,柔聲說道:“善良也要分很多種。你也許永遠不會變成那種對任何人都表現出善心的爛好人,但是,你的善良卻勝過哪一種不分敵我的同情和憐憫。我更喜歡你這一種,愛自己所愛的,恨自己所恨的,不勉強自己去隨意迎合彆人。自有的活著。”宋安喜有點想要笑,“這叫什麼善良啊?”袁朗卻說的很認真的樣子:“當然算。這樣的善良,叫做有節製。人的愛心是有限的,我很自私,我不願意你把你的愛心分給太多旁的人。對我,這才叫真正的善良。”訕訕間,宋安喜無話可接。袁朗有時候很安靜,很平穩的樣子,不怎麼說話,就那樣有條不紊的做著所有的事,可是一旦想要說話,一定會讓聽話的人麵紅耳赤才罷休。這是一個僅僅是語言,就能徹底打動她的心的家夥。可是,語言是萬能的嗎?有些不確定似的,宋安喜歪著頭,看著正在一筆一劃,認真書寫著明日婚禮將要邀請的觀禮人的名字的袁朗。天知道袁朗為什麼會想到要邀請那些跟他們結婚沒有關係的家夥,就算閻少安、紀千澤、王良、秦萬裡等等人是他們都認識的,但是,好像也沒必要請他們來吧。否則,估計又是一場口誅筆伐的經曆。“他們怎麼可能這樣對你,你又沒做錯什麼。”當初她提出自己的擔心的時候,袁朗這樣回答她,表情一如既往的專注。她當時的確不好說什麼來反駁袁朗如此篤定的安慰,不過自己心裡卻是極為苦澀的明白的,自己在中國城裡給秦蘿換臉的事情,的確給大家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是個有點良知的人,估計都不會給她這樣的人的婚禮給予誠摯的祝福吧。不過有一點她挺意外的,就是袁朗他已經完全想不起來,另一個時空的他,在附身的時候曾經做過的事情。這麼說來的話,是不是所有被附身的人,都想不起來他們被附身時發生過的那些?真奇怪。“寫完了!”袁朗像個孩子一樣,高興的說著。宋安喜看著臉上有墨跡的男人,也跟著笑起來。“我們明天成親,然後晚上是洞房花燭夜,再然後和快就會有小孩,再再然後……”聽袁朗用興奮的語氣訴說著所憧憬的未來,宋安喜心中的不安卻越發擴大了。“袁朗……”她輕聲喚著那個人的名字。“什麼?”袁朗看向她,眉眼裡全是飛揚的快樂。“……你真好看。”臨時換了話,本來想問“你會陪我多久”這樣的傻瓜問題,卻是話到嘴邊,改了口。有些事還是不要那麼清楚的好。第三天是婚禮舉行的日子。應該是淩晨四五點才要起來化妝做準備的,宋安喜卻是三點左右就清醒了。她是咳醒的。先是呼吸有點困難,然後就覺得胸口有點癢,接著喉嚨也在發癢,咳嗽隨之而來。在咳出第一聲前,她已經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將自己埋在被褥裡,不想讓外麵守夜的下人們聽到。咳嗽很難過。胸腔一抽一抽的疼,像是被用刀在來回拉扯,或者是鋸子,一拉一拉的,又不是劇痛,隻能一次次忍受著,還不能叫出聲來,怕被人聽到,把因為婚禮前夜不該見麵,而睡到廂房處的袁朗叫過來,看見自己這副模樣而為她擔憂。其實她自己在幾天前就已經有所覺悟了。那一天,她和袁朗爭論著要不要立刻救秦蘿,袁朗自己說漏嘴的,說她的身體不夠好了,說會影響正常生活。她是聽懂了袁朗沒有說出來的潛台詞,或者,他自以為已經成功隱瞞下來的真相——她大概是活不長了。說實話,這次穿越之旅,她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隻能活到這樣的年歲,總覺得,一定結果會像第一次穿越那樣,至少有一個長生不老的美好願景,一直一直活下去,陪著袁朗,到達地老天荒的儘頭為止。看來自己又一次在白日做夢了。袁朗大概是在想,儘快成親,然後快點有了肌膚之親,快點能夠讓她脫胎換骨,擁有過人的體質——隻是這麼快速的準備著所有的事情,他卻忽略了,有些事是越急,越顯得沒有希望。好幾次她都想問袁朗的,自己是不是趕不及和他成親,上床,共同度過新婚之夜,然後一切迎接最特彆的早晨。還好沒問。她沒有那麼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以不去捂住耳朵,聆聽最殘忍的答案。她寧願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陪著袁朗開心,憧憬,期望。也許,這一切的憧憬和對未來的期望,也隻是袁朗想要讓她最後的日子開心起來,才陪著她,努力的做給她看的。也許還是假象。咳嗽越來越厲害,喘不過氣來一樣,弓著背,蜷著身體,渾身都要抽搐似的,四肢百骸都疼了。絲絲捂住嘴唇的手被什麼東西浸濕了。宋安喜沒有去看那是什麼東西,不用看了,她已經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心抽疼。咳出來的**濺出來,濺在**,被蓋上。宋安喜努力的喘氣,掀開被蓋,讓新鮮空氣來補充已經被血腥味取代了的被內氣息。就這樣死了麼?等早上等著迎接新娘的袁朗,被下人通報,趕過來,看見她這具已經冷透了的屍體時,該是怎樣的表情呢?她想象不出來。她不敢想象。咳嗽聲漸漸低下去,她覺得渾身都被抽掉了力氣一樣,即使隻是捂住嘴的動作,也做不出來了。有人好像在大力的推開了門,因為那個推門的聲音,已經蓋過了她的咳嗽聲。有人跑過來,抱起了她,緊張的在說著什麼,表情很焦急。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張臉,隻不過是模糊的影子。卻還是能夠確認,那就是袁朗。焦急的,慌亂的,不知所措似的,帶著讓她會心疼的表情的袁朗。“……你不會死的。”宋安喜想要說話,卻在張口的時候,被噴濺出來的血液堵住了所有的話語。“我不會讓你死的。”袁朗的聲音裡有讓人鎮定下來的東西,宋安喜想著,閉上嘴巴,想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狼狽。希望臨死之時給袁朗留下一個好印象。“如果你死了,黃泉地府,天堂地獄,我定會去找你。”袁朗惡狠狠的,卻帶著哽咽的聲音說著威脅的話。聽起來很動聽呢。宋安喜有點陶陶然,眼皮越發沉重,想要睡了,卻舍不得就這樣睡下去。心裡隱約知道,一旦閉上眼,就再也聽不到袁朗的聲音了。“你是個傻瓜呢……”袁朗低聲說著,仿佛就在她耳邊嘟囔著話,有濕潤的東西滴落在自己的臉龐,打濕的地方卻沒有冰冷的感覺,隻覺得很暖,非常的暖。“……我不傻。”努力的說著,想要笑的,擠出來的表情卻自我感覺應該更像是哭,因為她看見了自己在袁朗眼眸裡的倒影,淚眼滂沱,很醜。陷入徹底的黑暗之前,她最後看了一眼袁朗,想,如果求求孟婆,讓她不給自己喝湯,會不會有希望。畢竟,再怎樣,其實她也不想忘掉袁朗。一點兒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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