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尊府中原本已經暴盛,幾欲凝成實質的紫氣就此爆炸一般的升騰而起,純然的紫色竟於這一刻變得更加深邃。
持續許久的天地動蕩,卻是就此驟然消失!
……
雲揚最最痛苦,最最危急,已經處於再也忍受無能的邊緣,突然感覺身子一震,自主來投的靈氣不再向著自己身體之內注入,身體的諸般變化陡然一頓,不由得精神一鬆,噗的吐出一口氣,隨即便是身子一歪,整個人躺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這一次,算是真正徹底的昏了過去,完全輕鬆的,放鬆的,放心的那種昏迷。
終於……完事兒了……再不會被疼醒了……
這是他最後的念頭,以及當前的一份夙願!
這次變故對於雲揚而言,有太多的意外,太多的未知,還有太多的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場變故經曆了多長時間。
不知道外界的諸般驚異變化,不知道造成了何等影響!
也不知道自己剛才身處何等的危險,若不是有人千裡馳援,給他送來救命法寶,竟是不免要爆體而亡的!
更不知道,外界那蔚為奇觀的巨大旋風漏鬥,正在點滴消散,天空中的紫氣,也在逐漸地退去,還有那一片宛如紫色翡翠的天空,也迅速恢複原樣,重複青天白日,藍天白雲……
唯有九尊府中仍存的濃鬱霧氣,在疾速旋轉,極致壓縮之餘,漸次化作了同樣濃鬱的紫氣,
九尊府之中,屬於九尊的各個房間,原本緊閉的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經全數打開,都在以近乎瘋狂的態勢吸納著那莫名的濃鬱紫氣。
而九個房間的地麵上,都在緩緩的湧現出一摞一摞的紫色方塊,每一塊都隻得磚頭大小,通體紫氣氤氳,裡麵紫氣盈盈,觀之便覺不凡……
漸漸的,連院子裡,大廳裡,到處都開始出現形成這種紫色方塊的狀況。
那濃鬱至極的精純靈氣,幾乎是讓人聞一口都要為之窒息。
但不管怎麼樣,這一場天地異變,終於算是告一段落了。
前後曆時整整三天三夜的時間。
到得後來,雲揚知道之後,給自己這三天三夜取了一個名字,很乾脆的定名為“三生三世,紫氣東來!”
這個名字無疑應景,三生三世的時間算法,大抵就是從出生就開始一天一次的淩遲,一生一世按照一百年計算,雲揚覺得仍舊未必能趕得上自己這一把所承受下來的那些個痛苦。
至於紫氣東來,那天裡,天是紫的,整個九尊府也是紫的,如何不是滿眼紫色!
……
這會的九尊府四周,仍舊圍繞了許多人,這許多人包括有皇帝陛下,文武百官,還有因為前次龍皮秘圖事件滯留在此的江湖人士……
顧茶涼與獨孤愁兩人,這會也已經趕了回來,彙合更早一步趕到的淩霄醉一起,站在高空,觀視著九尊府,靜觀其變。
這三天之中,雲揚固然有了三生三世,無數次脫胎換骨的巨大蛻變提升,然而得益居次者便是這三位了,首先是淩霄醉,淩霄醉當日拚儘全力,甚至是催穀了不菲的生命潛力,極速趕至天唐城九尊府,將紫玉簫送入其中,令到這場變故畫下終止符,卻也因此得到了極大的回饋裨益。
九尊府的先天紫氣,仿佛知道淩霄醉乃是這場變故的關鍵轉折一般,分出一股給予淩霄醉,以淩霄醉的修為閱曆見識如何不知此乃不世機緣,即時潛心化納,更借助此地遠超正常至少百倍以上的靈氣氛圍,展開修煉,還有緊跟著而來的孤獨愁顧茶涼,亦紛紛閉目運功,一邊療複傷體,一邊精進自身修為。
畢竟這樣的機會,可謂莫大機緣,再千年也未必能有一遭,說話雲雲,之後自然有的是時間!
三人在經過這一次徒勞無功的追蹤偷襲,以及接二連三的追擊埋伏之後,憋氣帶窩火,更深刻的知道,其實自己的修為……未必真個就是此世極峰,再無抗手!
這三天三夜的潛心修煉之餘,三人齊齊感覺到,自己的修為比之之前至少上漲了一截,而三人中又以淩霄醉進步最大,堪稱百尺高竿再進一步,再道此世第一高手雲雲,更加名副其實幾分。
及至感覺到靈氣密度逐漸散去,再持續修煉意義已然不大的瞬間,三人同時睜開眼睛。
隻是再看麵前這座龐大的九尊府之刻,三人卻齊齊生出一種微妙至極的感覺。
若然說……這整個大陸乃是一頂皇冠的話,那麼這座九尊府,就該當是鑲嵌在皇冠上的最璀璨的那一顆明珠!
毋庸置疑,無可取代!
遠方,風起雲湧,呼嘯連連,一股鋪天蓋地的殺氣,遙遙傳來,散發著肆無忌憚的意味。
三人同時抬頭,凝目向著遠方看去。
這份氣息,他們表示很熟悉,起碼在這段時間裡,是真的很熟悉,有切身接觸的那種很熟悉。
老對手來了!
是四季樓的那群高手來了。
雖然先後吃了兩場敗陣,大敗虧輸,但是三人此際仍是絲毫不懼。
那恐怖的氣息遠遠的停住了,並未曾持續接近。
四季樓這次來的一共是十八個人,儘數遙遙現身於遠處高空的雲層之上,隱身在雲霧之中,眼神複雜的看著這邊,似乎在商量著什麼,沒有即時發動攻勢。
下麵的九尊府,仍舊在散發著濃鬱的紫氣,仍舊不斷發出璀璨的光芒,照射著長天大地。
如此僵持半晌之後,那十八個人之中有一道人影越眾而出,其勢如同驚天長虹,駐足於九尊府上空,淡淡的微笑示意道:“三位,請了。”
淩霄醉淡淡的點點頭,道:“梁滄海,想不到你居然還沒有死。”
對麵來的正是當日與會的黑衣蒙麵人金芒量天梁滄海,而此人也正是四季樓年先生在外最常見的替身之一,上一次伏擊,梁滄海所受之傷幾乎就是必死之傷,不意此刻居然以毫發無損的狀態出現在這裡,端的出人意料。
梁滄海袖手而立,淡淡的笑道:“自古艱難唯一死,梁某人若是死了,豈不是對不住淩兄一番厚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