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國對準玄棠當頭落下,如一個大碗,將他倒扣其中。
玄棠原本繃緊的身子,忽然緩和了幾分,臉上不怒反喜,語氣幽然道:“沒想到世尊會這麼快動用掌中佛國,真是天助我也。”
佛祖聞言難免心裡一咯噔,又因前兩下未能拿下玄棠,心底流淌著幾分不安和慌亂。
很快佛祖便將心中雜亂的情緒摒除,臉上恢複堅毅和冷酷之色,漠然道:“沒有相應的實力,說出來的話,不過虛張聲勢,難登大雅之堂,金蟬子,你再怎麼強,撐死也不過天人第三境巔峰。”
“就連當初號稱半步聖人的莊周,在本座這等聖人境麵前,拚儘全力也隻能自保,何況你比他還差的遠。”
玄棠任憑佛祖的聖人境氣息侵入體內瘋狂破壞,不但沒有露出痛苦之色,反而神態自若,不可置否道:“世尊比之以往,先是失卻聖位,勉強失而複得,又被道聖重創,何嘗不是實力大降?”
“換而言之,弟子確實比不過當初的莊周,可世尊,又何嘗比得過當初的自己?”
佛祖喝道:“彆的不說,讓你灰飛煙滅,卻已足夠。”
“金蟬子,你若老實交代,為何要暗害同門,背叛本座,本座尚可給你一個痛快,送你步入輪回。”
“你若嘴硬下去,本座說不得就會將你鎮壓在佛國深處,日夜對你進行抽魂煉魄,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玄棠嗤笑道:“不知世尊哪來的自信?如此堅定認為能吃定弟子?”
佛祖望著被佛國籠罩,受自身聖人境氣息侵蝕,身體漸漸崩潰的玄棠,心中安定的同時,不禁有些愕然。
“本座實在有些不懂,你明明深陷本座佛國無力回天,死到臨頭卻還如此嘴硬,真讓本座百思不得其解。”
玄棠咧嘴一笑道:“是嗎?世尊怎麼知道弟子不是故意陷入佛國,以身為餌,為的就是釣佛國這條大魚?”
玄棠此言一出,佛祖心中的不安,忽然猛烈到了極點。
隻見玄棠渾身迸射出濃烈的紅光,刹那間,擴散至整個佛國世界,給佛國世界鍍了一層紅色的光。
佛祖隻覺佛國突然沉重了許多,自身與佛國之間的聯係,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不清,似乎有人在搶奪他對佛國的控製權。
突遭變故的佛祖,又驚又怒道:“金蟬子,你究竟做了什麼?意欲何為?”
玄棠臉上露出垂涎三尺的神色,深吸一口氣道:“弟子隻是想從世尊手上奪得掌中佛國,納為己用,並借此突破聖人境,取代世尊統領佛門,大興佛門,威壓天下英豪,莫敢不從。”
隨著對佛國的掌控力減弱,佛祖漸漸慌亂:“你能從本座手上奪走佛國,這怎麼可能?”
玄棠漫不經心回道:“有什麼不可能的?弟子現在做的不就是嗎?而且要不了多久就能成功了。”
佛祖一邊思索該如何對付玄棠,一邊打著拖延時間的主意問道:“金蟬子,你究竟用的什麼秘法,為何能搶奪本座對佛國的控製權?”
或許是知道佛祖死劫難逃,或許認為這個秘密藏不住,對此玄棠的回答十分老實:“弟子得了同道歸流秘法,隻要是與佛門相關的人或事物,弟子都能想方設法渡化。”
佛祖聞言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先前為了讓彌勒地藏接近林澤,伺機而動,用的便是本座試圖通過同道歸流、殘害弟子以突破超脫境的理由。未想到,佛門真的出了一名叛徒。”
“好一個同道歸流,如此說來,覆滅佛門天人境,將佛門打落塵埃的,並非他人,而是你。”
玄棠以撫掌歎道:“弟子亦不想如此,若非世尊將我等前路斷絕,弟子何須冒天下之大不韙,修煉此等邪法?”
“歸根結底,最應該對此是負責的,應該是世尊您啊。不過您放心,待弟子繼承世尊的實力,取代世尊的地位統領佛門後,會儘量避免這類人或事發生。”
佛祖幽然問道:“勝負未分,你就篤定能吃定本座了?”
玄棠露齒一笑:“世尊若有手段,儘可施展出來,免得日後心中後悔萬分,亦或者現在就憋屈死去。”
佛祖神色肅穆,蹦出來一句:“因果,斷紅塵。”
“哢嚓”一聲,偌大的佛國,出現了幾道裂縫。
裂縫將佛國一分為二,一份裡麵有不可一世的玄棠,以及從他體內散發出來的紅光。
另一份顯得很清晰,隻是散漫的紅光,容易讓人在心頭上產生不安。
玄棠見狀徹底怒了,佛國本是要他繼承的,怎能受到損傷?不行,得發動大陣速戰速決。
此念頭一出,以玄棠為中心,一座絕世大陣升起,反將佛祖和他籠罩在內。
佛祖赫然發現,體內的聖人境氣息,居然被新的大陣抽走了一部份,不禁脫口而出問道:“這又是什麼?”
占據上風的玄棠,心情相對愉快,賣弄學識道:“此為奪靈陣,傳說中,奪靈陣,以特定方式布下且激活,上可奪取聖人境氣息,最終納為己用。”
“世尊,有什麼問題趕緊問,有什麼疑惑趕緊提,有什麼手段儘管用?過了這會,說不定就沒機會了。”
佛祖眼中無數神光閃爍,深吸口氣,體內聖人境氣息瘋狂提升,傾儘全力喝道:“因果,回溯。”
在佛祖這招下,場間除了人之外,無一例外都發生了巨大變化,就好似回到了之前一般。
讓佛祖臉色難看的是,不管他怎麼回溯,玄棠如同牛皮糖一般,死死黏著佛國不放。
此時,紅光加速侵蝕佛國,外麵奪靈陣,正在飛快吸取佛祖的聖人境氣息。
幾番算計下,佛祖居然陷入了絕境。
佛祖當然不甘心就此敗亡,時而動用神通,時而爆發,卻如同掉入網中的魚,怎麼掙紮都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