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三陽此時有些懵逼,沒有了元神,沒有了三魂七魄,他如何入定?如何修行?
放眼處,法則之光流轉,虛空中氣機搖曳,無數法則在其眼中劃過,貌似並不影響其法則參悟。
不但不影響法則參悟,如今其一眼掃過去,無數法則在其眼中俱都在朦朧中能夠看出幾分真意。
不錯,在朦朧中便可看出幾分真意!
楊三陽雙目內露出一抹不可思議,往日裡他雖然能一眼概覽大千世界所有法則,但法則就是法則,就像是你去看一塊石頭,石頭就是石頭。
如今睜開法眼一眼觀之,石頭就是那塊石頭,但他卻可以看到石頭內的成分、分子,一眼望去,無數法則本質、形態俱都在其心中流轉而過。
楊三陽眼睛裡露出一抹不可思議之色:“怪哉!法則參悟,近乎於信手拈來,金仙豈不是近在眼前?隻要累積足夠的時間,我便可從容跨入金仙境界?”
閉目內視,體內意誌似乎多了一股玄妙之力,那意誌所過之處,無數法則為之輕輕顫抖,紛紛退避開來,散發出臣服之意。
心中念動,已經又一次進入定境!
定境依舊存在!
“那我的元神去了哪裡?”楊三陽眼中滿是懵逼,他所能感應到的,體內法網已經消失不見,唯有一隻玉蝶在祖竅深處不斷旋轉。
除了那一隻玉蝶,他整個人就仿佛成了肉體凡胎,不見絲毫神通異象。
法相存於元神,元神存於玉蝶,那玉蝶已經成為了其根本,孕育著其元神。
他覺得自家元神在之前那浩蕩無極的功德之力、天道之力的加持下,又一次發生了某種進化、洗煉,使得自家元神多了什麼東西。
楊三陽眼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自己的肉身已經成為了一個軀殼表象,那之前練就的太陰神光、太上忘情大法,已經不知何時儘數被紛紛化了去。
“怪哉!怪哉!”楊三陽眼中露出一抹凝重,忽然有一種我是誰?我在那?我為什麼在這裡的感覺。
他的眼中露出一抹不解,自家的元神在玉蝶中,那麼肉身中思考的是誰?
是我?還是那個玉蝶中的意識?
楊三陽此時有些懵逼,搞不清楚體內的狀況,當初練就的諸般神通儘數被化得乾乾淨淨。
定境之中,楊三陽意誌顯化,心中念動太清法相與意誌融為一體。自主如意,毫無遲鈍,再無往日裡的那種一絲絲不協調之感。
近乎於心中念動,法相便已經與其意誌合體。
眼中法則之光流轉,自定境中退出來,楊三陽一臉懵逼:“沒有金烏化虹之術,我該如何遁走?”
正想著,忽然間似乎心有所感,楊三陽隻覺得周身氣機一變,刹那間化作金虹衝霄而起,然後半刻鐘後回返,若有所思的站在梧桐樹下:“不一樣了!”
確實是不一樣了!
神通本源雖然已經被化去,但是體內大道之力流轉,那金烏化虹之術比之前更加增益了何止十倍?
“我的法力竟然化作了大道之力!那玉蝶在不斷汲取大道之力滋潤著我的神魂,孕育著我的神魂本源,已經取代了我的法力!大道之力乃是萬金油,雖然有無窮妙用,但是消耗起來心疼啊!每施展一分大道之力,玉蝶中的胚胎進化便會停止,反而主動供我消耗。而且,與無窮無儘的法力比起來,這大道之力雖然威能不凡,但是……玉蝶自虛無中汲取的造化是有定數的,超過那個數,也就是說我的法力會耗儘!”楊三陽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的站在那裡:“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大道之力雖然說萬金油,但他更喜歡以前的法力,以前的法力雖然及不上現在的大道之力,但是勝在呼吸間法力滾滾,消耗不儘。
堪稱是取之不儘用之不竭!
“怪哉!怪哉!”楊三陽雙目內露出一抹沉思:“事情似乎變得有些超乎想象。”
“可我的法相根本是太極圖……”楊三陽心中念動,一道靈光閃爍,伴隨心中念動,果然熟悉的法力又一次卷起,出現在其體內。
然後,整顆心都放回了肚子裡!
“那個死去的世界孕育著無窮造化……”楊三陽心中念動,意誌再次化入老聃法相內,隻見老聃手掌一拋,金橋浮現,向著遠方而去。
“以前我還覺得,若能活百萬年,便已經是邀天之幸。後來通過我努力,證就了天仙大道,金仙大道就在眼前,百萬年壽數不值一提。隻要證就金仙,便可壽與天齊,那又該是何等美妙。隻是如今忽然間看到那毀滅的世界,便不由得心中悚然。就連世界都會腐朽,唯有聖人能夠靠著混元道果,謀求超脫之機,大羅真神雖然聽起來不錯,但是在毀滅的世界麵前,又算得了什麼?”
楊三陽不知為何,忽然間一股緊迫感自心中升起,眼睛裡露出了一抹凝重。
邁步走入那一片黑暗的世界,整個世界猶若是陷入了沉寂的夜,不見半分光亮。
楊三陽眼睛裡露出一抹凝重,站在太極圖金橋邊緣,瞭望著那死去的世界,手中持著燧人鑽,火之本源在燧人鑽上靜靜的燃燒。
或許是因為融入了那前世的意誌,此時楊三陽對於眼前那死去的世界,似乎有一種發自於骨髓的哀痛,似乎在冥冥之中,一種無法言述的悲痛在體內蔓延。
眼角不知何時兩顆淚珠滑落,楊三陽歎息一聲,擦了擦眼角濕潤,手中大道之力灌入燧人鑽內,下一刻燧人鑽神光暴漲,照亮方圓千裡。
隻是方圓千裡之地,相對於浩瀚的洪荒宇宙來說來說,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冰山一角都算不上,隻能算是大海中的一滴水!
照亮千裡,與照亮一米,有什麼區彆?
沒什麼區彆!
法眼之中,他能看到無儘的黑暗中,一道道黑色身影在宇宙深處不甘的咆哮。
那是屬於此方世界大羅真神不屈的意誌!
縱使身死道消,那不甘的意誌依舊不曾毀滅,化作了一道道印記,在黑暗的宇宙中不斷啜涕。
“我若是不斷觀想法相,將此宇宙內的所有法相儘數觀想出來,會不會有朝一日整個宇宙的眾生,皆會死而複活?由不滅的英靈化作神靈?生命重新來過!”楊三陽看著那黑暗的宇宙,不知為何竟然前所未有的孤獨。
他心中升起一股渴盼、衝動,有朝一日,若能驅散黑暗,使得此方世界宇宙死而複生,縱使自己身死道消,那又有何遺憾?
“這是一個死去的宇宙!人死了,可以利用甘露,使得其死而複活。那神祗呢?先天神靈呢?一方世界呢?”楊三陽陷入了思索。
“我隻要掌握了諸神名號,日後修持法相,便可將死去的神靈召喚複活,化作我的法相!”楊三陽默然,站在黑暗的邊緣處,整個人陷入了沉寂:“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隻覺得冥冥中繼承了某種福澤,但卻也繼承了某種使命。複活一個宇宙,簡直是異想天開。”
楊三陽感受著那宇宙中無儘的死寂,竟然一步邁出,跨越了太極圖,向著無儘的深邃中邁步走去。
“嗡~”
死寂的宇宙似乎沸騰,下一刻浩瀚無窮的死氣鋪天蓋地般卷起,爭先恐後的向楊三陽撲來,欲要順著其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侵襲其身上的每一分生機。
他也不知為何,自己竟然邁出了那一步,就像是吃家常便飯一般,隨隨便便的就吃了。
他有一種莫名直覺,縱使此方世界法則崩碎,但憑借自己的大道之力,依舊可以在此方世界中施展神通。
浩瀚無窮的死氣滔滔不絕的侵襲而來,楊三陽眼中露出一抹凝重,心神竟然前所未有的平靜。
真的跨入此地,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絲毫的慌亂。
腳下神光流轉,神通運轉而出,麵對著那浩瀚無窮的死氣,體內誅仙四劍劍胎震動,然後楊三陽放開了所有防禦,緩緩的撐開雙臂,似乎擁抱整個宇宙。
無窮的死氣灌注而下,徹底將其淹沒,楊三陽雙目內流露出一抹凝重,但是伴隨著誅仙四劍先天神胎吸納那浩瀚無窮的死氣,他的心神逐漸放鬆了下來。
甚至於連護體神光都在悄無聲息間撤去,任憑呼嘯而來的死氣向著體內灌注,不斷侵襲其體內的一切血肉、生機。
此時楊三陽的身軀就仿佛是沒有生命的玉石,所有生機儘數被大道之力鎖住,那死亡之力侵襲不得分毫。
“一刻鐘!兩刻鐘!三刻鐘!……”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待到三刻鐘時,楊三陽忽然間麵色一變,猛然轉身跨步,回到了太極圖上,然後太極圖收斂神光,法相回歸元神內。
“噗~”
一口殷紅色血液噴出,楊三陽猛地睜開眼,雙目中露出一抹駭然:“好恐怖的死氣!誅仙四劍這種大殺器,竟然也承受不住死氣的力量!”
他絕不會說,誅仙四劍被‘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