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湘聽此楞在了原地,一對丹鳳眼直視著陳沉,目光中有遲疑,還有警惕。
陳沉見此收斂起了笑容,平靜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比如讓你咳咳咳!
不過,我讓你做的事也絕不會輕鬆,不然你不會有那種挫敗感。”
“那你輸了呢?”黎湘問道。
“我輸了,我就陪你下到你超過楚芸了為止,而且我以後再也不和楚芸下棋了。”陳沉毅然決然地道。
黎湘聽此還有些遲疑。
陳沉見此直接兩手一攤,臉色變得冷漠。
“你下不了決心那就算了,我在這黎仙宗過的挺好,也不需要你幫我做什麼事,你回去吧,我還要修煉。”
看著陳沉眼神中隱含的鄙夷,黎湘臉色一變再變。
此時此刻,她仿佛在聽陳沉說“你比不上楚芸,人家願意奉獻的可是貞潔,而你什麼都不願意,那你被彆人超過,也是活該!”
眼看著,陳沉即將轉過身,她腦海中劃過了一道閃電,脫口而出道:“這棋,我和你下了!”
陳沉聽此表情平靜地開始立誓,怎麼狠毒怎麼來,說什麼若是有違誓言,身死魂消,不得超生。
黎湘聽此自然也得跟著後麵立誓。
陳沉讓她立地誓言就很簡單了,若是有違誓言,這輩子修為停滯,永遠超過不了楚芸。
等立完誓後,黎湘還沒開始下這“棋”呢,臉色已經變得蒼白起來,仿佛受了極大的打擊似的。
這種感覺,她這輩子都沒體驗過幾次。
“我們這局棋就下得簡單一點吧,聽天由命,省的說我欺負你。”
陳沉拿出了一副“棋”,完全打亂放在了桌子上,這些“棋”全都背麵朝上,用的是能屏蔽神識的材料製成,根本查看不到是什麼牌麵。
“這樣吧,你我隨意挑選一張,誰的棋大,便算誰贏。”
看著一桌的“棋”,陳沉含笑說道。
事實上,這種下棋方式已經不能叫下棋,而是真正的賭了,和凡人之間扔骰子押大押小相差無幾。
一種“棋”,若是全憑技術獲勝,那才稱作棋,而全靠運氣,那就是賭。
之前下“跑得快”,“鬥宗主”,多多少少還有一些棋的成分,可如今卻是完全沒了。
但陳沉也沒辦法,他為了獲勝,必須得不擇手段。
至於黎湘也沒察覺出其中的貓膩,彆說她根本不懂凡人之間有骰子這種東西,就算是懂,誰會把普通人玩耍的玩物和能讓人頓悟的天道棋聯係起來?
黎湘見此額頭上沁出了汗珠,想也沒想就又把桌上的“棋”打亂了一次,這才小心翼翼地從中抽出了一張,此時此刻,她內心緊張無比。
萬一輸了,可是要聽陳沉的命令的!鬼知道這人會下什麼命令?
陳沉見她抽了一張,在心中暗暗詢問係統。
“係統,方圓零點五米內,有沒有比她大一點的牌。”
“有,宿主左手邊二十公分,右手前十五公分……”
係統一下子給出了四個答案,陳沉隨意地挑選了一張。
沒等黎湘先看,他直接把那牌翻了過來,是一張四。
看到這張四,陳沉麵露苦澀道:“看來今天老天爺不站在我這一邊。”
黎湘見此也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的緊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一張四而已,隻要她不抽到二和三,那就能贏,但畢竟事關重大,她不可能像陳沉那樣豁達的直接翻開。
停頓了片刻,她小心翼翼地翻看了牌麵的一角。
這一看,她整個身體如遭雷擊,直接哆嗦了一下,看得陳沉憋不住,嘴角直接翹了起來,不過很快就被他轉化為了苦笑。
“贏了我,也不必如此激動吧。”
黎湘聞言緩緩抬起了頭,臉色一片雪白,眼神無比茫然。
陳沉坐在她對麵甚至能隱隱聽到她的心跳聲。
“我……我我是三。”
良久之後,黎湘才艱難無比地吐出了這樣一句話。
陳沉聽此神色一變,神念一動,黎湘手中的牌直接翻開,赫然是一張三。
對此,他沒有露出狂喜之色,隻是淡淡道:“沒想到我這都能贏,在宗主出關之前,你可都得聽我的了,怎麼樣,你現在感覺如何?”
“很難受……心裡空蕩蕩的,仿佛失去了靈魂。”
“難受就對了,不破不立,如今你這種感覺就是前兩天你那群師妹輸去所有極品靈石的感覺。”
陳沉高興地說道,就差直接恭喜了。
黎湘則是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輕聲道:“陳沉,你想讓我做什麼?”
陳沉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為難之意,仿佛在替替黎湘著想一般。
“唉,我肯定不能讓你承受太大的損失,也不能讓你去冒險,更不能讓你去害彆人。”
黎湘臉色漸漸變得好看了些,如今看來,這陳沉為人還算是不錯的。
“要不這樣,你叫我一聲爹吧。”
陳沉的話音剛落,黎湘隻感覺一股氣直衝腦門,好懸沒當場氣暈過去。
正當她下意識地想出手時,陳沉似笑非笑地晃了晃那張四,說道:“說句實話,你叫我一聲爹,我根本不會得到任何好處,但這卻會給你極大的打擊。
當然,你不願意也沒事,就當今天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也不會和你計較,至於誓言,你可以全當開玩笑。”
說罷,陳沉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一副我為你好,你還不領情的樣子。
黎湘臉色蒼白的可怕。
陳沉沒要她拿出靈石,拿出法寶,隻是讓她在這四下無人的地方叫聲爹。
這對陳沉的確沒有實質性的好處,看樣子似乎是真的為她好。
而且,發的誓哪兒有隨便違背的,若是違背,就算不會應驗,日後突破大境界的時候,腦海中也會不斷回想起這件事,最終成為心結。
一念之此,她咬了咬牙,含糊不清地道:“爹……”
陳沉強忍住笑意,一本正經地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爹!”
黎湘喊完整個人都虛脫了,仿佛經曆了一場大戰似的,整個人差點癱軟在地。
她從小被師父收養,沒見過親生父母,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對彆人喊出這麼一個稱呼!
“乖!”
陳沉滿意地點了點頭。
見黎湘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他又補充道:“就是這種挫敗感,能讓人破而後立,不過如今火候還差點。
不如這樣吧,以後每天中午,你都來給我送飯,順便喊我一聲爹,這不過分吧?”
黎湘聽此直感覺天塌地陷,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
等到了第二天中午。
黎湘滿臉蒼白地走進了陳沉的房間,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幾盤飯菜,放在了陳沉麵前。
昨天那一夜絕對是她這輩子最漫長,最痛苦的一夜。
但她知道,這種感覺可遇而不可求,或許真的能讓她突破,隻不過正如那陳沉所說,還差一個契機。
“咳咳!”
陳沉輕咳了兩聲。
黎湘聽此十分羞恥地喊道:“爹。”
“乖,去吧。”陳沉擺了擺手,黎湘頓時逃也似地離開了房間。
等黎湘一走,陳沉身後的屏風裡突然走出來一個女修,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那神情,仿佛看到了世界毀滅一般。
陳沉則是慢悠悠地夾起飯菜,嘗了一口,這才淡然道:“怎麼樣?李師妹,知道黎湘為了那一絲突破的機會付出多大的代價了嗎?她可是答應我十年之內都聽我的命令,你要是不願意,那就走吧,我不強求。”
那女修聞言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沉聲道:“七年就七年!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