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控納米機器人有延遲是一件很讓人頭疼的事情,有時候明明腦子和眼都到位了,結果納米機器人還得反應一會兒。
就好像手不聽使喚一樣,讓王宇馳他們感覺自己像個弱智……
而且如果他們能更加得心應手控製納米機器人,說不定現在能給隊伍幫上大忙了,可現實是他們無能為力。
所以當任小粟告訴他們,鍛煉可以讓同步協調率增高的時候,沒受傷的幾個學生甚至開始主動乾活,受傷的也在想辦法鍛煉,例如腿受傷的就練上肢力量,胳膊受傷的就練腹部力量,人要想成功,就會有一萬種辦法。
原本顏六元乾活的壓力特彆大,即便有王富貴和李清正幫忙,但其他人都是普通人,想分擔也有個極限。
而現在,所有人聽了任小粟的話之後都在想辦法突破自己的極限,並希望自己以後能給團隊提供一些幫助。
他們這個隊伍也算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了,大浪淘沙之後剩下的全是金子,每個人都知道在這廢土上生活是多麼不易的事情。
隻是在外人看來,他們這些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任小粟原本一直在等待一個離開的機會,第一個機會是他期望狼群可以到來,結果這都過了好幾天了,眼瞅著難民營都快建成了,狼群也沒來。
這時任小粟忽然恍然想起,狼群怕是已經到了集體生產的日子了吧?
當初在哨所的時候,可是有好多母狼都懷孕了的,狼的孕期是63天,算算日子也就是最近了。
所以,對於整個狼群來說,它們最應該做的是躲起來,等待族群的壯大,然後將小狼崽子們全都撫養成為狼群新的主力。
這種時候,狼群是不可能隨意活動的,狼王甚至會提前為它們儲備好食物,以免狩獵時出現意外。
可惜了,如果是狼群在這裡,兩支楊氏的加強連根本就不夠看。
那麼,就隻能等著任小粟痊愈了。
難民營附近的柵欄已經建好了,足有兩米高,營地的四周還用木頭紮起了瞭望高樓,甚至還有探照燈。
楊氏加強連的人就在營地四周巡邏,工地附近也有人輪流警戒,全都是荷槍實彈的,以免他們逃跑,也起到監工的作用,他們負責指導難民如何用木板搭建營房。
加強連是輪班來值守的,沒事的人會去自己的營帳裡麵打牌,但當班值守的人絕對不會馬虎,根本不給任何人逃離的機會。
如果任小粟他們要走,首先就要考慮如何突破這兩支加強連的封鎖。
期間,王富貴趁著晚上休息的功夫,又跑去跟加強連套近乎,送東西。
送的東西也多,就是手表首飾之類的,符合他的難民形象。
當加強連在打牌聊天的時候,他就在一旁端茶倒水。
然而即便如此有誠意,加強連的士兵也是對他呼來喝去,甚至還會大聲辱罵,老王也不生氣,依然是笑臉相迎。
開飯的時候,楊氏士兵甚至都不去打飯了,全讓王富貴跑腿,吃完飯之後王富貴還得負責給他們刷碗,卑微到了塵土裡。
晚上加強連士兵打牌的時候,王富貴端著幾杯熱水就送了過去,結果一名士兵沒意識到水很燙,直接端著送到嘴邊,燙了一下嘴皮。
他當場大怒著把王富貴給踹倒了:“都不知道提醒一下水太燙了嗎?”
王富貴任由幾杯開水灑在自己的身上,他趕緊爬起來笑道:“我的錯我的錯,我再去給您倒溫一點的水。”
漸漸的,王富貴忽然就變成了加強連在難民裡的代言人,加強連交代什麼有關難民營的事情,都會讓他去跑腿。
第一座難民營房建成的時候,王富貴便當先安排任小粟他們住了進去,加強連的士兵看到了也沒說什麼,這就是王富貴爭取來的結果。
雖然這房子造得歪歪扭扭,可這大冬天能有個擋風的地方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們這裡還這麼多傷員,肯定要想辦法住進來才行。
等加強連的士兵走了以後,有難民在營房門外罵罵咧咧的:“給楊氏當孫子爽嗎?憑什麼你們先住進屋子裡,這屋子可是我們大家一起建好的!”
然而就在此時,屋裡的顏六元忽然衝出來,他一腳踹向說話之人,硬是將那人給踹成了蝦米,隻能在地上捂著肚子哀嚎。
有納米機器人的顏六元,哪是普通人可以抵抗的,隻見顏六元手中藏著一把匕首,冷冷的看向周圍,似乎隨時都準備殺人。
小玉姐就站在營房門口指著一群人鼻子大罵:“再讓我聽見誰背後編排老王,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死!”
直到這時候,難民才想起來,這群人是殺人不眨眼的!
晚上休息的時候,任小粟叫來王富貴說道:“老王,你不用這麼做的,我們就算睡在野地裡也沒事,你不用這樣犧牲自己。”
關於這事,任小粟這幾天都已經跟王富貴說了好幾次了,可是誰也攔不住王富貴。
晚上的時候王富貴嘴上答應了,但白天還是去楊氏那邊裝孫子,端茶倒水。
任小粟明明感受到王富貴內心裡也很痛苦,可王富貴卻始終都沒說什麼。
此時王富貴樂嗬嗬笑道:“沒事的,我擅長這個啊。”
任小粟歎息道:“不是擅長不擅長的問題,我們雖然一起共渡難關,卻並不需要誰來犧牲自己的尊嚴。”
王富貴平靜道:“為了逃難,你們都傷成這樣了。當初逃離的時候,連學生都願意站出來拿一顆手雷去跟實驗體搏命,可我惜命,我還得照顧大龍所以我不能死。所以我能乾什麼呢?這個隊伍裡隻有我適合去乾這種事情,所以小粟你也不用覺得過意不去,這就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你們能為隊伍做的事情,我做不了。那麼你們做不了的,就讓我去做。”
屋子裡寂靜無聲,一個集體的概念忽然在所有人心裡油然而生,大家忽然覺得,這是一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