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看著林澤一臉喜色,不禁覺得有些牙疼道:“若是師弟猜錯了呢?”
林澤緘默了一陣,歎了口氣道:“若是錯了,師弟也就認了,反正天命是為道宮所爭,既然老師與各位師兄都不在意,師弟又何必傻乎乎拿命去拚?”
“可若猜對了,又不及時解決隱患,師弟如何對的起老師的栽培和期望?”
莊周沒好氣說道:“行了,這個惡人我來當,反正大師兄看我不順眼的地方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件。”
“若此事真是他自作主張,老師一定會降下極為嚴厲的處罰,到時候他未必有閒暇針對我。”
林澤拱了拱手道:“師兄回去麵見老師,可以不動聲色提及此事,儘量避免深陷其中。”
莊周擺了擺手道:“這都是沒用的。師弟且記住,此事不管你猜對與錯,不論結果如何,你都欠我一個人情。”
“他日師弟若有所成就,需在力所能及範圍內,答應我一個要求。”
林澤神色肅然道:“隻要師兄一力將此事擔下來,不波及到我,一個力所能及的要求,又算得了什麼?”
莊周一臉認真道:“師弟以大道之名起誓。”
林澤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勾連自身大道,照著莊周的說法,說了個誓言。
莊周見狀,整個人頓時覺得舒坦了不少,淡然道:“師弟等我的好消息。”
說完乘風而起,消失不見。
林澤望著莊周離去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但願真如自己猜的那樣,是玄都自作主張,但願莊周能把道聖這尊大神搬出來,玄都這小鬼帶走。
西秦吸納的氣運,被道宮分走一半,剩下那些供養自己一個人都嫌不夠,哪能讓人白白拿去療傷?
林澤覺得除非是自己腦袋被驢踢了,否則不可能忍受這種事。
彆說隻是同門師兄弟,就算林澤此身的至親,也彆想。
在與莊周商談的同時,林澤心裡其實早就打定了主意:就算無法說動莊周出馬,自己也要冒著風險去趟道宮。
正當林澤胡思亂想之際,吳凡趕了回來,躬身一禮道:“回稟國主,您大師兄已安頓好了,管家正在寸步不離的伺候著。”
林澤出言肯定道:“此事做的不錯,回頭自有獎賞賜下。”
吳凡趕緊說道:“這是臣應該做的。臣方才聽到國主與兩個大仙商談出兵一事,接下來臣該如何應對楚漢使者?”
“是否需要臣多收集一些信息,以供國主選擇一方結盟?”
林澤直接回道:“繼續拖延時間,孤不打算與任何一方結盟。”
吳凡聞言一愣,委婉說道:“若不結盟的話,國主不管出兵幫楚漢哪一方,都無法獲取足夠的好處。”
林澤輕笑道:“那可不一定,隻要你表露一下,誰不給好處西秦就打誰,這樣一來,楚漢自然會送上好處。”
吳凡苦笑一聲道:“此法雖好,可終究隻能用一時,楚漢使者並非傻子,用的多了,都知道有詐,哪還會甘心將好處奉上?”
林澤淡然道:“這是強者為尊的世道,隻要西秦表露出冠絕天下的實力,就不愁沒人送上好處。”
“此事你不用太過操心,回頭自會有人找你。”
吳凡尋思了片刻,一臉困惑道:“臣還是不懂,國主打算幫助楚漢哪一方。”
林澤擺了擺手道:“孤打算哪一方都不幫,你莫忘了,天下除了楚漢西秦,還有一國稱之為南越。”
“南雲行省多銅,既然得出兵加入戰場,孤何不趁這個機會將它收回來。”
吳凡當即躬身應道:“國主英明。”
……
道宮,後山。
道聖一如既往盤腿坐在草地上打坐,不遠處一頭青牛正在啃食青草。
莊周飄渺的身形停在道聖前麵一丈之處,躬身行禮道:“弟子莊周,拜見老師。”
道聖緩緩睜開雙眼,沉聲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莊周躬身一禮道:“回稟老師,弟子遇到一件怪事,尋思著有些不妥,特來稟告老師。”
道聖神色淡然問道:“何事?”
莊周沉聲道:“一刻鐘前,大師兄突然去了長安,說奉老師之命,借西秦氣運療傷。”
“據弟子所知,老師對西秦抱有很大期望,不可能下此命令,所以才會趕來道宮,向老師彙報此事。”
莊周壓根就沒想過要不動聲色提及這件,而是直接了當說了。
道聖雙眼微眯,語氣微寒:“你說什麼?玄都要借用西秦氣運療傷?誰給他的膽子?”
道聖語氣不重,可莊周卻感覺整座後山的溫度突然降低了不少。
莊周低著頭說道:“此事千真萬確,老師一查便知。”
道聖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沉聲問道:“玄都此時在哪?”
“長安,小師弟府邸之中。”莊周連忙應道。
“叫他回來見我。”
道聖平淡的語氣下,不知蘊含了多少怒火。
“算了,為師親自去一趟,帶他回來。”
莊周聞言一愣,都還沒反應過來,隻覺眼睛一花,後山哪還有道聖的影子?
莊周剛反應過來,當即乘風而起,追著道聖的痕跡趕往長安。
……
長安,蜀侯府。
道聖淩空而立,一臉冷漠,語氣幽然道:“玄都何在?”
蜀侯府西苑,正在打坐療傷的玄都,臉上浮現一抹驚色,隨即很快恢複正常,來到半空中,朝道聖躬身拜道:“弟子在此。”
道聖平靜問道:“誰讓你借西秦氣運療傷的?”
玄都心中大驚,強自鎮定道:“回稟老師,弟子並未借西秦氣運療傷,其中是否有所誤會?”
道聖重複問道:“為師問你,誰讓你借西秦氣運療傷的?”
玄都不動神色掃過蜀侯府,發覺少了一人,心中暗恨:“莊周,你個混賬。”
“不說是嗎?”道聖眼中浮現極度危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