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紀》記載,李斯曾建言秦皇,收天下奇珍異寶歸於長安,築十二銅人,鎮壓天下。
這件事發生在一百多年前,秦皇威壓四海,大秦帝國鼎盛之期,但令林澤奇怪的是,除了這寥寥幾句外,世間並無過多關於十二銅人的記載。
林澤年少時,出於好奇,還特意向胡亥打探了一番關於十二銅人的消息。
胡亥的回答是,銅人鑄成了,但無人知道去向,應該是秦皇另有安排。
當時的林澤,很知趣沒有繼續問下去,畢竟位卑言微,知道太多妥妥的取死之道。
直到三教伐秦,三聖不顧臉麵出手,秦皇天命破碎,自以為命不久矣,將“臨終”前見到的林澤當做繼道者,並說出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
其中有一段,便是關於十二銅人的。
十二銅人鑄造之法,正是那位經常泄露天機,喜歡逆天改命,最後英年早逝的韓非所留。
少府大將作得了秦皇密旨,按照韓非留下的機關圖,耗費了價值等同於秦國二十年稅收的珍寶,曆時十二年才成型。
隨後秦皇根據韓非傳授的秘法,照著十二時辰,將十二銅人深淺不一埋在長安四周,以秦國國運溫養百年,從而布置成一道絕世無雙的陣法。
秦皇曾告訴林澤,十二銅人陣輔以韓非留下來的“符籙”,可短時間內鎮壓聖人。
這便是當初秦皇為何想引道聖儒聖佛祖入長安的根本原因。
令秦皇失望的是,三聖先是破了他的天命,接著將他打成重傷,卻死活都沒想過入長安,而是將重傷的秦皇丟給了孟軻等人處理,轉身回了各自道場,不再關注此事。
然後便有了秦皇以一敵十一,四死七傷的輝煌戰績,同樣十二銅人陣卻意外保留了下來。
再往後,林澤強行給秦皇續命,雙方聯手算計一眾聖人,卻因為道聖沒到場,再一次沒動用十二銅人陣,不過依然通過天道反噬,讓佛祖儒聖通天劍主丟了聖位。
直到今日,林澤總算抓住機會,放出了這張“炸彈”。
值得一提的是,韓非留下的“符籙”,其實是將逆天命神通封印在符籙中。
十二銅人陣要想困住聖人,必須依靠韓非的“符籙”逆轉天道,如此聖人才無法短時間脫困。
這種符籙,韓非一共給秦皇留了三道,一道用於快速晉升天人第三境,一道用於擊敗以玄都為首的十一名天人第三境,最後一道用於讓儒聖佛祖通天劍主失卻聖位,總的來說,算得上物儘其用。
林澤是沒有這種符籙的,可湊巧的是,他正好學過逆天命神通。
雖然用起來代價太大,可無法掩蓋林澤會的事實。
因為自己使用逆天命的代價遠超韓非百倍,林澤一度懷疑他學的是盜版。
為了能配合十二銅人陣順利鎮壓一眾聖人,林澤先後偷偷製作了五道類似的符籙,消耗的氣運難以計量。
十二銅人陣出世之際,林澤穩妥起見,一次性捏碎了三張,留下兩張以備後患。
三倍逆天命神通,與人道頂級陣法十二銅人陣相得益彰,以至於天象巨變,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狀若傾塌。
原本令人親切熟悉的天道,徹底變了模樣。
目睹這一幕的佛祖和通天劍主當即臉色大變,對他們來說,這種情形再熟悉不過,畢竟一年多前,他們才經曆過,並且因此付出了慘重代價。
連一心感悟大道的莊周都被驚醒,一臉凝重望著林澤問道:“師弟,發生了什麼?”
從未露麵的道聖,聲音沙啞問道:“林澤,你在乾什麼?你想乾什麼?”
林澤挺直腰板,語氣溫和且不失恭敬回道:“稟老師,弟子想逆天改命。”
道聖猛然咄咄逼人問道:“逆的什麼天?改的什麼命?”
林澤語氣依然溫和:“天是不公不正的天,命是悲慘可憐的命。”
道聖冷喝道:“又是誰的天,誰的命?”
林澤正想回答,卻見通天劍主奮力掙脫一絲鎮壓,嘶聲喊道:“李耳道兄快攔著他,這混賬用的是邪法,能讓聖人失卻聖位,速速破而殺之,否則悔之晚矣。”
道聖已顧不得先前問的問題,語速略帶幾分急切問道:“這是秦皇教你的?”
林澤略微思考了一番,點頭應道:“沒錯。”
逆天命神通不是秦皇教的,可逆天命配合十二銅人陣鎮壓聖人,實實在在是秦皇交給林澤的,總的來說,他沒說謊。
至於秦皇其實是韓非教的,與道聖提的問題半點關係都沒有。
道聖沉聲道:“你究竟想做什麼?想像秦皇一樣,逆天而為嗎?”
林澤笑了笑道:“老師誤會了,弟子既以獲得天命,自然是順應天道。”
莊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師弟是想借此機會除掉儒聖佛祖和通天師叔,以絕後患。”
莊周此言一出,便聽到通天劍主破口大罵道:“混賬東西,這不肖弟子若是除掉了本座三人,又豈會放過你?”
“若本座是他,定會趁機讓所有聖人身死道消,獨霸天地,獨享大爭之世的機緣。”
“如此一來,他甚至有機會窺視超脫之境,成為第二位超脫者。”
林澤滿臉訝然望著通天劍主,他沒想到這位以直腸子著稱,號稱隻會通過暴力和殺戮解決問題的主,居然會用反間計。
尤其那句代入林澤的話語,看似站在林澤的角度看待問題,實則提示道聖,你要不出手,等下你弟子就會將你趕儘殺絕了。
假若道聖真信了,為了自身安全,還不得分分鐘和林澤翻臉?
於是林澤摸了摸鼻子道:“通天師叔不必想方設法挑撥離間,師侄並無欺師滅祖殘害同門的想法。”
“哪怕通天師叔曾不止一次不顧臉麵以大欺小欺辱師侄,佛祖儒聖三番五次欲致我於死地,我都未想法一定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去報複。”
“畢竟封印個百萬年,日夜懺悔減輕罪過,亦是一種不錯的方式。”
光聽前麵兩句,通天劍主或許還覺得這位不肖師侄,心底還算善良,可聽到封印百萬年,立馬臉都黑了。
從遠古至今,有沒有十萬年都不一定,要是被封印百萬年,豈不是要瘋掉?
林澤似乎感應到了通天劍主的想法,笑了笑道:“師叔不必緊張,封印百萬年隻是師侄隨口一說罷了,其實殺人師弟也挺擅長的,不會讓人有太大痛苦。”
通天劍主冷哼一聲,傲然道:“你若有本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本座難道還會怕了你不成?”
林澤滿麵笑容,反言相譏道:“師叔覺得,師侄要是有那個本事,難道還會下不了手不成?”
莊周長歎道:“師弟,通天師叔畢竟是道門長輩,萬萬不可輕易傷他。”
林澤臉上笑容斂去,神色冷然道:“師兄此言差矣,昔日他對師弟出手時,可從未想過手下留情。”
“師弟不是聖母,沒辦法一笑而過,還望師兄莫怪。”
此時道聖蘊含無儘威嚴的話語傳來:“林澤,速速告訴為師,你究竟想乾嘛?”
似乎林澤回答不對,就要出手一般。
林澤坦然回道:“回稟老師,我欲成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