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揚,雲大公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兀自一臉的懵逼。
一時間,根本反應不過來。
我在哪?
這是怎麼回事?
剛剛我明明還在床上呢吧?
嗯……貌似身邊還有人!?
身邊還有人?!
一念及此,雲揚悚然想了起來:剛才自己身邊的……莫不是計靈犀?!
然後,雲揚第一時間想到,自己遭逢如此衝擊,受創非輕,始作俑者絕非易於之輩,那處在差不多位置的計靈犀豈非有危險?!
就在雲揚被自己驟起的念頭想到,勉力掙紮,想要趕緊進去,查看計靈犀那邊狀況的時候,卻見月如蘭走了過來
月如蘭疾步走到雲揚身邊,皺著眉頭,壓低了聲音:“我說雲兄弟……你……你喝醉了酒,怎麼能這樣呢?”
月如蘭的修為較之尋常修者自然是極高的,但比之當前的雲揚卻是差天共地,是以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剛才雲揚那番大動作可能意味著什麼,反而是聯想出一個另外的方向——
雲揚急智過人,酒醒之後發現情況不對勁,瞬時明悟當前狀況之尷尬,所以自我導演了一出大戲,籍此掩飾乃至避開當前微妙狀況。
要是此事還真不怪月嫂子這般胡思亂想,首先是雲揚修為已臻極高之境界,遠遠超出了月如蘭的認知,能夠將雲揚一下子打出這麼老遠的程度,更加不在月嫂子的臆想之中,尤其計靈犀那邊除了剛才那一下動靜之外,再無任何後續狀況,相比較起雲揚是遭到了意外重擊,月嫂子更願意相信,雲揚是刻意做作,籍此避開某些責任。
作為真正始作俑者的某人,自然要做事的!
原本焦急的雲揚愈發的懵逼:“……???”
嫂子你說什麼?我咋沒聽懂?
月如蘭跺跺腳,歎氣道:“你……你小子就算喝得再多也不能非禮我妹妹啊……你看看你這事兒搞得,這事絕對不算完,你八哥不在,我這個八嫂還是在的!”
雲揚瞪大了眼睛,眼睛一片迷惘和驚嚇:啥?非禮?我非禮了計靈犀?等等,現在最緊要的事情不是該確認計靈犀狀況麼?八嫂,你咋這麼有閒心,惦記非禮不非禮的事呢?!榮升了,有職稱了,就了不起了?
然而月如蘭一言提醒,雲揚登時想起自己剛剛醒來的那時候……果然是計靈犀在自己床上……然後自己還伸手推了推……
推……
推推……
哦……天哪,推?
雲揚猛然想了起來剛才的全部事實。
自己被全力衝擊出來的始作俑者,其實是自己在推的那一刻,由計靈犀身上突然爆發出強大力量所造成的,整個過程莫名其妙,但卻是無可抗衡,沛然莫禦。
是的,然後自己整個人就飛了。
雲揚全然回想起了那一刻的感覺,一方麵確定了沒有第三者施襲,計靈犀安全無虞,另一方麵卻是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心有餘悸!
計靈犀身上那股力量……讓雲揚生出來一種麵對著……高山瀚海,高不可攀,深不可測那樣的感覺!
不能臆測,無可撼動!
但,那究竟是咋回事呢?
還是那句話,知道得越多,反而感覺自己越渺小,雲揚親身感受了那股力量,當時還覺得怎地,現在卻是越想越是後怕,越想越覺得無法匹敵。
這樣的強橫力量,即便是往昔麵對淩霄醉乃至之前見到年先生一擊必殺雷動天主仆之時也無法比擬,這股力量還要更加的恐怖!
更加恐怖好多好多倍!
畢竟現在的雲揚,無論修為能力眼界閱曆都非當日可比!
相對於月如蘭,更加老於世故的雲逍遙亦是一臉的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雲揚,又看了看月如蘭,故意的皺起眉頭:“咋回事兒?雲揚……非禮了……你妹妹?”
某人顯然更加的心懷叵測,雲逍遙的修為又非月如蘭可比,他早已在雲揚飛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感應了計靈犀那邊的動靜,更早一步確認計靈犀無恙,所以也就更篤定雲揚的飛出來,根本就是自我作秀,貌似傷勢頗重雲雲根本不足為道,天境級數修者,想要弄出點動靜,甚至假做重創,都隻是等閒事,自然而然也如月如蘭一般的以為是雲揚的回避之法。
而他卻也樂見雲揚趕緊脫出黃毛小子的怪圈,自然順勢大力配合月如蘭。
你小子想要用這種方法脫出嫌疑?休想!
現在你是黃泥巴落褲襠!
更何況,就算是真的黃泥巴……我也要給你弄成屎!
月如蘭聞言登時眼前一亮,以她的蘭心慧智,如何聽不出來雲逍遙口氣裡麵那種推波助瀾的意味,道:“是啊是啊……要不怎麼被打出來了……”
“這畜生!”雲逍遙一臉憤怒:“竟然敢做這等恬不知恥喪心病狂喪儘天良的事情,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給你們一個交代,作為雲揚的父親,這件事我做主了,我說了就算數!”
“如此妾身在此多謝王爺了!”
月如蘭算是徹底地放了心,心中更忍不住多出了一股酸澀的歡喜感慨。
現在多了雲逍遙在後麵推動,可比自己一個人推動要強得太多了;計淩風,我也算是為你妹妹找了一個她自己喜歡的歸宿……
此事就雲逍遙而言,當真是樂見其成的,以他的多年經驗閱曆,如何看不出來當前是一個什麼情況?
這分明就是……癡情女遇上了魯男子,女方已經千肯萬肯……那邊卻是稀裡糊塗,或者是有賊心沒賊膽……
而且……雲逍遙之所以會這般不顧身份的推波助瀾,還在於心中也有異樣的感觸:以雲揚的脾氣,尤其是心頭那份沉重的責任感,想要等到他自己主動開口找個媳婦……恐怕,這輩子都是沒戲的,那可動輒就是終生憾事啊!
正是基於這些因素,雲逍遙才會這麼的配合了月如蘭。
否則,雲揚雲逍遙現在可是正牌的王爺,月如蘭計靈犀是什麼身份,說好聽點乃是世家嫡係,說不好聽的就是江湖女子,如何有望入得王府之門?!就算隻是做個妾室,都不夠格!
“這傻小子……若是我不在此推上一把,他恐怕……也就隻能一輩子都打個光棍了……”雲逍遙心中暗暗歎氣。
雖然這家夥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真正意義的父親,但是…自己卻早已經將他當做了自己兒子。而作為一個父親,一個合格的父親,又豈能不為自己兒子的終身大事打算打算?
“隻不過……這姑娘……修為真高啊……可是也太暴力了一點吧……”雲逍遙看著還在那邊吐血的雲揚,幽幽說道。
這話雲逍遙不得不說,畢竟在雲逍遙看來,必須得把這場戲演完,必須做全套才好。
因為直到此刻,始終沒有任何人認為當真是計靈犀傷到了雲揚,之前大家相識於東線戰場,很知道這姑娘的實力,雖然頗為不俗,但說到能夠打傷雲揚,還是很玄幻的。
雲逍遙微笑了一下,叫道:“趕緊給公子療傷。”
然而便是再也不管貌似被人打得吐血的兒子,就那麼背負雙手,施施然地走了。
裝!
我讓你裝!
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去!
雲揚虛弱的回到房間躺著,卻仍舊感覺一陣陣的沒頭沒腦,頭暈目眩,往床上一躺,就昏睡了過去。
彆人可以以為他是故意做作,但他是真的很不好受,急需要修整調養。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聽到很遠,又似乎很近,有人在說話。充滿了雲裡霧裡的不真實的感覺,但,這一句句話,卻就在耳邊響起。
“這樣的兒媳婦……你還不認?”有人不滿的問。
“哎……”有人歎息。
“這樣的女婿……你也不要?”有人再問。
“……哼!”有人很不樂意。
“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混蛋再加三級……你給你閨女那東西,豈不是要她老在了家裡?就算是……也破不了防啊……我倒要看看誰有本事做得你的女婿?!”
“哼,沒有大本事豈能做得我的女婿,老子的女兒豈是容易求娶的!”
雲揚迷迷糊糊的聽到這裡,正要睜開眼睛看看究竟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眼皮足有千斤重,怎麼也是睜不開的。
隱隱約約,似乎有人往自己口中放了什麼藥,似乎身體一下子輕盈了起來。
隨即,聽見五六七八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二筆!”
似乎好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在罵什麼人?
然後,所有的聲音全部都消失了,恍如從來不存。
隨著忽的一聲輕響,雲揚從床上直起身來,卻意外看到房內竟是再無旁人,而自己剛剛分明還難受萬狀的五臟六腑,現在居然一點異常感覺都沒有了!
至於先前那種做夢一般的感覺,更是蕩然無存。
雲揚一骨碌爬起來,驚訝的眼珠子幾乎凸出來。
渾身輕鬆。
剛才所承受的衝擊重創……竟是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甚至於……身體感覺竟比沒受傷之前還要輕盈舒暢,圓融通透。
這到底是怎麼了?
雲揚回想。
昨晚上喝酒……這事兒肯定是有的。
然後喝醉了,不省人事,這事兒也是有的……
但再然後……
再之後的一連串事情是咋回事兒呢?
怎麼就被揍了呢?
還有,到底誰揍的我?
計靈犀?
不可能啊……醒來的時候貌似她還小豬一樣睡著……
不對不對,這事情的重點還不是這個,我們倆是怎麼到了一個床上呢?
這個才是重點好不好?!
雲揚甩甩頭,急匆匆奪門而出。
“這個……蘭姐……”雲揚走到計靈犀兩人的小院門前,看到月如蘭挽起了頭發,一副婦人打扮,心中又是一陣難受,叫了一聲。
“叫嫂子。”月如蘭橫了一眼,語氣竟是空前的冰冷,仿佛被觸了某項禁忌。
“咳,嫂子。”雲揚揉揉鼻子。
“恩,你說你乾的這叫什麼事兒?”月如蘭先發製人:“你喝醉了酒就能非禮我們家靈犀了?剛才還要故意做作,以為裝個相就能逃避責任嗎?現在怎麼不裝了?好得挺神速啊!”
月如蘭現在滿眼都是我早就看穿了你的一切偽裝的神色,凜然不可侵犯,不可置疑,不可辯駁。
“裝!你使勁裝啊!你現在就完全好了算怎麼回事?”月如蘭斜眼質問。
意外痊愈的雲揚啞口無言:“……”
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但我擔保我真的啥也沒乾,我受傷怎麼就是故意做作,我是真的受了傷,隻不過是傷一下子好了而已……嗯,這話我自己聽著怎麼都覺得是不正常呢?!
“靈犀呢?起來沒?”雲揚終於開口出聲問道。
這事兒問不明白心中難受。
“早起來了。”月如蘭哼了一聲,兀自一臉的不忿。
計靈犀的聲音從門後傳出來:“昨晚上真的啥也沒發生啊……蘭姐,你彆冤枉他了啊。”
月如蘭歎口氣。
我是服了你們倆。
一個蠢萌,一個呆萌。
都不開竅!
真真是天上一對,地上一雙,太匹配了吧?!
………………
<這幾章可沒任何解釋啊,大家自動腦補……>
<今天元宵節,家族聚會……放完了花燈,然後我就和老婆月上柳梢頭了……
咳咳……單身狗們勿要在意,俺沒秀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