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還附帶了董建航的挑一張個人照片,江離一看,立刻認出了他,就是江離的那個前一刻還在邀請他去參加大學婚禮的大學同學!
江離眸子裡閃過一抹冷意和肅殺,雖然江離不太喜歡董建航,但是不管怎麼說,這麼一個大活人前一刻還好端端的說話呢,後一刻就被人分屍了,那種把人命當草芥的感覺,讓江離十分不爽和憤怒。
而且,這裡可是瀟湘一隅,天底下沒人不知道這是他庇護的地盤。
這樣殺人,殺的還是江離的故人,這擺明了就是挑釁啊。
就在這時,江離的手機響了。
“江離,你在家麼?我有事找你。”馬風帶著幾分嚴肅的道。
江離道:“來……算了,你在哪,我找你去。”
馬風道:“我在董建航家,我給你發地址。”
沒多久,江離趕到了董建航家,一進屋,江離就看到了門口處迸濺了一牆的鮮血。
馬風等人帶著口罩站在裡麵,不少人正在尋找線索。
見江離來了,馬風立刻走了過來,拉著江離去了不遠處。馬風點了根煙,用力的吸了一口,這才放鬆了不少。
江離皺眉道:“你又不是沒見過死人,至於這樣麼?”
馬風搖頭道:“這次的情況不一樣,我們已經基本證實了。動手的人,不是惡魔,這裡沒有任何惡魔的殘留氣息。通過監控,雖然沒能看到正臉,但是那的確是一個人!如果是惡魔用這種殘忍的方式殺人,說真的,我不會有什麼不適。畢竟,惡魔殺人,多殘忍的手法都是正常的。
但是人不同,人的是有道德良知底線的。
重點是,人就生活在你我的身邊,如此的變態,讓我渾身不自在。”
江離道:“哦?有監控?”
馬風掏出手機,給江離看監控視頻。
視頻裡,一名女子背對著監控站在董建航家的門口,這個身影江離太熟悉了,一眼就認了出來:“潘研?”
“你認識他?”馬風驚訝的問道。
江離點頭道:“認識,前不久在東北遇到過,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又碰到了。”
然後江離將潘研的情況和馬風說了一下,馬風皺眉道:“你是說,她之前隻是一個普通人?但是現在……”
說到這,馬風拿出一個破爛的手套來道:“這是實驗室出場的戰術手套,還是半成品,但是危急時刻可以爆發出天災初級的全力一擊。這上麵的能量已經耗儘,顯然,董建航在被擊殺之前動用過這個手套。但是他依然死了,而潘研毫發無損。”
說到這,馬風扶了扶眼鏡道:“現在最大的可能就是潘研可能接觸過惡魔,和惡魔融合後擁有了力量。”
江離道:“我隻是想不通,她為什麼要殺董建航。他們兩個認識麼?”
馬風道:“猜測是沒有意義的,我讓庚月去查查。”
很快庚月發來了董建航和潘研之間的關係資料。
馬風也不避諱江離,兩人一起看,看過之後都沉默了。
良久,馬風道:“我真的無法想象,董建航還乾過這種欺淩的操蛋事。給女孩子強行剃頭、扔人家的書包、搶人家的學費……這是人乾的事兒麼?”
江離也很驚訝,在大學的時候,董建航雖然也挺強勢的,但是並沒有傳出欺淩的事情來。不過馬風的話就有點奇怪了,他似乎很了解董建航。
馬風看出了江離的疑惑來,解釋道:“董建航曾經是燕都那邊一家科研所的科研人員,他是有真本事的,解決了不少科研難題。
不過他負責的項目後來被取消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同時他的合同也到期了,也就讓他自己選擇去的地方。
守護者組織會負責他的安保工作,以來保護他的安全,而來防止泄密事件發生。
從他個人資料來看,他不太擅長交際,但是為人很仗義。
我真的沒法想象,一個對社會有著突出貢獻的天才,兒時竟然乾過這種事。”
江離也沒想到,當初那個校園裡的風雲人物,到了外麵依然還是風雲人物。江離不得不承認,如果他不是得到了黑蓮,他和董建航比,還真的不如董建航優秀。當然,少年的江離也沒有董建航渣……
仔細一想,江離發現自己好像各方麵都完敗了……
江離道:“如果這些信息沒錯的話,那麼也就能解釋為什麼潘研要殺他了。”
馬風搖頭感歎道:“都是小時候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何必如此呢。雖然董建航當初的行為很混蛋,但是直接殺了他全家,未免有些太過了。”
“不是說董建航的妻子、兒子、父母隻是昏迷麼?”江離錯愕的問。
馬風苦笑一聲,反問道:“人都殺了,你覺得會留下活口麼?那不過是我們對我的一個說辭罷了,免得引起太大的恐慌。董建航全家都被殺了,大人小孩、老人全死了……隻不過除了董建航外,其他人都是一擊斃命。
說真的,我真的無法想象,一個女孩子竟然下得了如此狠的手。”
江離掏出一根煙,也叼了起來,用力吸了吸後,吐出一口青煙,道:“你覺得,她殺董建航過了?”
馬風道:“難道不是麼?”
江離道:“從我們的角度來看,的確過了。但是從她的角度來看,這是必然的結果。”
馬風道:“什麼意思?”
江離道:“從資料上來看,潘研的童年可以說是完全黑暗的,根本看不到任何光亮。
明明是她被人強奸了,卻要被人瞧不起,處處被人欺負。
從小無依無靠,還要照顧一個眼瞎的母親。
外無依靠,隻有惡魔,內無支撐,隻能靠自己硬挺的日子。
說真的,那種環境,換了是我,八成已經跳樓了。”
馬風仔細想了想後,歎了口氣道:“換了是我,估計也扛不住……那時候她才八九歲啊。是這個社會虧欠了她……但是她後來的日子不是好了麼?”
江離指著手機上的一段文字道:“是好了,陪那麼多人上床,才換來了所謂的表麵風光日子。但是,她母親已經死了……
那時候的她,無依無靠,就如同一個飄零的野鬼一般。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當時就已經在謀劃複仇了,所以才會放下一切尊嚴,用儘一切手段去換取一切資源。
要知道,她母親活著的時候,她那麼艱難,卻也沒陪任何人上過床。
但是後來,她卻主動去那麼做了。
你說,她是放下了,還是在學臥薪嘗膽?”
江離道:“社會欠她的,同時也是這個該死的社會將她逼到了懸崖邊上。她站在那,隻有兩個選擇,要麼跳下去摔死,要麼放棄一切尊嚴的活。
前者乾脆,後者憋屈。
她之所以一直以來沒有任何動靜,那是因為她沒有機會去報複任何人。
現在她有能力了,有機會了,她內心深處早就倒塌了的善良之佛徹底的被惡魔掀開了。
這也是必然的結果……”
江離歎了口氣,拍了拍馬風道:“你總說她不至於如此,但是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很多時候壓死駱駝的並不是第一座、第二座、甚至第三座大山,而是最後的那一根稻草。
強奸她的人是一座山,四周人冷嘲熱諷是第二座,社會的冷漠、家庭的淒慘是第三座大山。
三座大山後,她早就已經背不動任何東西,董建航等人卻還在她身上不斷的放著稻草。
她能忍到今天,我隻能說,那是她的本事。
如果她的一生一直處在攀爬的階段,她或許會一直安靜下去。
但是她現在覺得自己已經站在山頂了,她的心魔也就釋放了。”
馬風抽了一根煙,有些迷茫的道:“聽你這麼一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看待這件事了。”
江離隨手將煙扔了,笑了,然後轉身離去。
馬風問道:“我都掉坑裡了,你就不能幫我解解惑?”
江離回頭道:“這個咋幫?咱兩立場就不一樣,你要考慮法律、輿論等等因素。”
說到這,江離一頓道:“而我,隻需要考慮該不該殺她。有些人該死,有些人不該死,這世界上總有一些枉死的冤魂。我不是正義使者,也做不了天平客。我沒辦法去給人評論好壞,是否該死。我隻知道,彆TM惹我!”
說完,江離大步流星的走了。
“那這事兒,你管不管啊?”馬風問。
江離頭也不回的道:“你是我朋友……”
馬風一愣,隨後笑了,最後笑罵了一句:“這算個屁的回答,嗬嗬。”
回了家,江離一把將大哈拽了過來。
“嘎哈呀?彆拽耳朵,掉了掉了!”大哈一張嘴就是一股子大碴子味。
江離頓時有點懵逼,問道:“你這一嘴的東北音,哪來的?”
“我也不知道啊,早上我還不是這口音呢。就上午跟千莫、豆豆、烏鴉玩了一上午,然後一張嘴,忍不住就蹦出這些破詞兒來了。這能怪我麼?”大哈苦兮兮的叫道。
江離也是一陣無語,當初千莫跟著幾個小妖怪去玩,也是玩了沒多久,就一嘴的東北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