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是一股血箭以狂猛之勢噴濺了出來。
亦是到了此刻,西門寰宇才感覺自己整個身體如同被雷電擊中,刹那間失去了所有力量,意識幾乎消散的身體再無把控可言,憑著慣性在空中無力的滑行三丈之餘,呼的一下子掉了下去。
墜落過程中,西門寰宇的身子抽搐了一下,竭力的抬起頭,往後看著,喃喃道:“是誰殺了我?是誰?”
在他眼中,一個一身紫衣的少年人,背後夕陽映襯,將他襯托得光芒萬丈,西門寰宇眯著眼睛勉力看去,卻被太陽光刺得根本看不清楚。
生命已然漸入儘頭的他隻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輕……似乎是被這陽光照耀得融化了。
而那少年的紫衣身影,卻似乎將整個太陽都扛在了背上一般,讓他的身形在這陰影中顯得更加是碩大無朋,煊赫輝煌。
“是我。”少年冷冽的聲音:“是我殺了你。”
西門寰宇意識逐漸模糊,慘笑一聲:“好……好劍法。”
他腦袋一歪,就此無聲無息。
至此,天道社稷門一行六人儘數魂歸幽冥,共走九泉!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聲響起,一身明黃衣袍的皇帝陛下緩緩走出大殿,緩緩鼓掌:“好!”
這一切似乎是來得太過突兀,整個過程又進行得太過短暫,文武百官直到此刻才如一下子活了過來一般,氣氛刹那間熱烈起來。
“原來如此。”
“我說呢……”
“就是,有雲尊在,這幫跳梁小醜焉能得逞?”
“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大快人心哈哈哈……”
“雲尊威武!”
……
一邊。
淩霄醉與獨孤愁相對看了一眼,都是心中一陣鬱悶憋屈。
特麼的……這一役我們倆也是出了大力好不好?
怎麼你們這幫人都隻是看到了雲尊?
沒有我們倆相助,光憑雲揚一人,此役哪裡能夠如此順利的了結!
難道我們兩位天下第一高手……在你們眼中都隱形了不成?
……
是役。天道社稷門作為首腦的六個人,被悉數一網打儘,全軍覆滅!
秋劍寒方擎天等一乾老人便如是回光返照一般,一個個的滿臉歡顏幾乎都要洋溢了出來。
其實又何止他們,滿朝的文武百官儘都喜笑顏開,一掃愁容。
竟是從來沒有感覺到的大快人心,恩仇快意。
皇帝陛下親身由衷感謝致詞幾句話之後,將雲揚拉到一邊,輕聲說道:“這個,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顯然,皇帝對於天道社稷門的剩餘力量還是很顧忌很在意,滅絕隱患的意圖毫不掩飾。
縱然天道社稷門高層儘滅,已成群龍無首之格,但這個隱世宗門的綜合戰力起點實在太高,即便是剩下那些人的力量,也還是會讓世俗皇朝忌憚不已;動輒就能變成了極端不穩定的因素根源。
“未必需要全數剿滅,看看是否要嘗試分化一部分,這種……應該有一部分,完全可以引為國用……”太師皺著眉頭低聲建議。
太師此言乃是持公之言,力量本無正邪對錯之分,隻在運使之人,玉唐若是當真能夠將天道社稷門的實力收為己用,將是大有裨益,意義深遠!
哪怕隻是收服一部分,對於玉唐實力也是一個不可小覷的提升!
皇帝陛下淡淡的說道:“朕以為,不需要!”
過分強大的外力難以掌控,當前合該以穩定為先,再誘人的果實,總要有相當的實力才可契合!
雲揚道:“既如此,天道社稷門此世除名。”
一個威脅皇權,威脅所有朝堂大臣的門派,哪怕隻是留下一個人,也將變成所有人的心腹大患,午夜夢魘。
天道社稷門走上這條路,已經注定了結果就隻有兩個。大功告成,或者一敗塗地。
成功了,可以延續,甚至更加壯大;但是失敗了,卻隻有門派被完全屠滅一條路!
天道社稷門的存續,在玉唐皇與雲揚一語之間,就此定論!
……
雲揚三人已經離開了好久,皇帝與大臣們的激動心情卻還未散去。
“朕做出來一個新的決定。”皇帝陛下道:“曆來朝廷開科選材,多以文士為主,看慣了詩詞歌賦,錦繡文章;但是……有一個弊端卻也是不得忽視,那便是……文人雖然讀書多,見識廣,但是……其局限性也太大;一旦遭遇到絕對武力來襲,哪怕是學問再高,人品再好,終歸無用,有心無力,徒歎奈何。”
“雖然每一屆也都有開設武科,但嚴格分析,不過就是得過且過,敷衍了事,所謂選材也就隻是從一些固定的勳貴子弟之中選取……可說是完全杜絕了真正武力高強的強者為國效力的可能性。”
皇帝陛下道:“朕,欲重開武科!”
這突如其來的一席話,可謂是石破天驚。
雖然眾朝臣都知道皇帝陛下在這一次變故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刺激,但是這段話卻還是讓朝臣們感到一陣陣的頭暈目眩。
“設立十八般兵器榜單,設定武力榜單,國家承認,給予相應封號。”皇帝道:“排名多少位,獲得國家什麼官職等……”
“這些,需要有什麼約束,有什麼作用,有什麼製度規則……具體如何運作,儘都交給你們去搞出來。”
皇帝陛下道:“這一節,朕就全權交托給老太師與老太尉等人協商,儘速合計出一個章程出來。”
他的口氣頓了一下,突然轉為嚴肅:“這將是玉唐今後的基本國策,萬世不移,朕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對之懈怠!”
他重重的,一字一字的說道:“朕絕不希望,再一次受到這種羞辱!”
“朕給你們半年時間,完善此約。推行天下!”皇帝陛下說完就走了。
留下一眾大臣麵麵相覷。
有道是上麵一句話,下麵跑斷腿。
皇帝陛下可以不講理隻求結果,但是大臣們若是這樣做試試?
好一好就弄你一個欺君罔上,不作為是絕對不行的!
作為此事的直接當事人的太師直接愣住了,愣然好半天後才氣急敗壞的向著方擎天衝了過去:“太尉,這幾天你們可是一直都與陛下在一起,我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方擎天翻著白眼說道:“何止是我,你不是也都在麼,該是怎麼回事就是怎麼回事?”
太師怒道:“這開武科,且褒獎力度如此之重……如何可以?自古以來,俠以武犯禁,這例子可是不少,此例一開……”
方擎天大怒道:“俠以武犯禁的明證就在眼前,就在剛才,在場所有人都是證人,還說什麼?當誰是瞎子嗎?可是修者如何可以製衡,仍舊非是修者莫為!再者,既然俠以武犯禁,但還有那儒以文亂法,你為何不說?前幾天你們齊心協力應對的風波,是不是亂法文人弄出來的?怎麼不見你們這群千萬年來一直在朝堂的書生主動請辭?要不你們先滾出去,再說後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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