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宮裡就給廷尉府下了旨令,廷尉府立刻安排了兩個差役過來林府領著林澤準備出發。
等到胡亥起來後,發現林澤已經不見了,一邊的黃伴伴突然捂了捂頭:“好像忘了替林澤跟上林苑管事打聲招呼了。”胡亥不在意的說了句:“安啦,林澤一肚子的壞水,我們哪用擔心他,擔心該是彆人才對。”
兩個差役看到自己將要押著去服役的是個小孩,當場有點發愣,聽說還是宮裡的命令,難道是個犯錯的小太監?
林澤卻是沒想那麼多,衝著兩個差役笑了笑,偷偷塞了兩包金子,然後小聲來了句:“路上多多關照。”
其中一個年紀大點的差役滿意的笑了笑,本以為犯人是一小孩,又沒有家裡人來送,這些私底下的收益就沒有了,沒想到早就準備好了,看對麵這麼識相,就不為難他了。
上林苑雖說是在長安城邊上,但作為大秦皇室豢養妖獸和種植藥草的基地,整個上林苑占地極廣,林澤三人足足走了三天才到達上林苑一處官方駐地。
林澤遠遠看去,旌旗林立,精銳兵士來回巡邏,倒像座軍事營地。
三人還未到營寨前,就有士兵發現他們來了,頓時刀劍出鞘,弓弩上弦,其中一小將模樣的喊到:“來者止步,報上姓名與來曆,所為何事?”
其中年輕的差役走到前麵喊到:“廷尉府門下,送苦役一名到上林苑,請派人接收。”
那小將並沒有直接放人進入,而是一邊安排一小隊士兵將三人控製住,另一邊派人朝上級彙報,林澤不禁暗暗點頭,從細微處看,縱然天下統一多年,大秦的軍隊還是一直保持著精銳之風。
很快就有一文官模樣的人帶著幾個人過來了,與差役互相交換了文書,林澤也被那文官帶走了。
文官隨即將林澤帶入營寨裡的一處平房,那文官往那一坐,冷冷的問道:“堂下何人,所犯何事,還不從實說來。”說完旁邊兩個隨從還特意往前一喝,試圖嚇住林澤
林澤心想肉戲來了,簡直跟前世戲文裡演的一樣。於是麵露微笑:“甘泉宮近衛林澤,因毆打武成侯嫡孫,被陛下判上林苑苦役一年。”
那文官一聽嚇一跳,當場冷汗就出來了,該死的,我就接個犯人,這渾水這麼深嗎?想想又有些狐疑,就你還能毆打的了武成侯嫡孫?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帶點顫音問道:“你,你將事情經過說,說一下。”
林澤還是掛著那副無辜良善的微笑,甚至露出了一顆小白牙:“那武成侯嫡孫王離不長眼惹到了我家公子,作為公子近衛,毆打他一頓是輕的了。大人,事情經過就這樣,大人若是不信,可去長安城打聽打聽。哎,若不是那王離去陛下麵前告狀,在下哪需要來這做苦役啊。”
那文官現在不僅是背後出汗,額頭都開始出汗了,這幾句話信息量有些大,他都不敢繼續問下去了,生怕知道多一點,最後惹禍上身,自己好不容易托了關係才撈到這個還算有點油水的閒職,可不能自己找事。
文官故作威嚴的咳咳了兩下:“原來是這樣啊,左右,將勞役空缺表拿過來,給,給這位公子看看選一個。”說道最後帶點諂媚的衝林澤笑了笑。
林澤倒是很識趣的朝文官拱了拱手,明目張膽甚至有點囂張的掏出兩張金票放在文官麵前桌上:“那就感謝大人多多關照了。”臉色的倨傲之色,將一個宮中侍衛、大狗腿子本色展現的淋漓儘致。
那文官愣了一下,對林澤剛剛說的話更加深信不疑了,平常自己接管的犯人,哪個不是小心翼翼的,私下塞錢的,哪像眼前這位,跟施舍乞丐一般,惹不起、惹不起,得趕緊送走,一般默默的將金票收入懷裡,兩百金也不少了,不愧是宮裡出來的。
林澤拿到了所謂的勞役表,上林苑主要是種植藥草和飼養妖獸兩大類,種植藥草又包括處理藥田、種植、養護、采集、處理藥草等工作;飼養妖獸更複雜了,包括配種、喂食、放養、宰殺等工作。
林澤也有些犯難,也不知道選哪個好,倒是小進給了意見:“對宿主來說,目前最有用的是處理藥草和宰殺妖獸,前者可以幫助宿主熟悉藥理,後者可幫助宿主提前感受血氣沸騰,有利於宿主接下來三品修煉以及培養宿主的殺伐之氣,與人相爭不至於怯場。”
林澤仔細想了想自己處境和未來可能出現的變化,朝那官員說道:“在下就選宰殺妖獸練練手吧,畢竟替公子辦事,難免沾點血。”
文官臉色一滯,乾笑了一下,讓隨從安排林澤去屠宰場報道。
另一邊有個信使匆匆趕來,遞給文官一卷書信,文官接過來正是上林苑最高長官少卿呂令的親筆信,打開一看:“務必保證林澤活著。”文官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這林澤來頭這麼大?趕緊召集屬官,安排人密切關注。
林澤倒是對此一無所知,知道多半也以為是胡亥打的招呼,實則卻不然。
當日,王翦自養心殿離開後,隻是讓奕叔帶王離去養傷,自己徑直去了啟陽宮。
扶蘇聽聞武成侯來訪,連忙打開宮門將王翦迎了進來,王翦進門之後並未跟著去會客廳,而是站在院中,用審視的目光掃過以扶蘇為首的十位“太子黨”,而後冷聲說道:“諸位可是當我王家都是傻子,如此借刀殺人,卻是想連刀都折在裡麵?”
扶蘇等人麵麵相覷,不知所以,倒是李由問了句:“武成侯何出此言?卻是讓在下等人與公子都好生不解。”
王翦冷笑了一聲:“都裝傻是吧,我王家家風再不濟,也不敢讓子弟偽造軍令,我不管你們是誰出的計策,又用的什麼方法糊弄了我那傻孫子,也不想計較了,本侯特來告誡你們,這是最後一次了,再有下次休怪本侯不客氣。”
扶蘇聞之臉上擠出一絲笑:“武成侯是否對本公子有些誤會,在座的與王離都是好友,如何會設計他呢。”
王翦一臉冷漠,揮了揮手,幽幽地說道:“本侯也不管誤會不誤會的了,如果那林澤在上林苑出了事,而本侯又聽到是王離所為的風聲,從而導致王離遭受報複,你們幾個,除了扶蘇公子外,本侯隨機選兩個出來打死了事,給我那傻孫子做個伴。”
此言一出,王翦也不顧齊齊變了臉色的扶蘇等人,直接揚長而去。
留在當場的扶蘇臉色難看的來了句:“計劃取消,就讓那林澤多活一段時間,反正就他一個小角色也無法翻出啥大浪。”
李由歎了口氣:“不僅不能害他,還得保護他,呂兄給上林苑中郎將去封信吧,我記得他是你族伯,讓人照看一下,可彆被裡麵的人坑死了,結果我們遭殃。”
等到王翦去遠了,趙光才酸酸的來了句:“武成侯好大的威風,說打死我們就打死我們。”
扶蘇等人一起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有本事你剛才說這句話試試,看你家叔祖能不能保住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