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落儘梨花月又西(1)(1 / 1)

大清德妃 驕凰 1112 字 16天前

回到乾清宮,才進門,夏嬤嬤已經急匆匆迎了出來。“可回來了,眼看著太子就醒了,把我們急的啊。”我一聽這話,忙跟著往屋裡走。一進門,就看保成的乳娘正在小床邊坐立不安,看我進去,才鬆了口氣,忙過來行禮,小聲報告:“才翻了兩次身了,隻怕再沒有一刻就醒。”我點點頭,讓她先下去,自己走到床邊坐下,守著保成,腦子裡慢慢回想今天一天的事情。鈕鈷祿氏的意圖,如今想來,大約是要我助她登上皇後寶座,而她則承諾做我的保護傘。在這後宮裡,我即沒有身份,也沒有背景。雖然隻是個不起眼的常在,卻又處在這麼個顯眼的位置上,單是手指上這枚翡翠戒指,隻怕就夠讓我死幾回了。當然,就目前來說,她們不敢對我怎樣,頂多是言語上讓我難堪。可是,日子再久些呢?皇太後也好,太皇太後也好,她們都不可能永遠做我的後盾。太子會長大,總要離開的。至於皇帝,更不用考慮,當他的目光投向彆的女人時,大約我的麻煩就要開始了。如今我已經失去了離開這座皇宮的可能性,如果不想哪天莫名其妙的暴斃,就必須給自己找一個靠山,直到有能力保護自己為止。鈕鈷祿氏說得不錯,後宮主位不可能一直虛設著,而最有可能競爭這位置的,隻有她和佟氏而已。因為隆科多的事情,佟氏隻怕已經對我心存芥蒂,如今我又被皇帝收了,今後她更不可能喜歡我。所以,鈕鈷祿氏是我最好的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可是,即使如此,我在這件事上,卻又能做什麼呢?“宛宛……”保成軟軟地叫喚將我才沉思中喚醒,隻見他已睡醒了,正從被子裡扭著身子要鑽出來,忙過去把他裹住,抱在懷裡。叫了守在外麵的人進來幫忙,給保成穿好衣服,這才撤了被子。保成還是不肯撒手,定要我抱著才安分。我抱著他喂他吃奶糊,就聽外麵傳話,說李德全來了。“奴才給宛常在請安。”李德全手裡端著個蒙著紅布的托盤,笑眯眯地走進來。“李諳達怎麼有空過來?”“奴才還能有什麼事兒?不過聽主子的吩咐,跑跑腿兒罷了。”李德全將手裡的托盤朝我跟前一送。“這是皇上賞宛常在的。”紅布掀開,卻是幾樣精致的首飾,不外乎項鏈、耳環、鐲子之類的東西,我並不怎麼感興趣,瞟了一眼就作罷了。“有勞李諳達了。”我一邊道謝,一邊招呼毓秀給李德全倒茶。“諳達若是不忙,在德宛這裡喝口茶再回去吧。”“不用,不用。”李德全一邊將東西放到一旁,一邊道謝。“奴才辦完了差,這就回去複命了。皇上已經交待了,今兒個晚膳在您這兒傳,您也預備著吧。” 他說完,又朝我行個禮,便匆忙走了。我等他走了,便讓毓秀替我把那些賞賜收起來,專心陪著保成。直到晚上皇帝來的時候,保成還黏在我懷裡。皇帝伸手想要抱他,他兩手抱著我的脖子,瞪著眼看了自己父皇一會兒,似乎在猶豫,隨後還是嘟著嘴扭過頭去,把臉埋進我胸口。我抱著太子,看被他嫌棄的皇帝伸著手站在那裡,隻好努力忍著不笑出來。正好毓秀她們送上手巾,皇帝就勢收回手,接過帕子擦了擦。“他怎麼回事?平時也沒見這麼粘你,怎麼今兒個竟連手都不撒了。”“昨兒夜裡把他留在太皇太後那兒,許是到了新地方睡不慣,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驚著了,哭了好一會兒呢。”我一邊回話,一邊稍稍移動了一下纏在身上的保成。一歲半的孩子已經很重了,因為早上睡過,怕他晚上走了困,下午便沒讓他再睡,我陪著他消磨了一下午,硬是片刻沒離身的抱著,手和腿都被壓得有些酸麻了。“哪能就這麼慣著他,總這麼抱著,你得抱到多早晚去?”皇帝在我旁邊坐下,伸手拽了保成一把,他立刻扭著身子更我往懷裡鑽去,十足的鴕鳥。皇帝今天心情看來不錯,居然有了惡作劇的興致,坐在那裡假意拉扯自己兒子,惹得他哼哼唧唧的在我懷裡鑽個不住。冷不丁竟讓他摸著了癢處,一邊躲一邊咯咯笑起來,皇帝於是隻朝那處下手,保成在我懷裡左鑽又躲,父子倆又笑又鬨。我是沒有發言權的,正好坐在那裡任由這父子倆鬨,一邊承受這個小肉球在身上撲騰,一邊還得小心護著他不摔下去,頗為吃力。看著興致高昂地玩弄自己兒子的皇帝,不由得腹誹。再撩撥他吧,等他性子上來咬你一口,才知道厲害。總算這時候李德全來說要傳膳了,皇帝這才收了手,讓我鬆一口氣。一摸懷裡的保成,已經鬨得有些出汗了,怕他著涼,忙叫人拿了衣服來給他換。保成才瘋夠了,此時倒很乖巧起來,乖乖讓我擺弄,皇帝就站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的。晚膳擺上來,因為保成在,我便隻照顧他,讓李德全伺候皇帝用膳。我從晚膳裡撿些軟爛清淡的食物喂他吃,皇帝偶爾也湊熱鬨似的夾一小塊東西喂他。突然,伸過來的筷子上夾了一塊燴鹿脯,我剛想提醒皇帝,保成還吃不得那個,消化不了,筷子卻伸到了我的嘴邊。張嘴含住那塊帶著些微辣的鹿脯,我的臉也跟著熱辣起來。吃過了飯,皇帝沒有走的意思,卻拿了幾本書坐在軟榻上翻看,李德全在一邊小心地伺候著。我斜倚在**,輕輕拍撫保成,小聲哼著歌哄他睡覺。我這人,實在沒有什麼創造性,就連兒歌也不怎麼知道,隻能拿以前聽姨娘哄阿爾泰的調子應付,好在保成對這個從不挑剔,不一會兒就呼呼大睡。我看他睡熟了,便想起身送他去自己的小床那邊去。才一起身,便看到那明黃的身影就站在床前,正看著我倆。李德全從一旁探出頭,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保成抱了起來:“奴才這就送太子過去。”等他抱著保成走了,皇帝便一抬腿,上了床,正占據了方才他兒子呆的地方。我不禁朝裡麵縮了縮,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才唱的那是什麼歌兒?怎麼沒詞兒?”我不敢說是死了的姨娘唱的,隻好搪塞:“就是民間哄孩子的小調,也不知是什麼歌名,就隻有個調兒,沒聽到過詞兒。”“嗯,挺好聽。”皇帝歪著頭,品味了一下,那模樣竟意外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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