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發生的非常突然,完全出乎了意料。
他隻不過是召喚了惡域沼澤的投影,用以改造周邊地勢,為自己撂倒大惡人增加一些籌碼罷了。
結果未能想到意外的好用,強大的邪神氣息,一度乾擾了對方的意識,幾度擾亂了神智。
使得其渾渾噩噩,甚至將賀曉天這位罪魁禍首當成了溺水後的救命稻草,拚了命的想要攥住。
但是自地麵生長出來的小觸手,猛地跟磕了金坷垃一樣暴漲十倍有餘是什麼鬼?
以他現在的實力,或者說是【噩夢沼澤+10%】的進度,不至於能做到如此恐怖的地步吧!
不等賀曉天有所動作,那粗壯的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哧溜一聲纏繞在了大惡人的四周。
之所以不是說身體,而是因為陰燭的存在,燃燒的火苗抵禦了此次突然襲擊。
可是情況不容樂觀,餘下五分之二的蠟燭,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著。更加駭人的是,火光開始微弱起來,並且燭火散發出的光暈,慘遭觸手逐步蠶食。
三五個呼吸過後,陰燭所散發的光芒變得朦朧,不再耀眼炙熱。本來四下通明的血河岸邊,幾近重新恢複昔日的陰暗。
大概是一口氣融化了很大一截蠟燭,靈氣在大惡人周身湧動沸騰。他雙眼之內的渾濁,一瞬間重回清明。
“!!!”
當意識複蘇,神智回歸後。
任何人第一眼看見自己處於一截粗壯的觸手內時,心裡怕是都會一驚。
而在驚訝過後,便是迷茫、不解。
他爹在他臨死之際,貌似沒有告訴他,血河岸邊還有個海鮮城正在待業啊。
另外玩的太野了吧,這麼粗的觸手都弄出來了。
岸邊站著的老婆子,她承受的了嗎?
正當大惡人腦子不受控製的胡思亂想之際,眼角餘光不小心瞄到了奈何婆婆的泥朔。
隻見猶如黃泥粗造濫製的泥朔,一蹦一跳的向著血河內溜去。
“???”
賀曉天亦是注意到了,‘臨陣脫逃’的奈何婆婆,他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
跟您老人家沒關係,跑啥啊!
不怕河水把你給吞沒啊。
他承認奈何婆婆不是簡單人物,乃是酆都在職公務員。可血河也不是普通的河水,它既然能橫在上、中、下轉世之橋下翻湧奔流,自然不會是個好相與的。
二者之間,真不好說誰強誰弱。
其實吧,奈何婆婆也是倒了八輩子黴。
本來這件事情跟她沒有任何關係,若是較真的話,還是姓賀的對不起她。畢竟賀曉天截了不少胡,大惡人三拜之下,憑空漲了不少基礎屬性。
隻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一般來說才10%的惡域沼澤,人家奈何婆婆懶得理會,都不帶搭理你一眼的。
可當那又粗又大的觸手現身時,她坐蠟了。
陰差本就敏感,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加之在酆都乾了不知多少年,察言觀色,趨利避害的本事基本上可以稱之為【神通】了!
一股陌生、強大、邪惡、令人作嘔的氣息,突兀降臨了血河岸邊。
她在察覺到的一瞬間,立即選擇了逃跑。
當然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除了跳河遊向遠處以外,真沒有更好的辦法。
所以才會出現了,這讓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咣當!!”
蹦來蹦去,奈何婆婆慘遭小觸手絆倒。
換做以前的話,少不得要發泄一翻,抖一抖威風。
現在?
彆鬨,逃命要緊。
不止如此,她被那股氣息嚇得連把碗撿起來的時間都沒有。
好不容易爬起來,一咬牙一跺腳,噗通一聲竄進了血河之內。
彆看河水裡麵不知有多少孤魂野鬼存在,他們或許在其它轉世的魂體眼裡很是可怕。
但是在奈何婆婆麵前?
不談其它,這些年積累下得威望,使得無有任何一個惡靈敢動手。
“?!”
大惡人一臉懵逼的看著一躍而下,甚至把‘飯碗’丟了的泥朔。
太突然了,實在令人措手不及。
賀曉天在一旁捂著心臟,滿臉的痛心疾首。
我的陰燭啊!!
這個不要臉的,差一點喊出來。
“咕嚕......咕嚕咕嚕......”
該死的觸手,說好了的熱脹冷縮呢?
血河陰風陣陣,那是一種深入靈魂的冰冷。
你咋還興奮的膨脹了呢!
“嗝——”
一聲若有若無的滿足響起,而大惡人手中的陰燭,緊接著陷入了寂滅。
完犢子了,兩點全基礎屬性沒了。
賀曉天不僅心疼,肝也隱隱作痛。
他本人隻是有點疼,反觀某人已經陷入了呆滯。
我踏馬蠟燭呢?
最後一絲依仗沒咧!
而且奈何婆婆還率先逃走跳河了,一切的一切你敢信?
至少大惡人舉覺得,自己像是南柯一夢。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黑色的氣泡不斷從地麵鼓起、破碎,循環往複,周而複始。
隻留的一人一靈站在原地,滿臉糾結之色。
【惡域沼澤】是活的?
賀曉天思索著,可以肯定的是。那一聲充斥著滿足的打嗝聲,並不是五顏六色的氣泡破碎,給人的幻視與幻聽。
顯然夢耶不會因為五分之二的陰燭滿意,否則的話邪神的逼格還要不要了?
況且當初他隻是瞥了一眼,各種屬性暴漲。
區區全屬性+2罷了,陰燭屬實不夠資格令其現身。
所以賀曉天才會有了猜測,所謂的【惡域沼澤】其實是活著的,擁有生命的東西。它不僅僅隻是能夠增加實力,改變地形的投影。
話說回來,即便是活的那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夢耶好歹是一方邪神,昔日的棲息地擁有了生命,再正常不過。
想一想賀曉天改變的【恒固屬性】吧,各種詭異、邪惡的能力。
要不是不遠處還站著大惡人,他定然會擼起袖子跟【惡域沼澤】先乾一架再說!
啥?你說啥?
不一定乾的過。
啊呸!!
真當他賀曉天是個純粹的莽夫嗎?
乾不乾得過,先打一拳。
真要是勝率渺茫,直接解除投影不就完事了。
虧得【惡域沼澤】不能窺視人心,要不然肯定會稱讚一句,你特麼真是個機靈的人物。
大惡人滿臉呆滯的站在原地,這一天帶給他的打擊,著實太多了。
先是賄賂酆都公務員不成,隻能下定決心選擇走下橋。
結果沒邁出兩步,一股邪異的存在降臨。
於呼吸之間將其手中陰燭吞噬一空,並且親眼得見奈何婆婆落荒而逃,連“飯碗”都顧不上跳入血河的大戲。
然後?
沒有了,他被一個不知名存在,扔進了可怖的血河之內,去承受他本該承受的災厄。
誰叫他上輩子一生好事不乾,乾了一大攤子爛事呢!
賀曉天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一副總算是舒心了的表情。
地獄空蕩蕩,沒有人能治你罪,老子替天行道成不成?
他看著數千張麵孔,頃刻間將大惡人吞噬、撕扯,拉入河底後,啐了一口唾沫。
便宜你個王八蛋了。
要是十殿閻羅等人還在的話,你小子怕是一千萬年都甭想從地獄之中走出來。
“咕嚕......咕嚕......”
賀曉天看著岸邊泥碗,彎腰撿了起來。
要不是這玩意兒,乃是他親眼得見,自奈何婆婆手中跌落。
任誰也不會相信,看起來平平無奇,似乎像是小孩玩耍一般由黃泥捏出來的碗,會是一件寶物。
當然,他即便知曉亦是未能瞧出,這玩意兒到底有啥厲害之處。
輕飄飄的,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掰碎。
關鍵是賀曉天使出了吃丨奶丨的力氣,都未能做到。
從這方麵來說,倒也不是普普通通的貨色。
“嘩啦!”“嘩啦!”
劃水聲響起,隻見血河翻湧間,一泥朔雙臂飛快滑動,向著岸邊由來。
想不到婆婆,您老人一大把年紀了,還會遊泳這項運動?
“......”
正主回來了,溜了溜了。
泥碗丟入儲物空間,賀曉天果斷選擇跑路,奔向那條詭異的街道。
【惡域沼澤】得到了五分之二的陰燭,他拿個泥碗跑路不過分吧?
啥?你說這是奈何婆婆的?
彆搞笑了,這老婆子站在岸邊不知道收受了多少賄賂。有多少十惡不赦之徒走了她的後門,轉世投了個好胎,繼續逍遙快活?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天降神雷劈死她都不稀罕。
今兒拿了一個碗而已,就當是給她的懲罰。
“嘩啦!!”
奈何婆婆自河內上岸,身上的血水悉數流淌而下。
她那一身黃泥,貌似減少了許多。
雙眼環顧四周,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臉上露出了大寫的懵逼二字。
‘我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