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希?”林淵意外,立馬想了起來,還彆說,他還真認識。
那位當年被秦儀給搞的如喪家之犬般逃離後,幾十年未聞音訊,沒想到搖身一變居然成了仙界大名鼎鼎的月魔,如此轉換軌跡還真是讓他有些匪夷所思,忍不住呢喃了一聲,“怎麼會是他?”複又追問一句,“幕後之人確定了嗎?”
果然認識,王讚豐看他一眼,繼續盯著前方說道:“不知道,朱元也不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他隻知是一股能量不小的神秘勢力,有需要的時候能隨時在仙界各地提供給他支援。
這朱元也算是情非得已,他的家小都在幕後人的手上,從潛伏在天荒身邊開始,他就做好了死的準備,實在是這次扼殺了他痛快死的可能,被折磨的實在是受不了,以招供換一速死而已…他沒想活命。
還有個情況,你可能也沒想到,這個朱元居然就是幕後之人搭線彭希的關鍵。幕後之人以月神行宮做誘餌設計了一份藏寶圖,朱元身負重傷偶遇被救,以苦肉計取信了彭希……”
把朱元招供的怎樣設計彭希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
林淵聽後沉默了許久,方徐徐道:“這番設計還真是令人深信不疑,像彭希那樣的人,突然遇見這樣的好處,隻怕怎麼都不會懷疑有人居然會把月神的傳承送給他,在他這種做買賣算計成本的人的眼裡,不會認為自己值這個價,遠不值,不會認為有人會這麼傻,怕是認定了是自己的運氣,深信不疑,好手段呐。”
王讚豐頷首,“的確是好手段,還弄出了八個月奴,順理成章的安插在了彭希身邊,彭希深信不疑的收攏在了自己身邊當心腹,幕後之人簡直是將彭希給全麵納入了控製之下。”
林淵:“後來呢,後來又是怎麼收攏其它各路人馬的?”
王讚豐:“這個就不關朱元什麼事了,他隻隱約知道好像和天荒曾經的其它舊部有關,他說自己是真不清楚。王爺,在我看來,他應該沒有說假話,就他這種角色,有他的角色定位,幕後之人不可能把什麼機密都讓他知道。對了,那幅畫的確是幕後之人安排的,錢莊取畫就是預設的報警,一旦觸發,幕後之人會搶先做出善後,這恐怕就是這月神行宮被毀的原因。”
林淵哼了聲,“恐怕不止是被毀那麼簡單,而是有人想殺人滅口,不想朱元這條線暴露,現在月魔是死是活還是個未知數,身邊的八個心腹瞬間就能變成致命殺手,月魔怕是凶多吉少。”
王讚豐:“是楊真乾的?”
林淵:“既然已知是他養寇自重,事到如今除了他還能有誰?”
王讚豐不解,“為什麼偏偏挑中了彭希?這麼一個商賈子弟,培養成月魔,未免有些奇怪。”
林淵淡漠道:“一點都不奇怪,這個彭希還是有點能耐的,在不闕城我曾要做掉他,然這廝警覺性不一般,居然提前被他溜了,居然讓我撲了個空,這廝還有運轉一個大型商會的駕馭經驗。
最重要的是,這廝當年是挖空了周氏商會後逃跑的,手上掌握著一筆巨資。十路天魔人馬群龍無首,維係架構的資金崩了,想養寇自重是需要這筆錢來維係的,也需要一個會經營的人重新支撐起框架。短時間內,方方麵麵來說,彭希都算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同時,也正因為在修行界的經驗不足和實力不足,起步階段開始,也是最好控製的,換你我這樣的人,八月奴根本不可能輕易成為心腹。有些套路對彭希這種人有用,對其他人未必管用。”
王讚豐哦了聲,“難怪了。這家夥幾十年來一直掌控在彆人的手上而不自知,也不知這位月魔知道自己隻是個棋子,搭進了巨額家當隻是給彆人做嫁衣,知情後會作何感想。”
林淵:“這不是商人的遊戲場,再大的財富也能一口吞他個渣都不剩,本就不是他該來玩的場合,區區幾十年間就想做仙界的主要玩家,他還真敢想。”
王讚豐嘿嘿一笑,又擔憂道:“也不知天荒和刀娘能不能順利把自己的勢力從彭希手中搶回來。”
林淵:“彭希已成棄子,再難翻起大浪,他的下場大致上已經注定了。楊真設下了錢莊的局,應該還不知朱元會開口,隻要彭希還活著,楊真就不會放過彭希,一定會想辦法滅口。天荒和刀娘也不會放過他。我們也不會放過。除非還有什麼人覺得他有作用能搭把手,否則在劫難逃。”
王讚豐嗬嗬道:“這倒黴孩子。”
林淵:“雖然沒抓到月魔,但將月魔逼成了棄子,天荒和刀娘要爭奪月魔的勢力,月魔的勢力短時間內難再興風作浪,妖界手上的這枚棋算是廢了,我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我現在擔心的是衛道和刺客那邊,經由楊真對月魔的套路,大致可以看出手法之高明,被控製的人居然不知道自己被對手控製著,居然不知道自己隻是配合對手演戲的棋子,衛道和刺客這兩個家夥的處境搞不好也和月魔一般。”
王讚豐一愣,“兩人可是很多年沒動靜了。”
林淵:“既然是養寇自重,楊真不太可能把豬圈裡的豬一次性殺光,那會把自己給餓死。仙都一戰,楊真已經撈到了足夠的本錢,沒必要再把自己人趕儘殺絕而斷了自己後路,衛道和刺客很有可能是楊真故意放走的,兩人恐怕也一直都在楊真的監視之下,要不要殺,就看楊真什麼時候拔刀了。從幻境走漏消息的事上,能看出一些端倪。”
王讚豐語氣凝重道:“那得想辦法聯係他們,隻是,咱們和他們也無法直接聯係上,要聯係隻能是靠梅老板了。”
林淵:“朱元用苦肉計將彭希拉上道後,彭希是怎麼聯係上梅老板的?無非兩個可能,天荒的手下當中有負責和梅老板接頭的人,再次幫忙續上了聯係。還有個可能,就是梅老板主動聯係上的,而後再牽線搭橋各家。若是後者呢?”
王讚豐心驚肉跳,“你的意思,梅老板也是楊真的人?”
林淵:“一通百通,事情到了這一步,說他不可疑我都不信了。他說是中間人,隻做點掮客抽成的事,可現在看來,頗有配合楊真行事的嫌疑。我不管他是不是,到了這局麵,誰都輸不起,寧可殺錯,不可放過!我們要往台麵上轉了,已經用不上了他的資源,拔掉他!”
王讚豐頷首,卻也遲疑,“那家夥長期躲在仙都不出,在仙都想動他怕是不易,首先是仙都的環境,其次他能在仙都立足多年,不說背後是不是楊真,暗底下多少經營有仙都的官方勢力做靠山。”
林淵沉冷道:“目前來看,和楊真的交手,局麵上我們一直占據著先機,這是與蕩魔宮交鋒多年來未曾有過的情況。局麵暫時對我們有利,現在還有動梅青崖的合適機會,現在楊真應該還不知道朱元暴露了,必須趁楊真知道朱元死訊前,梅青崖可能還未高度戒備前,搶先下手,不給對手喘息之機!”
……
蕩魔宮戰列殿,李如煙快步走入,走到廣平台下,對坐在台階上閉目養神的楊真稟報道:“二爺,月神行宮那邊有一批人趕過去了,還好我們動手的速度快,再晚個一兩天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楊真驟然睜眼,“對手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李如煙唏噓:“對手的實力的確不可小覷,憑著區區一副漫無目的的畫,能如此快的甄彆出具體地點,也出乎了我的想象。”
楊真:“不會是朱元直接把他們帶過去的吧?”
李如煙:“從過程和結果來看,應該不會,否則沒必要觸發預警讓月魔跑了。”
楊真:“能看清是什麼人嗎?”
李如煙:“對方出動了一批人手合圍,我們的探子隻能遠遠觀察,沒辦法靠近看的。不過目前看來,對方並未揭穿神獄被劫之事。”
楊真懂他的意思,沉吟自語,“難道真的僅僅是龍師勢力?”
……
靈山,與林淵在諸子山相攜遊玩後,陸紅嫣小鳥依人地陪著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宅院。
院門一關,有說有笑的二人一進宅內,愣住了,隻見堂內又一個林淵安坐。
二人相視一眼,旋即快步走去,一左一右到了坐著的林淵身邊,陸紅嫣問:“月魔的事怎樣了?”
“生死不明,我們慢了一步,讓人搶先了……”坐著的林淵把情況大概講了下。
“居然是彭希?”陸紅嫣也很驚訝,繼而又遲疑道:“生死不明…你彆忘了,他和秦氏之間有深仇大恨,怕是不能善忘,能確認最好,也好有個防備。”
坐著的林淵:“正因為他和秦氏有仇,不管是想報複秦氏,還是想報複我們,都需要力量協助,否則靠他自己找誰算賬都不夠資格。他若還活著,若還想有所圖謀,和天荒、刀娘爭奪的動靜一出,我們便能察覺到,這也是我放掉天荒和刀娘的原因,暫讓兩人牽製,令月魔無暇顧及我們這邊。”
站著的‘林淵’目光忽閃,她也是聽到這才明白過來,神獄大牢內的那兩位已經被救出來了。
林淵回頭看了看假冒自己的燕鶯,又問陸紅嫣:“沒什麼異常吧?”
陸紅嫣:“目前一切正常,不過,神獄被劫的事,目前蕩魔宮那邊沒有任何動靜,看樣子是被人給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