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天兵天將下界,一路往楊天佑家而來。
這個時候,瑤姬已經心生不祥預感,本想上天向哥哥求情,但還沒來得及動身,就見天兵天將降臨,要殺楊天佑,捉拿她們回天庭問罪。
瑤姬見情況不妙,頓時反抗。她畢竟是仙人,又做了幾十萬年的山神,實力還是相當不錯的,當下施展法力想要把丈夫和孩子送走。
但楊天佑可是玉皇大帝欽點要殺的人,眾天兵天將全力出手之下,直接繞過瑤姬將其打殺,倒是三個孩子不見了蹤影。
瑤姬雖奮力拖延時間,但到底不是眾天兵天將的對手,片刻之後,被鎖鏈困住,要拖往天庭,剩餘的天兵天將繼續四處尋找楊蛟兄弟。
就在三個孩子被找到時候,天上有一神仙路過,見到這一幕,以為天兵天將要殺三個孩子,頓起惻隱之心,一道清光揮出,徑直卷起三個孩子,飛往玉泉山。
“是闡教玉鼎真人!”值殿將軍認出那道人,當下緊追不舍。
赤帝可是交代過要帶三個孩子回天庭問罪,如今被人搶走,如何能忍?雖然玉鼎真人是闡教二代弟子,但他阻礙天庭執法在先,值殿將軍也無所畏懼,一路追下去。
玉鼎真人帶著三個孩子回了玉泉山,片刻之後,大隊的天兵天將趕來,將玉泉山團團圍住,逼玉鼎真人交人。
“玉鼎真人,請將三個孩子交給我,這是天庭公務,你若執意阻撓,將與之同罪,希望你考慮清楚!”
玉鼎真人道:“雖然瑤姬犯了天條,但孩子畢竟無辜,你們已經殺了他的父親,何苦一定要斬儘殺絕?”
值殿將軍道:“我們隻是帶他們三人上天,並沒有殺人之意。玉鼎真人,我等敬你是聖人門徒,對此事暫不做計較,還請不要一錯再錯,你護得了他們一時,護不了一世。”
玉鼎真人心下躊躇,聽說沒有生命危險,本來想把三個孩子交給天將,但看到他們惶恐害怕的樣子,又於心不忍。如此幼小的年紀,還什麼都不知道,就要問罪,何其無辜?
當下他護住三個孩子,稽首道:“將軍不如暫且回去,稍後我親自去向赤帝求情,這孩子畢竟是無辜的,想必會網開一麵。”
值殿將軍不悅道:“我等奉令拿人,豈可空手而歸,你既執意要保他們,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當下天兵天將紛紛圍殺過來,要從玉鼎真人手中搶人。雙方立刻你來我往戰在一起。
值殿將軍能在天庭淩霄殿當值,修為自然不弱,和玉鼎真人一樣,都是太乙金仙圓滿,不過玉鼎真人有元始天尊所賜先天靈寶斬仙劍,以一敵眾之下,倒也不落下風。
半晌之後,那值殿將軍見拿不下玉鼎真人,大喝一聲:“布天羅地網!”
眾天兵天將轟然應諾,各自布下大陣,溝通虛空之中的天條法禁,加持在大陣之上,布成密不透風的天羅地網,把玉鼎真人圍在中間。
再次交手,玉鼎真人頓時不是對手,片刻之間已經被奪走一個孩子,正危急間,突然一道霞光閃過,再看時,原地已經沒了剩餘兩個孩子的蹤跡。
值殿將軍大驚,急忙追著那霞光而去,幾個閃爍之間,卻已經不見了那人蹤影。無奈之下,隻得回天庭複命。
昊天聽聞值殿將軍的稟告,知道肯定是聖人門下大羅金仙出手了,當下拿起昊天鏡一照,見那道霞光是闡教首徒廣成子,此時正抱著兩個孩子進了道界之中。
昊天略微躊躇,道界可不是一般的地方,玄門大能雲集,堪稱臥虎藏龍。而且三清聖人的道場就在其中,他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派人去聖人眼皮子底下對付闡教首徒。
次日,淩霄殿朝會,昊天居中主持,禦座比剩餘帝君高一尺,顯示輪值主帝的權威。
他看著瑤姬一幅悲傷的樣子,也是於心不忍,不過他身份敏感,也不好公然包庇,當下道:“瑤姬私配凡人,犯下天條,不可不罰。眾卿以為當論何罪?”
眾神麵麵相覷,雖有想法,但此事涉及到赤帝,他們倒不好太過積極,以免讓人誤會和赤帝有怨。
丞相白澤是文官之首,見許多天神都看向自己,不得不出列道:“陛下,天條隻規定了懲罰之輕重,但具體施以何種懲罰,要根據情況而定。巫山女神所犯天條罪不至死,當處幽禁之罰。待其誠心悔過,自有再見天日之時。”
昊天點點頭,白澤之言並沒有問題,事實上楊天佑按律也不當死,天條管不到他身上,隻是昊天恨他玷汙了自己的妹妹,直接打殺了,眾臣雖然知道,但也無人為他抱不平。
“那就把她關在桃山之下,隻能在周圍三丈內活動,令其誠心悔過。”
當下有執法天神出列,帶一臉淒然的瑤姬去桃山受罰,昊天接著道:“瑤姬雖接受了懲罰,但她所生三個孩子,乃是天條形成以來,第一個人仙後裔,如何懲處,都會成為日後犯人的標杆,眾人有何意見?”
這時坐在上麵的一尊帝君開口道:“犯法的是瑤姬,如今她已經受罰。兩個孩子雖然是罪人之後,但本身也不是仙人,天條約束不到,何談懲處?”
這位帝君麵相俊雅,如一團清氣流轉,氣質溫和中帶著一股高貴,雖嘴角帶著淺淺笑意,但自然流露的威嚴並不比其餘帝君少。
昊天聞言,心中暗鬆口氣,不過這事可是會成為天庭往後量刑標杆的參照案例,光一兩個帝君說了不算,必須要大部分人認可,所以他又把目光看向其餘人。
三元大帝道:“長生皇兄此言甚是有理,畢竟是幾個孩子,什麼都不懂,我天庭天條又不是凡間律法,還要誅連家人,自當無罪釋放。”
白帝瑤池亦讚同道:“孤也是這般想的。”她和昊天雖有些意氣之爭,不過那這並不損及二人的關係,這個時候當然要支持他。
其餘的帝君也沒有意見,他們是何等人物,要不是這事關乎到天條,今天都不會出席,此時自然不會為難幾個孩子。況且都在天庭混,總得給昊天幾分麵子。
昊天徹底鬆口氣,不過還有一事要說:“雖已定了三個孩子無罪,但此前闡教玉鼎真人阻我天將執法,又有廣成子搶奪兩個孩子入了道界,此公然藐視天庭權威,諸位以為該當何罪?”
一直老神在在旁聽的太上老君耳朵一豎,急忙開口道:“既然天條不管凡人,三個孩子也是無罪的,玉鼎和廣成子的行為就構不成阻礙執法,頂多也就是一些小衝突,怎麼能說是無視天庭威嚴這麼嚴重呢?”
玉清真王笑了笑,淡淡道;“老君之言有理,不過玉鼎真人的確和執法天將交過手,不如下旨申飭幾句,令其不可再犯。”
勾陳大帝眉頭一皺,沉聲道:“先前那三個孩子是否有罪還待定,但的確是天庭要帶回的人,玉鼎明知如此還要阻礙天將行動,隻是申飭幾句未免太輕。”
玉清真王麵色不變,仍是一副清朗的笑容,給人以無限好感,“那依勾陳皇兄之意,當如何對待?”
勾陳大帝道:“最少要禁足三百年,令其閉門思過!至於廣成子,可以下旨申飭!”
眾帝君此時各自思量,因三個孩子無罪,玉鼎真人這種行為就難以定論,要扯皮的話,誰也說服不了誰。
而且他畢竟是聖人弟子,萬事萬物一旦牽扯到聖人都不能等閒視之,看聖人顏麵,是不是要懲罰,自然要慎重。不過玉清真王公然袒護闡教弟子的態度,也令其餘人暗暗不滿。
黃帝一直默不作聲,不知在想著什麼心事,此時開口道:“天條隻是對神仙妖魔做一些基本的約束,已經夠寬鬆的了,在這種情況下,還要觸犯的人,不宜姑息,否則本就寬鬆的天條再沒有了威嚴,要之何用?玉鼎真人阻攔天將辦公是事實,沒有將他論罪已經不錯了,隻是禁足三百年,對他來說,跟沒有懲罰無甚兩樣!”
玉清真王沉默不語,這樣的懲罰對仙人來說的確連撓癢癢的算不上,不過聖人們認為天帝和聖人都是三界頂峰,理應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管不到才對。教派弟子觸犯天條,可以找聖人申訴,請聖人用相應的教規處罰。
但他也知道這有些不講理,天庭是三界中心,本身就是管理三界的,隻要不是聖人和至人,都應該接受管理,如果聖人教派都奉行自己的一套,豈不是亂了套?
玉清真王本想再爭取一番,不過看到其餘帝君明顯讚同勾陳大帝和黃帝之言,要是真的引起眾人的反感,對自己處境不利。又想到天帝連冥河老祖都強行懲罰了,區區一個玉鼎真人實在不值一提,當下也就不做聲了。
他畢竟是天庭帝君,還要在天庭混,要是成了眾矢之的,對自己對闡教都沒有好處。
再說這本是一件小事,要是爭執不休,驚動天帝,不但玉鼎真人和廣成子要倒黴,他們也難免吃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