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縣,百裡策立在城牆上,看向東方,麵露憂慮之色,司馬傑帶著兩萬大軍追擊叛軍,都半個時辰過去了,還沒消息傳來。
百裡策腦海裡,剛浮現這個想法,東方突然冒起了一陣煙塵,有旌旗在煙塵裡若隱若現。
百裡策連忙對一旁的士兵吩咐道:“快去查探一下,是否司馬大帥回來了?”
得了命令的士兵連忙下了城牆,出了城門,往東打探。
與此同時,遠處的大軍,突然加速了。
百裡策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迎麵而來的大軍,數量似乎太多了一些。
百裡策隻覺寒毛豎立,心中警兆大增,下意識大聲道:“關城門,準備守城。”
主帥有令,秦軍士兵們沒有多想,立刻關了大門,將一些軍械搬上了城牆。
一刻鐘後,百裡策看著一裡之外,密密麻麻的大軍,臉色陰沉喝道:“爾等是哪裡冒出來的?”
然而二十多萬征遼府大軍沒有一個人回應他,在沉默中發動了攻城。
陳縣新破,百裡策根本沒有時間構建防禦,連守城用的投石機、圓木、火油等器械都沒多少。
而征遼府大軍作為百戰精銳,實力比征討劉季的新軍,強了可不止一點半點。
此消彼長,僅一個時辰,陳縣城牆徹底淪陷,百裡策率領的秦軍,與征遼府大軍,開始短兵相接。
不出意外,百裡策率領的大軍節節敗退。
百裡策麵露恨色,極為不甘,想憑借神魂境巔峰修為,力挽狂瀾。
百裡策剛準備出手,兩名身穿青袍的儒生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他麵前,漠無表情地盯著他。
不用過多話語,百裡策直接衝了上去,三人戰作了一團。
半個時辰後,百裡策負傷而逃,一名儒生高聲道:“秦國主將已死,爾等還不投降嗎?”
十數萬秦軍士兵抬頭一看,果然沒看到百裡策的身影,頓時像是失了主心骨,心下慌亂。
士兵們為了保命,爭相逃離,原本的敗退,瞬間變成了潰敗。
……
沛縣,張良腳步輕快走進縣衙,朝靠坐在主位上的劉季行了一禮,麵露喜色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劉季聞言連忙挺直了身子問道:“有何喜事?”
張良笑容滿麵說道:“共有三喜,不知主公想聽哪個?”
劉季哈哈一笑道:“自然是三個都聽,軍師大可細細說來。”
張良躬身一禮,正色道:“其一喜,恭喜主公新得三十萬精銳大軍,從此有了爭霸天下的底氣。”
“其二喜,臣剛剛得知消息,主公三十萬大軍,已於陳縣一舉擊敗秦國二十萬大軍,陳郡之危解了。”
“其三喜,秦國此戰損失慘重,短期內無力東顧,主公可趁機派大軍攻城掠地,將整個關東之地收入囊中。”
“不久之後,天下十分,主公將獨占其六,所到之處,莫不朝拜。”
張良這麼一說,劉季腦海裡頓時有了畫麵,無數人納頭而拜,高呼萬歲,有點像他當年帶著人,朝扶蘇高呼一般。
呸,呸,呸。
劉季趕緊將腦海裡的畫麵驅散,且不說當年他是奉了林澤的命令,去拜的彆人,單憑扶蘇淒慘的下場,也不能拿自己跟他比啊。
可劉季仔細想了想,他現在的處境,恐怕還不比不上當年的扶蘇。
主弱臣強,必有大禍。
這句話劉季當年聽林澤說過,當時他不懂,現在慢慢有點懂了。
回過神來,劉季一本正經朝張良拱手一拜道:“孤有今日,全憑軍師用心謀劃,孤在此拜謝軍師了。”
張良連忙上前扶住劉季,同時蹲在地上,保持比劉季低半個身子說道:“君臣有彆,主公身份高貴,千萬不可如此,若被他人看到,於主公,於臣,都是禍事。”
劉季順著張良手臂傳過來的力量站直了身子,漫不經心道:“軍師所言倒有幾分道理,孤往後自當注意。”
“可孤有一事不解,還望軍師解惑。”
張良先將劉季扶到主位上坐下,方說道:“主公請問。”
劉季指著縣衙大堂,輕咳一聲道:“孤都快成半邊天下之主了,還在這裡飲食起居,恐怕有些不合適吧。”
張良聞言先是一怔,接著輕拍一下額頭道:“是臣的疏忽,還望主公恕罪。主公若想居住在宮室之中,倒無不可,隻不過還得等一段時間。”
劉季故意露出急切之色問道:“這又是為何?”
張良麵不改色回道:“眼下將士們還在外征戰,主公耗費人力物力,大興土木,修建宮室,恐怕有些不妥。”
“不若等燕趙齊魯魏地全部攻占下來,主公在趙齊原有宮室上,再加以擴建,主公以為如何?”
劉季勉為其難點了點頭道:“如此倒也可以,軍師莫要忘了此事就好。”
張良拱手一禮道:“主公儘管放心,臣絕不會忘。請主公下令,將三十萬征遼大軍打散,分彆攻占關東之地。”
“越早攻占下來,主公便早一日享受這人間繁華。”
“若主公能占領關東之地,休養生息十年,定能成為真正的天下之主。”
劉季想都沒想說道:“軍師與蕭曹兩位先生,以及儒家派來的大儒商議著辦即可,孤這裡絕無異議。”
張良聞言一愣,本想告訴劉季,他直接下令要好一點,卻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回道:“臣遵命。”
劉季滿臉笑容,握住張良的手說道:“一切拜托軍師了,越快越好。”
張良將手緩緩抽回,拱手一禮道:“請主公放心,臣這就去辦。”
待張良離去,劉季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
過了一會,劉季喚來一名儒生問道:“在下曾與儒聖約好相見一次,敢問儒聖何時有空召見在下?”
儒生想了想回道:“小生聽聞,儒聖前幾日還在齊地講學,按照他老人家的行程,大概十日之後,就會來泗水郡,還請沛公等待一段時間。”
劉季燦爛一笑道:“不過十日而已,在下等得起,等得起。”
隻要儒聖肯出手相助,十日又算得了什麼?
劉季在心裡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