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陳涉拍案而起,怒道:“混賬,孤王待他不薄,他竟敢背叛孤王?”
吳廣麵露憤憤不平之色道:“臣也是這麼跟他說的,誰知他卻說,卻說……”
說到後麵,吳廣像是意識到什麼,住口不言,低頭看著地上青磚。
隻聽陳涉冷哼了一聲:“告訴孤王,他到底說的啥?你放心,孤王還不至於因為他的一句話,降罪於你。”
吳廣這才微微抬頭,幾乎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他說大王的江山,一大半都是他打下來的,沒有他就沒有大王的今天,沒想到大王卻想過河拆橋,置他於死地。”
陳涉聞言怒極而笑:“好,好一個周市,看來孤王說不得要親自出馬,清理門戶了。”
吳廣麵露驚色道:“大王要親自出馬?可大王不是需要鞏固宗師境修為嗎?不若讓臣來代勞如何?”
陳涉揮了揮手道:“經過幾個月安心潛修,孤王的境界已經穩定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出去走走了。再不出手,恐怕世人都忘了,孤王是一名宗師。”
此話完畢,陳涉猛的喝道:“來人,替孤王整兵,孤王欲親提十萬大軍,剿滅叛徒和秦軍。”
殿外一名陳涉親封的郎將,高聲回應:“諾。”
半個時辰後,陳涉率領十萬大軍,高舉王旗,直奔許縣。
……
許縣,林澤拿著吳凡整理好的情報,仔細看完,抬頭看著吳凡:“你怎麼看?”
吳凡如何不知林澤表露出的考校之意,沉思片刻,方拱手回道:“自大人剿滅周市之後,陳賊勢力十去七八,眼下陳涉手下所有的軍隊加起來,包括留在陳郡本部的二十萬親軍,也不過隻有四十萬大軍。”
“其中陳賊手下鄧宗和召平各率十萬大軍,屯兵邊境,還需防範著趙齊楚三國,不可輕動。整的說來,叛軍大勢已去,已然不足為道。”
說到此處,吳凡衝著林澤諂媚一笑,拍著馬屁道:“大人威武,反手間,就令陳賊陷入了絕境。”
林澤搖了搖頭道:“你是不是漏算了一個?”
吳凡猛然一驚道:“您是說宗師陳涉?”
林澤微微歎了口氣道:“沒錯,本官比你清楚,一名宗師究竟有多可怕,相比而言,更可怕的是這名宗師還帶大軍。隻要陳涉不死,陳賊就永遠無法被平定。”
吳凡聞言有些摸不著頭腦,試探性問道:“所以大人是打算……圍殺宗師?”
林澤微微一笑,並未回答,而是開口說道:“替本官召集軍中高級武將,前來議事。”
片刻之後,章邯李信等人儘數到齊,老老實實的端坐大堂中,靜待林澤吩咐。
林澤也不囉嗦,開門見山說道:“如今許縣已下,陳郡在我等麵前,再無障礙。”
李信聞言忍不住站了起來,拱手道:“末將願為先鋒。”
這段時間,李信可謂是鬱悶不已,攻打陽翟,一戰而下的是章邯,攻打許縣,俘獲四十萬叛軍的也是章邯,大家都是出來建功立業的,可不能啥好事都讓他章邯給占了吧?
眼看著就要打陳郡了,他李信再不主動一點,非得被手下的將士戳脊梁骨不可。
故說完這句話後,李信眼巴巴的看著林澤,懇求之色溢於言表,生怕林澤不同意。
然而林澤隻是皺了皺眉,反問道:“誰告訴你本帥要攻打陳郡了?”
李信傻眼了,呆呆的問道:“大帥今日召我等前來,難道不是為了安排攻打陳郡的事務?”
林澤隻是以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也不說話。
章邯卻是領悟了過來,上前拉了拉李信,低聲道:“你打得過宗師嗎?”
李信這下徹底傻眼了,這段時間太順了,差點忘記陳賊是位宗師境強者。
對於宗師境,坊間有很多傳說,名頭最盛的是數百年前,越國的一名女性宗師,其名趙青。
當年吳越爭雄,雙方之間廝殺的不可開交,趙青作為越國宗師,縱然她沒有下場參與兩國大戰,卻也不可避免被卷了進去。
傳說趙青喜歡上了越國丞相範蠡。
當年吳國十萬大軍圍殺範蠡,消息不知怎麼傳到了趙青耳裡。
趙青當即單人單劍,殺入吳國大軍。
傳說中,那一戰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那趙青足足殺了三萬人,殺的吳軍是潰不成軍,方成功救下範蠡。
那一戰,可謂是徹底奠定了宗師境強者,在諸國的超然地位。
須知當年的吳越,論武力可是比楚齊還要強大的存在,由此可見宗師境強者,到底有多強。
李信好歹也有個五品境的父親,從下對武道之事,耳濡目染,如何不知道宗師有多凶悍?
彆看李信平時一副膽大包天,炸呼呼的性子,真要他去直麵宗師,保證給你來個從心,他就算再缺根筋,也不至於故意找死不是。
李信臉上尷尬之色一閃而逝,拱手道:“請問大帥今日召我等來,到底所為何事?”
林澤淡然說道:“宗師不可敵,故避之鋒芒。”
“傳本帥軍令,除敢死軍外,爾等率領四十萬大軍,分四路西撤,繞過陽翟,直接撤到函穀關附近的一座山寨處。那處山寨乃是韓信帶人所建,足夠容納四十萬大軍,寨中有可供四十萬食用一個半月的糧草。”
“爾等到了山寨後,全軍封鎖消息,不得泄露行蹤。軍中自有本帥密探,若本帥得知有人泄露軍機,夷其三族。爾等作為主將,難辭其咎,輕則廢去武道,流放千裡,重則滅族。”
“爾等可清楚了?”
林澤麵色平靜,話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章邯李信等人麵色一凜,躬身行禮道:“遵命。”
接著林澤將目光停留在吳凡和乾元身上,緩緩說道:“你二人帶著手下人另為一路,直接回函穀關。替本帥帶一句話給韓信,二十五萬大軍,隻夠他守住函穀關的,沒有本帥命令,不得出關。”
“記住,不管是誰下的命令,沒有我的允許,一兵一卒不得離開函穀關。若違此令,我親手斬他。”
吳凡乾元對視了一眼,抱拳行禮道:“屬下遵命。”
轉而吳凡忍不住問道:“大人,我們就這樣走了,您怎麼辦?”
林澤嘴角浮現一絲莫名的笑意道:“當然是留下來,稱一稱宗師的成色。”
在座等人麵露驚駭之色,大帥這舉動未免太瘋狂了一些吧?
林澤看到他們這副表情,如何不知他們的想法?擺了擺手道:“爾等不必擔心,事有不諧,本帥自會退入陽翟。要知道陽翟城中,尚有五十餘萬大軍,以及各家武道高手,宗師雖強,也不是沒有止境的。”
諸將臉上露出恍然之色,難怪大帥對那幫權貴聯軍這麼好,又是送功勞,又是給他們機會收刮戰利品,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李信更是撇了撇嘴,低聲道:“就知道軍師的便宜沒那麼好占,報應來了吧。”
吳凡臉上仍有憂愁之色:“話雖如此,可大帥直麵宗師,還是太過危險了,不若一同退走?”
林澤麵色平靜道:“你們可以退,因為有本帥替你們兜底。本帥身為平叛主帥,可退不得。”
“再說了,若沒有直麵宗師之心,又如何能突破宗師境?”
“爾等不必再勸,各自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