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東風回首儘成非(1)(1 / 1)

大清德妃 驕凰 1288 字 16天前

我每日裡在永和宮坐立不安的等消息,便是後宮的事情也少放了些心思在上頭,也不愛多跟人打交道,沒得心煩。相對於我這裡的慌亂,景仁宮與鐘粹宮裡卻漸漸熱鬨起來。後宮不得乾政,但消息還是有的。胤礽在囚禁中行為瘋癲,老大和老八的人都在蠢蠢欲動,朝廷中竟有多半兒的大臣偏向了他們。胤褆頂著皇長子的名號,如今嫡子倒台,他這個長子,無形中身價倍漲,一時間直郡王在朝中人望大漲,風光無限。胤禩相對低調許多,但這些年卻有著苦心經驗下來的好名聲,在一班文臣中頗有人緣。他身後又有老九和老十的扶持,不容小覬。曆史正不可逆轉地前行著,我無能為力,隻有心驚膽戰地看著。該發生的,是怎麼也躲不過的。沒多久,胤褆告皇四子胤禛負責看守廢太子胤礽期間,行為多有包庇,有玩忽職守之嫌疑。皇帝正在火頭上,這時候誰跟胤礽有牽連便跟誰急,當下二話不說,將老四叫道跟前一頓罵,隻差沒將“太子黨”的帽子扣他頭上。十三心疼哥哥,求了幾句情,竟也被關了。李德全厚道,見這情勢,打發個小太監給我悄悄給我送消息來,也不敢多說,是道如今皇上氣頭上,一時間轉不過彎來,兩位皇子委屈兩日便好了。大內侍衛那邊都打好招呼的,定不讓皇子們受苦。我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一身一身的出汗,幾次想去乾清宮理論,都被毓秀死活攔了下來。她帶著錦瑟和幾個宮女跪在大門口,把我的路堵得死死的:“主子息怒!幾位皇子出事兒,主子心焦,奴婢實再清楚不過的。隻是如今這風口浪尖上,若主子一時衝動,再觸犯了龍顏,到時候,皇子們可就真的什麼指望都沒有了。求娘娘三思,為了皇子們保重啊!”毓秀一邊說,一邊朝我磕頭。我心裡亂糟糟的,卻也無法可施,隻得在屋裡硬挺著。沒幾日,李德全又派了小太監來,悄悄塞給毓秀一包東西,便跑了。毓秀轉手交給我,卻是個包起來的帕子,打開一看,裡麵是一個香包並一個玉墜子,正是老四和十三身上的東西。帕子上有幾個字,字跡淩亂,顯然是匆忙寫成:兒安好,額娘勿念。禛、祥,頓首。我見了這個,此時才真正心中安穩了下來,一時間身上一鬆,竟癱軟下去,唬得毓秀她們忙不迭扶住我,連拉帶拽的讓我坐到椅子上。“好了,好了,這下主子可以睡個安穩覺了。”我心裡寬慰許多,可腦子裡那根弦兒一鬆,眼淚便止不住的開始掉,毓秀她們又忙著勸我。正忙活著,外頭門簾子一掀,胤禎跑了進來。見我掉淚,立刻嚷嚷起來: “額娘怎麼了?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了額娘受氣?”“行了,瞎吵吵什麼呢?”我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低聲喝止他。“額娘是想起你幾個哥哥還不得自由,有些傷感罷了。”“哼,老二那就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彆人。”一聽我提胤礽他們,十四的臉頓時拉了下來。“老四也是活該,沒事就跟在老二後麵,生怕人不知道老二跟他親呢。這下好,把自己個兒折進去了吧?還連累十三,額娘為那種人傷心做什麼。”我一聽這話,頓時怒了,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什麼混賬話!哪有人這樣說自己兄長的!”“怎麼說不得!”十四挨了我罵,頓時不服氣起來。“老二大逆不道,最是不賢的,要不怎麼會被廢了?老四整日裡跟那種不賢的人站在一隊,能是什麼好的?要我說,他這次就是咎由自取!”我被他這話噎得幾乎上不來氣,偏偏如今這個形勢,卻不能駁他的話,越發氣堵,指著胤禎的手都發抖了:“什麼老二,老四的,那是你叫的嗎?胤礽便不是太子了,也總還是你哥哥!他賢與不賢輪不到你說。彆的不提,隻說你從小到大,他待你如何?你應當清楚才是。如今他是牆倒眾人推,你不說像你四哥那般愛護一下兄長,反倒落井下石。這都是聖賢書裡教你的東西?我看你是讀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胤禎越發不滿起來,梗著脖子跟我頂:“什麼哥哥,整日裡就看他花天酒地、橫行霸道的。額娘您惦記著他,可他倒是多少日子沒來過永和宮了?依我說,他心裡早就沒了額娘!還有老……哼,四哥,也就是個養不家的,額娘對他掏心掏肺的,他心裡怕是卻隻有孝懿皇後呢!”這話直接戳到我心窩子裡,立時便是天旋地轉。“娘娘!”錦瑟和毓秀嚇得不行,忙扶住我,又是揉胸口又是按太陽穴的,一邊還嚷嚷著叫去請太醫來。胤禎大約說出話來後便也後悔了,卻又要麵子,隻是硬著脖子挺著。見我要昏倒,這才知道怕了,待要上前來,卻被毓秀攔住:“娘娘這會子再受不得激了,十四阿哥先回吧。”對於毓秀,十四還是很尊敬的,此時又心虛,自然不敢駁她的麵子,期期艾艾的答應一聲,磨蹭著出去了。我是氣得胸口發疼,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太醫趕來診脈,隻說氣急攻心,開了些平心靜氣的湯藥,便走了。……那日裡一場風波後,十四便不敢到我跟前來,每日做賊似的晃到永和宮外麵,派人請了毓秀或者錦瑟出去,打聽我的情況。我隻當不知道,也不放話讓他進來,就那麼晾著。那小子,也該讓他知道一些輕重了,不然總這麼隨性,做事不管不顧的,總有一天要闖禍的。事實證明,我的遇見是準確的,衝動是魔鬼。皇長子大約是漸漸不耐煩這種無止境的等待了,決定給自己的父親一些提示,讓他將視線放到自己這個長子身上。他采用的方法卻不怎麼厚道——拋磚引玉。直郡王的“磚”,就是八貝勒胤禩。他神神秘秘的跑到皇帝跟前去奏報,說“相麵人張明德曾給八阿哥胤禩看過相,言其日後必定大貴”。皇子還要怎麼大貴?那自然就是做太子了!這樣一個敏感的時期,這樣一個敏感的詞彙,瞬間觸動了皇帝敏感的神經,引發一場強烈的**。最先倒黴的就是那個什麼張明德,被下旨立刻緝拿,交刑部嚴審。但凡有點兒腦子的人都知道,這人隻要進了刑部,再想活著出來,便難了。接著,皇帝又召集皇子們,當眾痛斥胤禩“柔奸性成,妄蓄大誌”,“其黨羽早相邀結,謀害胤礽”,隨後下令將其鎖拿關押。我那衝動的小兒子居然仗著父親對自己的寵愛,在禦書房裡跳起來,拍著胸脯要為他八哥擔保,證明老八絕無逆行。皇帝氣得不行,當場拔劍要砍他,若不是被老五胤祺一把抱住了腰動彈不得,隻怕那劍就真招呼到十四身上了。皇帝怒氣衝衝的召開議政大臣會議,議皇八子胤禩謀求儲位罪,削其貝勒爵。胤禎想保的人沒保住,自己倒挨了一頓板子。看著小兒子血跡斑駁的褲子,我的護甲在紫檀木的椅背上印下深深的刻痕。“該打!活該!”指著小兒子,我痛罵道。“你好大的本事,連皇上的話都敢駁。自己親哥哥有事就幸災樂禍,倒對人家儘心儘力,命都往裡陪,十四阿哥真真是有情有義啊!”毓秀看我激動,忙過來,硬是把我按到椅子上坐下,生怕我一時氣血不順,又頭暈。順手塞一杯茶進我手裡,想要讓我分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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