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公把太上老君帶上天,一方麵是白撿個煉丹師,一方麵也是想在和老子之間形成一個緩衝。有這老倌兒在天上,很多時候可以先溝通溝通,避免一些無謂的紛爭。
不過不管老子是不是打著相同的算盤,到底是將這太上老君賣給了自己,既然如此,還不拚命壓榨其價值?
太上老君有苦說不出,隻能暗中埋怨本尊老子出賣自己,磨磨蹭蹭的搬到兜率宮安家去了。又點化了金、銀兩個童子,在丹房中支起先天八卦爐,算是正式上班了。
東王公見這老倌態度還算不錯,也沒虧待他,封了個元君業位。雖然對三屍分身來說,修為無法增長,業位帶來的氣運沒什麼用,不過一方麵也是一種尊重,提高他在神仙中的地位,另一方麵也能讓他正式融入到天神體係中來。
丹房開張沒多久,就有神仙陸陸續續的來找他煉丹。在這之前,天庭神仙不少,不過擅長煉丹的卻不多,現在有他坐鎮,也算補齊了一塊短板。
太上老君心裡再苦,也要聽天帝的命令,既然說了諸神可以找自己煉丹,也隻能認了。隻是向諸神討要報酬之外,還要諸神自己提供材料,這其中有多少被他黑走了,就不得而知了。
人間。
炎帝政權建立者魁隗在接受了節芒的禪位後,也把都城放在東勝神洲的陳都之中。
這一來是陳都乃伏羲血脈源流之地,政治意義非同一般,一方麵南瞻部洲本來就是自家地盤,統治根基穩固的很,再實際占據了東勝神洲,東、南兩方鉗製之下,把最強大的有熊部落半包圍了,對五大部洲的控製力大為提升。
炎帝繼位後,在女媧娘娘的主持下,證了地婚,娶赤水部落的聽訞為妻,先後為他生了二子一女,二子取名臨魁、炎居,女兒取名叫女娃。
長子臨魁跟隨神農治國,將來要接替他成為共主。炎居少年時跟隨神農的老師青帝修道,一直未回,所以南瞻部洲那邊一直是神農的大哥祝融在幫忙管理。
且說神農的女兒女娃天性活潑爛漫,喜歡四處遊玩,某天在東海之濱戲水,海上突然狂瀾卷起,把個小女孩活生生淹死。
神農知道消息後,傷心不已,趕緊來到東海,隻找到女兒的屍身。
女娃本來玩的好好的,卻無端被海水淹死,一口怨氣不散,靈魂變成一隻花腦袋、白嘴殼、紅色爪子的神鳥,不停的叫著‘精衛’兩個字,並來回叼著石子、樹枝投到東海中去,看這意思,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填海報複。
神農更加傷心難過,不過女娃已經死了,連靈魂都變成鳥,他試了很多辦法,也不能救活過來,於是對這大海也十分惱怒,掐指一算,原本以為是自然因素,誰知道竟然還關係到東海龍王三太子。
神農大怒,跑到東海龍宮中討說法。準聖降臨,很快就驚動了龍母敖沂,出麵接待神農。
“敖丙,你把事情經過仔細說清楚,一句都不許隱瞞。”
麵對家長和神農大帝,敖丙嚇得腿軟,知道自己闖下了滔天大禍,趕緊把所作所為都給說了一遍。
原來這是還跟人族一個叫吳剛的有關。吳剛是人族一個修道天才,從小渴慕仙家長生不老,遨遊三山五嶽的本事,於是一衝動之下,就拋棄新婚妻子,獨自一人跑去求仙問道。
經過了許多坎坷之後,吳剛拜在了闡教記名弟子南極仙翁門下,也作記名弟子。幾百年過去,他在無數神藥的幫助下修成了天仙,就又回到人族。
前些天,這吳剛不知受了什麼刺激,一個人來到大海邊上,大喊大叫的,並且還對著海水一通攻擊,引起巡海夜叉的交涉,雙方交手,夜叉拿他不下,就引出了正好在附近遊樂的敖丙。
兩人一番交手,掀起海浪,不慎把女娃淹死了。
“吳剛?闡教弟子?”
神農這個時候也知道不能單怪敖丙,雖然也想把吳剛找出來懲罰一番,不過關鍵還是自己的女兒,看能不能救回來。
“水母元君,這事雖然不能全怪敖丙,不過畢竟是因為他的原因,才淹死了我的女兒。希望元君能幫我想辦法救回女娃。”
敖沂也知道自己不占理,神農這要求一點不過分,點頭道:“要不是這孽障興風作浪,也不會連累到帝君的女兒。於情於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觀。”
神農道;“我女兒精魂變成了一隻鳥,還失去了神智,隻知道填海,元君有沒有辦法恢複過來?”
敖沂見多識廣,解釋道:“這是怨氣不散,無意中引來了一些天地間自然生成的邪氣,結合之後就變成了另一種生靈。不過麻煩就麻煩在這邪氣已經完全和你女兒靈魂融合,要是強行分離,女娃會受到損害,有可能影響以後修煉。”
神農道;“這如何是好?”
敖沂道:“你我沒有辦法救治,隻好去求王母娘娘了。隻要娘娘開恩,親自出手之下,這就是小事一樁。”
“我這就帶女娃上天求娘娘,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救回我女兒。”
神農用一道法力把神鳥包裹起來,直接上天去了。
敖沂對敖丙道:“你這孽障平日裡頑劣不堪,今天闖下了這麼大的禍,還要驚動天後娘娘,不罰不足以為戒。”
敖丙戰戰兢兢,磕頭求饒,最後被封住法力,扔到苦寒之地受苦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希望回來。
天界。
神農和敖沂聯袂而來,求見天後娘娘,最後在瑤池仙宮中見到娘娘。二人拜見後,述說事情原委。
西王母笑道:“這也是女娃命中有這一劫。神農大帝,那麼多名字不取,你非要給女兒取一個和女媧娘娘同音的名字。”
“雖然娘娘不會在意這些小事,但天地至尊每一個人從名字到稱號都獨一無二,受天地鐘愛。如果觸犯了,就會在冥冥中生成因果,形成災劫。”
“要不是這小女孩是你人族共主的女兒,本身有些氣數,又和女媧娘娘也有些血脈上的關係,早在取名字的那一刻就夭折了。”
神農大汗淋漓,愧悔不已,拜道:“神農無知,竟然無意間冒犯了聖母娘娘,死罪死罪。不過小女是無辜的,請娘娘大發慈悲,救她一命。”
西王母道:“這事不難。”
說著,就對神鳥吐出一口純陰仙氣,把她的怨氣吹散,變邪氣為正氣。神鳥恢複了靈智,受到本能牽引,鳴叫一聲,飛入女娃屍體之內,小女孩頓時又活了過來。
西王母看著這粉雕玉琢的孩子,心中生出歡喜之情,對神農道;“我對這小女孩十分喜歡,想留在身邊做個玉女,不知神農大帝可否割愛?”
神農心中一喜,女娃能侍奉三界至尊,是十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他這個做父親的哪還有不願的道理,急忙道;“娘娘能看上小女,神農誠惶誠恐,受寵若驚。”
西王母點頭,招招手,女娃十分乖巧的走過來。她這個時候,已經在龍母敖沂的告知下,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也知道麵前這位娘娘是三界中地位最高的女神,比起自己的父親都要厲害的多。
“既然女娃這麼名字犯忌諱,就另外再取一個好了。你如今靈魂是神鳥,身體是人族,也算是一體兩型了,既可以為人型,也可以化作神鳥,倒是一樁機緣。我看那神鳥口中總是叫著精衛兩個字,以後你就叫精衛。”
“謝娘娘賜名。”神農父女再次感謝。
解決了女兒的事情,還讓女兒獲得了機緣,以後再也不用自己操心了,神農心中是既失落又高興,正要再交代女兒一些事情,突然麵色一變,察覺道自身血脈又有折損,掐指一算,不由失身叫道;“伯陵……”
此時的人間陳都,一座麵積不小的木屋之中,吳剛麵無表情的抽出寶劍,對倒在血泊中的英俊男子投去憎恨的目光。
一個衣衫**的美麗婦人目光呆滯的看著這血腥一幕,半晌回過神來,掩麵痛哭起來。
吳剛冷笑一聲,寶劍一抖,要再殺那婦人。就在這個時候,赤光一閃,撞飛了寶劍,隨後出現一個高大的男子,麵色憤怒的看著吳剛。
“見過共主。”吳剛行了一禮。
神農沒理會吳剛,走到血泊中男子身邊一看,早已經咽氣了,連靈魂都被吳剛攪碎了,算是死的不能再死。
“吳剛,你既然殺了伯陵,恩怨也該兩清了,為什麼要滅掉他的魂魄?”
吳剛麵無表情的道:“我和伯陵本來曾是最好的兄弟,可是他卻趁著我不在,和我的妻子混在一起,還生下了三個孽種。此恨比天高,比海深,如果不讓他形神俱滅,以共主的本事,很快就能救活他,我的複仇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神農雖然心痛於孫子的死亡,不過這事的確是伯陵做的不對。伯陵是神農長子臨魁的兒子,和吳剛從小關係很好,後來吳剛跑去求仙學道,百年未歸。
伯陵見吳剛的老婆阿緣長得漂亮,就起了色心,時常撩撥,最後竟勾搭成奸,還生下了三個孩子,取名為鼓、延、殳。
吳剛在修道的過程中,也記著凡間有個妻子,中途還回來送了幾粒靈丹,讓阿緣青春常駐,壽命悠久,好等他修道有成後,再續前緣。
但等他回來後,卻沒想到阿緣和伯陵混到一起,頓時大怒,起了殺心。不過先前顧忌伯陵的身份,一直忍住沒有動手。
神農臉色陰沉,這吳剛先淹死自己的愛女,又殺死自己的嫡長孫,罪過很大,不管他有著什麼樣的理由,都不能輕易饒恕。
吳剛也十分光棍,料想神農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不過還是解釋道:“我先前在東海邊上和一條龍打了一架,不慎淹死了女娃,心中愧疚,本來沒打算再報複伯陵。但我已經回來了,伯陵竟然還來糾纏阿緣,做下不知羞恥之事。如此品性惡劣的人,死不足惜。”
神農淡淡道:“的確是伯陵對不起你,但就是有錯,也不該連他靈魂都打碎,失去轉世機會。我也不殺你,罰你去砍太陰星上的月桂樹,什麼時候砍斷了,就是你脫罪的時候。”
吳剛本以為必死,沒想到隻是砍樹。他不知道月桂樹是什麼,不過他小時候也是樵夫出身,對砍樹並不陌生。料想以自己天仙修為,還不是手到擒來。
第二天,神農再次上天,奏請罰吳剛砍月桂樹的事情。這點小事,神農堂堂帝君級的人物請求,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吳剛來到月球之上,掄起斧子就開始砍樹。不過這月桂樹是頂級先天靈根,又長在月亮之上,彆說吳剛,就是換個大羅金仙來都沒轍,隨著斧子動作,隨砍即合。
吳剛沒有辦法砍斷月桂樹,隻能背負著懲罰,無休止的勞動下去,以贖其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