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離魂飄緲秋空裡(2)(1 / 1)

大清德妃 驕凰 1157 字 16天前

原本皇帝來了,各處的官員及關外蒙古王爺們便要來請安。這次多了皇太後和我,於是命婦們自然也少不得要出場,於是我每日裡忙於各種應酬交際,還要安排皇帝和皇太後的宴會茶話,竟不必宮中清閒多少。七月二十三,我處理完各項事務,已是傍晚。外頭太陽落下,難得的起了徐徐涼風,我於是讓人搬了躺椅在外廊裡放著,自己躺在上麵乘涼。微風一陣一陣,吹在身上很是舒服,我迷迷糊糊便有了些睡意。朦朧中,似有人叫我。“……娘娘……娘娘……德妃娘娘……”那是個陌生的聲音,我沒什麼印象,而且遠近飄忽的,聽不真切。睜開眼四下張望,卻發現四周白茫茫的,除了我自己,竟沒一個人影。而就是我自己,除了頭頸還靈活,其他部分,竟好像不是自己的,無法動彈。“誰在叫?人都哪兒去了?毓秀?”我叫喚兩聲,卻沒有回應。忽然感覺側麵一陣微微的波動,忙一轉頭,就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女鬼般陰森森的站在出現在麵前,赫然是那天禦花園中被毆打的甜兒。“怎麼是你!”我驚叫,奈何身子動彈不得。“德妃娘娘,你好狠的心啊。”那甜兒如所有現身報仇的女鬼似的,淒厲而又猙獰。“你害得我好慘!”是夢,一定是夢。我看著雙目流出血淚的女子,心中卻很是鎮定。“你有今天,都是咎由自取。若非你貪心,想在兩位皇子間左右逢源,製造是非,本宮又怎會動你?”“哼,若其中一人不是太子,隻怕你也不會在意的。”那甜兒冷笑一聲,陰森森的。“你分明就是自私!”“那又如何?”心中已經確定是在夢中,我反而放鬆起來,麵對甜兒也是毫無懼色。“我是人,自然關心自己的孩子。你的作為會令太子的名聲受累,本宮就不能姑息。”“說得真好聽。”那甜兒似乎也沒打算做什麼,隻是站在那裡。“我倒想知道,若與太子相爭的,是你親生的兒子,你又如何?若他們爭的不是女人,而是更貴重的東西,是江山社稷,你倒要護著哪個孩子?”“你!”我被她問得一窒,一時間竟心亂如麻。“哈哈哈……”那甜兒見我的模樣,頓時狂笑起來。“說不出來了吧?若你的親生兒子要搶太子的寶座,你還護著他嗎?不管說得多麼冠冕堂皇,你心裡到底還是向著自己親生兒子!”收起笑聲,那甜兒突然變了臉,指著我大吼一聲:“你這個虛偽自私的女人,你會有報應的!”我猛地一抖,眼前那張滿是血淚的臉,一瞬間竟顯得格外恐怖起來。“我詛咒你從今往後,再沒有安寧。你會親眼看著你的兒子們爭鬥,親子與養子相爭,親子與親子相鬥。我看你到時候要如何處理!我看你再去幫誰!” 隨著甜兒歇斯底裡的聲音,她每說一句,我的心就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猛揪一下,很疼。我到底失了冷靜,可偏偏身體不能動,隻能掙紮著喊道:“彆害他們!你既然恨我,拿我的命賠給你好了!”“誰要你的命?”那甜兒得意起來,身子卻漸漸飄開了。“我自然會帶走一條命,可你,卻還是活著的好。我要看你,生不如死!”她話音剛落,我便聽到一聲細細的叫喚,竟是福兒的聲音。“額娘!”“福兒!”我驚叫一聲,猛地一掙,伸手去拉那個甜兒,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待視線平靜下來時,自己仍在外廊的躺椅上,身邊毓秀正擔心的看著我。“娘娘,您怎麼了?可是做噩夢了?”毓秀扶著我,拿帕子給我擦汗。我呆呆的坐著,任她擺弄,心中卻還未剛才聽到福兒聲音的事情心有餘悸。“看來真是魘著了。”毓秀為我擦了額頭的冷汗,便輕輕拍著我後背,給我壓驚。“娘娘夢見什麼了?才就聽您叫了一聲,人就從椅子上彈起來了。”我此時心還在怦怦亂跳,腦子裡亂成一團,哪裡說得出話來。毓秀見我這樣,便也有些慌起來,忙招呼了嘉寧過來,一起扶我回屋。沒走兩步,就聽一陣紛亂的腳步,接著便有人呼喊起來:“額娘!額娘!”我心中一緊,忙轉身,就看十三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額娘,不好了,皇姐昏過去了,您快去看看吧!”我聽到這話,身子一顫,顧不得還扶著我的毓秀和嘉寧,轉身跟著胤祥朝外跑。福兒此時已被安置到了自己的房間裡,臉色通紅,卻不見出汗,整個人昏迷不醒。太醫在一邊臉色沉重,指揮著宮女和藥童們忙緊忙出,其他人都被請到了屋外。“怎麼回事?”我一把抓住在門口焦躁地來回走動的舜安顏。“不是囑咐過你們不要到大太陽底下去嗎?為何還會中暑?”“額娘息怒。”舜安顏此時臉色蒼白,見到我,忙不迭跪下請罪。“今日八阿哥找臣婿手談,公主瞧了一會兒,覺得無趣,便自己出去了。臣婿疏忽,沒想到她竟與十四阿哥跑出去騎馬,這才出了這樣的事情。”說著,一個大男人便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我被他哭得心煩意亂,又掛記福兒,一時間也不顧上他,轉身朝屋裡去。才踏進房門,就聽見錦瑟的哭聲,夾雜著太醫的歎息。“恕臣等無能,溫憲公主……薨了……”聽到這話,我心口驟然一陣絞痛,嗓子一甜,一口血就噴了出來。接著,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待到再次醒來時,已是在房間裡,毓秀哭得像個紅眼的兔子,見我睜眼,忙將太醫拉過來。“娘娘多年來操持宮務,勞心過甚,以致心氣虛弱,已成胸痹。此番大悲之下,氣血淤塞,因此心痛吐血。那血乃是淤血,吐儘了倒是好事,隻是日後需得仔細些,不可太過操勞,也要忌大悲大喜,否則心痛發得多了,便是大事了。”毓秀在一邊緊張兮兮的聽著,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愣愣的躺在**,太醫和毓秀說的話,都成了耳邊風。皇太後踉踉蹌蹌地走過來,拉著我的手哭個不停。皇帝就站在不遠處,臉色沉重。太子、老四、十三、十四以及舜安顏都跪在我麵前,流著眼淚請罪。“額娘,額娘!”十三和十四到底年紀小些,沉不住氣,見我一直不動不說話,心裡害怕了,膝行到我跟前,拉著我的衣擺哭喊。“額娘,彆嚇兒子了,求您說句話啊!”“額娘,是兒子們不好,沒照顧好皇姐,您要打要罵都行,千萬彆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啊!額娘!”太子和老四見狀,也跟著磕頭,伏地不起:“求額娘寬心!”看著眼前的四個兒子,我心中酸楚。福兒,我的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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