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對外宣稱,派遣方常去扶搖仙山尋仙藥煉丹了。瑤池殿戍衛的人換成了陌生的麵孔,對此,聖上的解釋是為了保護二皇子和皇長孫的安全。“筠江,你現在身份非比尋常,自然是要多留心些。”聖上在乾坤殿意味深長地說。非比尋常。是要立儲了麼?幾個大臣笑容滿麵地恭喜他。這本來是喜慶的事啊,可嗅覺靈敏的二皇子,終究是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尚書房的折子依舊是二皇子過目,殿前議事的位置依舊在,金鑾殿上,他依然站在右側最顯眼的地方。可他總覺得聖上看他的眼神變了。那雙飽經風霜雪雨的眼睛,似乎總時不時地瞥他一眼,讓他不適。與此同時,殷貴妃的哥哥殷將軍被封為雲貴總督,年紀輕輕,便成為封疆大吏,在外人眼中,實在是烈火烹油之盛。他前往雲貴任職的時候,聖上特意在宮中辦了一場晚宴。在人前,聖上對殷貴妃表現出了久違的親近。殷侯被聖上加封為“太師”。殷侯在金鑾殿上叩首:“陛下恩寵,老臣惶恐,感激涕零。”聖上笑道:“殷家是皇親,又乃孤的肱股之臣,理應如此。”如此一幅君臣其樂融融的景象。可我明白,聖上的真正用意。手握實權的殷將軍被調到了雲貴。太師呢,是虛職,位高而無實權。如今在京城的殷家,成了空殼子。外頭好看而已。沈晝給聖上遞了一個名單。名單裡有京城以及京城周邊500裡的所有跟吳家有關聯的武將,哪怕是在吳家軍帳下做過幾個月參謀的都算。這些武將在一個月內,以各種名義被降職或者外調了。聖上杜絕了一切發生亂子的可能。他在最高處,像鷹一樣,打量著、權衡著。六月過去,七月到了。乞巧節那天,宮中諸人都在禦花園放煙花、飲酒、看歌舞。成筠河喚我:“星兒,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你待會兒來蓮花池邊找我啊。”我笑道:“什麼禮物,如此神秘。”他嘴角微微地上翹:“很特彆很特彆的禮物,你一定要來啊。”“好。”突然,我看到一個黑影閃過,往乾坤殿的方向去了。我心裡隱隱覺得不妙,趕緊追了過去。成筠河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他隻當我惦記著差事:“元宵節的時候,彆人都在外頭玩,你卻擔心乾坤殿的火燭,守了一夜。現在,是不是又有什麼放心不下的?父皇請你做掌事,真是極上算的。”我沒空理會他,一口氣跑了老遠。快到乾坤殿的一處走廊,一個身影攔住了我。“讓開。”那身影陰陰地笑了:“陸掌事,何事如此匆忙?”“原來是二爺,請讓開。”是二皇子。這樣的夜晚,他在這個地方做甚。“陸掌事,本王特意來尋你,想邀你一起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