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西南月落城烏起(1)(1 / 1)

大清德妃 驕凰 1108 字 16天前

“佛家教人向善,學點兒佛也沒什麼不好。”我笑著看了他一眼,轉頭去和胤礽說話。“可這學佛要想學到大智慧,也是不容易的。你們是皇子,比一般人家的孩子更辛苦,若是學些佛理,懂得平心靜氣,榮辱不驚,未嘗不是件好事。隻是凡事皆有度,不可過了頭,若是一心想往那空門裡闖,便是於父母不孝,於國家不忠了。不忠不孝,又如何能修成正果,到極樂世界?”我說的時候,並沒有看胤禛,但我知道,他一定會聽,他是個用心的孩子。臨回去的時候,他在房裡拖拉了一會兒,胤礽見他的樣子,便一笑,自己先出去了。我隻坐在榻上,並不問,等他開口。“今天,大阿哥說,我舅舅是白啟,不是隆科多。”黑瑪瑙一樣的眼睛看著我,似乎想尋求一種支撐。我伸出手,朝他招了招,他於是默默地到我跟前,卻不會像胤礽或胤禎那樣毫無顧忌地依偎過來。他隻是站在我跟前,保持著一點微妙的距離。我拉起他的一隻手,用手指在他手腕上的血管比了比。“白啟是你舅舅,因為他是我的弟弟,你是我的兒子,這是打從你生下來就注定的,是血脈。”然後,我又摸了摸他的胸口。“隆科多,他是你皇額娘的兄弟,你若喜歡他,心中當他是舅舅,那他就是你舅舅,這是情意。”孩子,我知道你忘不了佟佳氏曾經給你的溫暖,不管是隆科多還是白啟,他們都會愛護你的。“胤禛,不管誰是你的舅舅,你總是你自己。就跟學佛一樣,若你覺得佛經裡說的東西,對你有用,便學吧。你隻需要做你自己覺得對的事情就可以,彆人沒有權利指責你。”說著,我翻出幾年前太皇太後賞賜的瑪瑙天珠手串,給他帶在手腕兒上。同時心裡也決定,回頭就去找幾本佛經來看看,這樣才能知道這孩子到底為何喜歡。他看我一眼,依舊不說話,行了禮便轉身出去了,可那之後,每次見他,我總能看到那手串,卻從不見他離身。就像我曾經告訴皇貴妃的那樣:人活著,才能繼續等待。皇貴妃已經不在了,而我還活著。我有足夠的時間等待,等我的兒子的心重新回到我的身上。大公主出嫁的喜慶氣氛還沒有完全消散,一個消息便使得雷霆震怒。五月,噶爾丹以追尋土謝圖汗和哲布尊丹巴為名集兵三萬,渡烏劄河,揚言要請兵俄羅斯,會攻喀爾喀。皇帝大怒,令理藩院尚書阿喇尼備邊,征調科爾沁、喀喇沁等部兵至阿喇尼軍前,聽候調遣。六月,前線消息傳來,噶爾丹進兵烏爾會河以東,尚書阿喇尼領軍阻截,兵敗。阿喇尼兵敗的消息令朝廷嘩然,一時間眾說紛紜。終於,皇帝決定做出了決定。 裕親王福全為撫遠大將軍,皇子允禔副之,出古北口;恭親王常寧為安北大將軍,簡親王雅布、信郡王鄂劄副之,出喜峰口;內大臣佟國綱、佟國維、索額圖、明珠、阿密達、都統蘇努、喇克達、彭春、阿席坦、諾邁,護軍統領苗齊納、楊岱,前鋒統領班達爾沙、邁圖俱參讚軍務,隨禦駕出征。禦駕親征!這下,連後宮都亂了。每日裡都有各處的嬪妃來求見,我隻得命人將永和宮的大門緊閉,任何人來都不見,免得後宮那些吵鬨影響到懷孕的托婭。親生父親和丈夫之間的戰火即將點燃,而且還將是一場正麵交鋒,這讓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平靜。短短幾天功夫,托婭就被焦慮和不安折磨得麵黃肌瘦了。這一次皇帝是狠下心定要親征,便是皇太後出麵,也沒能勸回他來。六月下旬,皇帝抵達親臨博洛和屯指揮戰事。同時令盛京將軍、吉林將軍各率所部兵力,西出西遼河、洮兒河,與科爾沁蒙古兵會合,協同清軍主力作戰。七月初,右路軍北進至烏珠穆沁境遇噶爾丹軍,交戰不利南退。噶爾丹乘勢長驅南進,渡過沙拉木倫河,進抵烏蘭布通。左路軍此時也進至烏蘭布通南,皇帝乃急令右路軍停止南撤,與左路軍會合,合擊噶爾丹於烏蘭布通,並派兵一部進駐歸化城。一封封戰報被快馬送回京城,如今皇太後為尊,自然也看得到,我沾光跟在她身邊,倒是也把前方的信息知道得透徹。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卻睡意全無,坐到梳妝台前,翻出匣子,拿出噶爾丹的那把匕首端詳。噶爾丹,好好地在領地生活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打仗呢?以喀爾喀一族之力對抗大清,無異於蚍蜉撼大樹,你的行為,與自殺何異?為了獲勝,竟引俄羅斯人來,這就是引狼入室,是賣國了!賣國者多行不義,最終必定眾叛親離。噶爾丹,你這又何苦呢?七月初,消息傳來,皇帝病倒,高燒不退,十分思念太子及眾位皇子,命太子及皇三子胤祉速前往博洛和屯行宮見駕。一時間,各處宮殿都預備了禮物補品之類的送到慈寧宮去,求太皇太後準許,有太子和皇三子帶往前線孝敬皇上。“如今宮裡各處都賽著往行宮禮送東西,怎麼卻不見你永和宮的動靜呢?”皇太後檢視著各宮承上的送皇帝的物品,問道。“對皇上的心意,有時候也得做出來,人家才知道啊。”“臣妾明白。”我看一眼地上堆得小山一眼的各式禮物,不置可否,朝皇太後行禮退出。光那些東西就夠皇帝吃個一年半載了,我又何必去湊熱鬨呢?太子和胤祉很快收拾行裝,帶著宮裡那些禮物上路,趕往行宮。可不過十來天,兩人便又怏怏地回來了。“額娘,皇阿瑪生兒子的氣了。”胤礽眼巴巴地看著我,手足無措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叫你們去,怎麼就生氣了呢?”我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毛小子可憐兮兮的,心裡也是不忍,忙問他情況。“兒子也不清楚啊。”太子也是委屈得很,垂頭喪氣地坐在我身邊。“本來說皇阿瑪病了,兒子和老三就日夜趕路,想著快些去伺候。可到了行宮,看皇阿瑪麵色紅潤,我們自然放心不少,於是便商量著去打些野味替皇阿瑪換換口味。誰知才拎著獵物回到行宮,皇阿瑪就大發雷霆,說我們對父君病體不聞不問,接著就把兒子和老三攆回來了。”這倒奇怪了。既然麵色紅潤,那說明病已經好了,又有什麼可生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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