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減儘荀衣昨日香(2)(1 / 1)

大清德妃 驕凰 1089 字 16天前

正說著話,就聽毓秀悄聲說道:“娘娘,是四阿哥。”我聞聲四下看去,果然是胤禛入宮來了。他顯然也看到了我們,正朝這邊走來,身後跟著一個青年,很是高大,卻看起來眼生的很。“兒子給額娘請安,給榮妃娘娘、成嬪娘娘請安。”很快,胤禛便到了我麵前,甩袖打千,向我們問好。他身後的青年也跟著跪下,朗聲問候:“微臣年羹堯,給德妃娘娘、榮妃娘娘、成嬪娘娘請安。”年羹堯?我心中一動,嘴上卻說道:“起吧。”“你們母子倆聊吧,出來一天,我們也累了,先回了。”榮妃和成嬪見胤禛來了,便告辭走了。我於是領著胤禛和年羹堯,到附近的涼亭裡坐著說話。“年大人在何處高就啊?”“不敢。”年羹堯忙答道。“臣年初才由翰林院調入戶部,如今有幸在四貝勒麾下曆練。”我看眼前這個青年,濃眉大眼,劍眉星目,雖然年輕,但說話時進退有度,且身體高壯,並不像是純粹的讀書人。想想也是,這人日後乃是聞名遐邇的大將軍,豈會是個文弱書生?“年大人,令祖母如今可好?”我想起來了,這個年羹堯,正是夏嬤嬤的孫子嘛。當年我因胤禛被抱走,出宮到靜雲庵休養,已經出宮養老的夏嬤嬤曾給我來信,告知她得了個孫子,名字就叫年羹堯。隻可惜自從她雖丈夫離京,我們便斷了聯係。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我竟又與她的孫子坐在一起聊天了。年羹堯聽我問起,眼睛頓時一亮,忙道:“祖母她老人家很好,臣上京赴考前,她還提起過德妃娘娘,直說若是有機會,要臣替她向娘娘問候。”“既然這樣,回頭也勞年大人替本宮問候老人家一聲。這麼些年了,難為她還惦記著本宮。”我笑著點點頭,轉頭吩咐毓秀:“回頭準備些補品禮物,請年大人替本宮轉交給夏嬤嬤,也是咱們的一份心意。”“微臣代祖母謝德妃娘娘!”年羹堯忙又跪下磕頭。“起來,起來。在本宮這裡,就不要講這些客套了。”我作勢虛扶了一下。“當年本宮還年輕,多仰仗夏嬤嬤的關照。說起來,當日老四出生時,夏嬤嬤也沒少出力幫忙。如今你又替他辦事,今後隻怕少不得要你出力。說起來,這聲謝,應當是本宮來說才是。”我的話,立刻讓年羹堯感動得熱淚盈眶:“請娘娘放心,臣此生定誓死追隨貝勒爺,願為貝勒爺效犬馬之勞。”說著,跪在地上堅持朝著我連磕了三個響頭。我示意毓秀去扶起年羹堯,又說了一會兒閒話,兩人便起身告辭了。我目送兩人走遠,才站起身,朝永和宮走。 “毓秀啊,給夏嬤嬤的禮物之外,也給年羹堯和他的父母各準備一份吧,一並送去。”走了兩步,我道。“另外,告訴蘇培盛,讓他想辦法查查這個年羹堯。看看他從入京以來,都接觸過什麼人,和哪些官員交好過。”從剛才年羹堯的表現看,這人是很重視名利的。雖然他注定要為我的兒子所用,還是要更仔細的了解才好。越是了解的人,自然就越知道如何控製。毓秀到底身在後宮,要打聽朝臣的事情不容易,所以還是交給蘇培盛去做比較好。如今那小子在宮外,頂著四貝勒府總管的名號,混得如魚得水,這點事情難不倒他。沒幾天,關於年羹堯的詳細動向就被工工整整的寫在紙上,送到了我麵前。年羹堯在康熙三十九年中了進士,不久授職翰林院檢討,也算是不一般了。他在翰林院期間,曾經試圖接觸太子,但似乎因為漢軍旗出身,並未受到重視,相反的,似乎還被索額圖的黨羽排擠恥笑過。他會首先投奔太子,這我並不奇怪。畢竟,夏嬤嬤是仁孝皇後跟前的人,我與她之間的一切紐帶,都建立在仁孝皇後和太子身上。讓我關注的,是年羹堯在索額圖被囚禁後的表現。那個時候,滿朝文武皆緘默,就連一向與索額圖對立的明珠一夥,都還處於觀望之勢,可這個年羹堯,卻上了折子,稱“奸逆不除,朝廷必無安定之日”。雖然他並沒有什麼索額圖的罪證可以舉報,但這道折子無疑順了皇帝的心思,因此他在索額圖死後,被調任戶部,任戶部主事。將手裡的幾張紙卷起來,湊近燭火點燃,我盯著慢慢變成飛灰的紙片,心裡卻是矛盾。這個年羹堯,真的是不簡單呢。當日索額圖落馬這時,即便雷霆大怒,朝中那些久經風雨的大臣們仍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不小心站錯了隊,引來無妄之災。這種時候,年紀輕輕的年羹堯,卻能準確的把握住了皇帝的心思,而且果斷的做出響應。彆的不說,但是這份機敏和果敢,便不尋常。假以時日,此人必不是池中物。不過,索額圖不管做錯了多少,於年羹堯這個才入朝的人都沒有半點影響,他卻上折子要將之置於死地。隻因為受了索額圖的輕視,便一心想要看他死,可見這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這樣一個人,日後若有機會,定會成為一代梟雄。胤禛用他,便如同與狼共舞啊。……過了萬壽節沒多久,老四家的弘暉就病了,上吐下瀉發高燒,全身遍布紅疹。太醫以為是天花,急忙將弘暉隔離了。可用了幾天的藥,雖然紅疹並未化膿長大,卻也不見好轉,高燒也始終不退。很快,弘暉的咽喉便腫痛起來,不僅說不出話,便是用藥喝水都困難。看著孩子被疾病折磨得奄奄一息,大家都急得不行,我也忍不住發火了。“太醫院裡人才濟濟,難道竟沒有一個大夫知道如何醫治大阿哥嗎?”“德妃娘娘恕罪。”如今太醫院的醫政之職,已由陳靖接手,他跪在地上朝我請罪。“大阿哥的病情實在蹊蹺,似天花又似寒症,臣等愚笨,之前未曾接觸過。如今已命人全力查找醫書,尋找類似的病例記載。”我即便心如火燒,可麵對這樣的情況,也無可奈何,隻能祈禱他們儘快找到醫治的方法。六月初六,弘暉到底沒能等到救命的方子,離開了我們。新蘭哭得昏死過去,四阿哥府裡一片慘淡。我強壓心中的悲傷,一邊安排人照顧新蘭,一邊吩咐去準備喪葬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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