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塤法器勞而無功,沈明誠從腰間取下一隻灰色布袋,手中法力一動,立刻放出了一股黑雲。
黑雲密密麻麻的一片,發出一陣陣嗡嗡嗡的轟鳴聲。
張誌玄定睛一看,發現黑雲竟然由無數毒蟲組成。
這是一種很像馬蜂的毒蟲,僅有指甲蓋大小,通體皆是黑色,不過腹部有一道金絲若隱若現,好像是毒蟲體內的毒針。
張誌玄也是見過識廣、熟讀典籍之人,看到這種毒蟲之後立刻清楚此蟲名叫食鐵蜂。
這種毒蟲不僅能吞噬金鐵等有形之物,就連法術、神魂也能吞入口中。
被這種毒蟲殺死,無論人畜皆要神魂俱滅,連本命靈光都不能轉世。
此外食鐵蜂體內還有一根毒針,有克製修士護體罡氣的功效,一旦毒針進入修士體內,頃刻間就能讓修士陷入昏迷中。
此蟲後背之上還有一個甲殼非常堅硬,飛行的速度也異常驚人,比紫府修士都要快幾分。
將這群食鐵蜂培養到這樣的規模,不知道有多少修士死於沈明誠手中。
“這人竟然擅長驅蟲術,這在修仙界倒是少見的很。”
頃刻間功夫,食鐵蜂所化的黑雲就從四麵八方湧上來,張開大口啃食紫氣玄罡,讓張誌玄體內先天紫氣消耗的速度增加了幾分。
單獨一隻食鐵蜂可能打不過紫府修士,不過成千上萬隻食鐵蜂加起來,足以讓元嬰修士退避三舍、狼狽逃遁。
見這股食鐵蜂一層加一層裹住了紫氣玄罡,張誌玄心中暗暗惱怒,當機立斷祭出了純陽鼎。
張誌玄如今的法力已經超過元嬰九層,已經可以發揮出純陽鼎四五成威能,他一旦祭出純陽真火,連元神修士都不敢輕忽。
食鐵蜂雖然厲害,可惜一遇到純陽真火,立刻化成了灰燼。
“糟糕!是元神法器。”
見到純陽鼎,沈明誠臉色一變,急忙想要將食鐵蜂收入蟲囊之中,可惜他的反應遠不如張誌玄更快,頃刻間功夫,沈明誠手中的食鐵蜂已經損失了七八成。
沈明誠煉成元嬰前曾經得到了驅蟲術傳承,並且培育了三種厲害的毒蟲。煉成元嬰後此人與多位同階修士交手,一位元嬰五層修士都敗在他的手中。
平常與人爭鬥,隻要手中的毒蟲放出,就能讓敵人落荒而逃,大獲全勝。
可惜遇到了頂級元嬰,他手中的靈蟲幾乎不能起到作用。剩餘的兩種毒蟲也不敢繼續放出,以免被純陽真火煉化乾淨。
沈明誠神識一掃,發現青禪一邊放出紫氣玄罡,抵擋護山大陣的星光,一邊猛攻楊玄真洞府禁製,同時還放出天鈞劍,壓製吳錦城。而梁雲聰已經被張誌玄重創,隻能勉強牽製一下敵人。
吳錦城騰不出手,即使與梁雲聰聯手,配合護山大陣,也不能擋住張誌玄的進攻,他們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降魔宗山門的援軍。
不過張誌玄已經破壞了槐山坊傳送陣,距離槐山坊最近的修仙者城鎮超過幾萬裡,援軍最快趕到恐怕也要半個時辰。
能不能頂住半個時辰,沈明誠實際上也沒有多少信心。
就在此人有些灰心喪氣之際,張誌玄手中電光一閃,霎時間放出了一道白色雷霆。
雷霆勢若閃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在了沈明誠頭頂。
這一道雷霆是張誌玄煉成的一門大神通,此法名叫至陽神雷,威能浩大、無堅不摧,威力比一般的六階上品靈符還要厲害幾分。
隻不過煉化至陽神雷耗時良久,需要提煉至陽之氣然後煉入上丹田之中,發出神雷之時需要感應雷火,一擊之下就會將至陽之氣消耗乾淨。
所以這門神通一旦使用,最少需要祭煉一甲子時間才能重新煉成雷霆。
一道白光打來,沈明誠急忙祭出一件六階中品龜甲盾牌,可惜法力與張誌玄差距太大,一聲爆響之後,至陽神雷霎時間擊穿了此人防護法器。
見勢不妙,沈明誠當機立斷拋棄了肉身,化出了元嬰慌不擇路的逃遁。
雷霆狠狠的擊中此人肉身,頃刻間炸的灰飛煙滅。讓此人道途斷送。
短短的不到一刻鐘,張誌玄就擊潰了降魔宗三元嬰,梁雲聰斷手,沈明誠失去了肉身。
這樣的結局,馬上讓降魔宗修士清楚雙方的差距,頂級元嬰修士遇到普通元嬰初期,必然是壓倒性的結果。沒有同階的高手牽製,在爭鬥中很難起到作用。
梁雲聰、沈明誠出身元神宗門,比一般的同階修士還要厲害幾分,可惜真的遇到了元陽界頂級元嬰,依舊中看不中用。
張誌玄、青禪這種修士,已經與普通元嬰有本質上的不同。能與他們交手的,最起碼也要元嬰後期修士,一般的元嬰修士恐怕堅持不了一刻鐘。
無論是當年魔修胡用仇斬殺宋老祖,還是張誌玄擊敗玄庭宗兩元嬰,都是輕而易舉就能取勝。
想要抵擋頂級元嬰,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護山大陣。
就在這短短的一刻鐘之內,青禪已經攻破了楊玄真洞府禁製。
青禪轉劫之後,與楊玄真僅僅在靈井山大戰見過一麵。
見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故人,楊玄真心中頓時驚懼萬分,竟然不由自主的哀求道:“柳師妹,我做的再不對,對你也有護道之恩,還請你看在往日的情義上饒我一命。”
“你我恩怨糾纏,我對你心中並沒有太多怨恨,隻不過你當年的事情做的太絕,不應該將靈均的親族斬草除根。我能饒你,靈均不行。”
話音剛落,青禪素手一揮,無邊的水浪洶湧而來,勢不可擋的撞向了楊玄真。
靈井山大戰之時,楊玄真已經遠不是青禪對手,完全依靠姬宣德為主力才能與青禪抗衡。
如今四百多年過去,雙方的修為更是天壤之彆,楊玄真剛剛元嬰一層,青禪已經是元陽界第一元嬰。
雙方交手立刻就分出了勝負,楊玄真連青禪一擊都抵擋不住,霎時間就口噴鮮血,她剛剛準備化出元嬰逃遁。
青禪玉手一揮,一道法力就射入此人的丹田之中,封住了此人的法力。青禪輕輕一點,楊玄真輕飄飄的落入她的手中。
既然活捉了此人,準備讓柳靈均親手斬殺此人報仇雪恨。
見青禪已經得手,張誌玄放出純陽真火,逼退了吳錦城三人。
兩道靈光繞著槐山坊不斷的遊動,張誌玄與青禪同時出手,從內部猛攻槐山坊防禦大陣。
此陣的罡罩主要針對外部的敵人,對內部的防禦能力僅有外麵的三成。
張誌玄、青禪都是頂級元嬰,兩人聯手短時間之內就打的防禦光幕出現了裂痕。與此同時柳靈均也在陣法外麵狂攻,一瞬間就讓護山大陣艱難支撐。
可惜紫陽宗底蘊較淺,還沒有煉成六階上品破陣珠,要不然就能晃動地脈,輕而易舉攻破此陣。
見防禦光幕已經是強弩之末,青禪手中靈光一閃,一道癸水神雷立刻發出,仿佛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的攻破了槐山坊護山大陣。
三人剛剛彙合,幾道靈光就劃破了星空。
這些靈光速度極快,為首的一人遁光遠超張誌玄、青禪二人。
張誌玄使用天眼寶光術一看,發現降魔宗已經來了援兵。
為首的一人赫然正是降魔宗掌門賀召明,緊隨其後的就是庇護楊玄真的元嬰長老於王客,後麵一同趕來的,還有降魔宗其他六位元嬰。
雖然沒有與賀召明打過照麵,張誌玄也一眼認出了此人。
賀召明也是一位頂級元嬰,三百年前突破過元神,降魔宗頂級元嬰有兩人,其中大長老常玉珍比賀召明還要厲害幾分。不過此人的壽元已經不到三百年,失去了進階元神的可能。
常玉珍為降魔宗元神祖師護法,並不能輕易離開,麵對於王客的求援,賀召明急匆匆的帶著幾位同門,傳送到了槐山坊附近,沒想到依舊遲了一步,等他們趕來之時,張誌玄、青禪已經攻破了槐山坊法陣,活捉了楊玄真。
見青禪抓了人,賀召明急忙高呼道:“柳道友手下留情。”
麵對賀召明的呼喊,青禪充耳不聞,立刻催動乙木神光靈舟,消失的無影無蹤
賀召明伸手一指,腳下立刻出現了一座十餘丈長的靈舟,靈舟速度極快,帶著麾下的元嬰修士化成了一道靈光,追趕張誌玄三人。
降魔宗是元神大宗,祖上也有底蘊,宗門之中六階上品的靈舟都珍藏了四艘,其中一艘就歸屬賀召明掌控。
雖然法力不如青禪渾厚,不過賀召明祭煉的靈舟品階更高,短時間之內就拉近了不少距離,帶著麾下的修士追上了張誌玄三人。
此人神識過人,進入槐山坊之後就發現梁雲聰斷手,沈明誠失去了肉身。
梁雲聰斷手可題不算很大,沈明誠在降魔宗也算是後起之秀,被張誌玄斷了道途,仇恨已經結的比較深。
見張誌玄夫婦如此不給麵子,這人心中已經有些不高興。
“柳道友你抓的那人與我宗於長老簽訂了同生共死符,還請你們暫時不要下手殺人。若是柳道友繞此人一命,沈師弟肉身被毀之事我今日做主,不追究張掌門的責任。如果不然,你們殺我長老、毀去肉身,難道一定要與我們降魔宗結下化解不開的仇恨?”
聽了此人所言,張誌玄冷笑一聲道:“賀真人知不知道此人是誰,我們為何要找此人?
沈明誠貧道已經手下留情,這人之所以肉身被毀,也是因為出手狠辣不知輕重,實乃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賀真人如果執意糾纏,降魔宗雖然勢大,我們夫妻今日也不惜一戰。”
見張誌玄油鹽不進,賀召明抬手一指,一道金光顯化而出,凶狠的刺向了張誌玄眉心。
金光射來之際,張誌玄冷笑一聲,雙目之中紫光閃動,刹那間打在金光之上,擊散了賀召明神識,將這件金色飛劍搶到手中。
張誌玄伸手一指,明目張膽的將這柄飛劍裝入儲物袋之中,然後還客氣的拱了拱手道:“多謝賀掌門賜劍!”
失去了手中飛劍,仿佛一盆冷水澆到賀召明頭頂。按照修仙界的傳聞,張誌玄、柳玄煙的神通要比他厲害幾分。
沒有了地利,與柳玄煙這樣的頂級元嬰交手,賀召明也沒有把握取勝。
此人稍微放慢了速度,立刻通知宗門其他元嬰,想要等人手彙合之後,集合降魔宗強大的力量擊敗敵人。
見降魔宗修士依舊不依不饒,張誌玄目光中寒光一閃,當機立斷道:“靈均,先殺楊玄真。”
“楊玄真你這個狗賊,竟然也有今天。”
聽到張誌玄這句話,柳靈均雙目早已經通紅,她咬牙切齒的祭出了紫焰綾,化出了一股紫陽天火,沒有廢話的燒死了此人。
雖然楊玄真不斷的掙紮慘叫,頃刻間元嬰肉身也被柳靈均燒的乾乾淨淨。
此人的一縷真靈飄散出來,正準備進入幽冥之地轉世。
柳靈均恨恨的看了這一縷幽魂一眼,終究對此人太過痛恨,放出了一柄飛劍斬殺楊玄真真靈,讓她魂飛魄散,連轉世重生都變得不可能。
修士轉世必然會忘記前塵往事,所化的一縷真靈將會進入幽冥之地,然後彙合陽間的陰陽之氣,進入孕婦肚中,重新轉世為人。
隻有煉成真仙之人,才能找回前世記憶。普通的修士,一旦真靈進入幽冥,也僅有很小得概率能夠轉世重生,大部分的本命靈光,都會被幽冥之中的鬼物吞噬,變成了鬼修的養分。
修士之間爭鬥殺人,一般不會傷及真靈。
張誌玄與人多次爭鬥,斬殺不少修士,即使麵對惡貫滿盈的魔道修士,也放過了他們的真靈。
不過柳靈均讓楊玄真魂飛魄散,張誌玄卻有些同情。
當年柳靈均敗走神女峰,留在山上的親族弟子都被楊玄真斬草除根,投降的袁燕來這些人也被她折磨多年。這人做事太絕太狠,今日終究遭了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