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到底是誰?!”
所有人的腦海之中,再度浮現出這個念頭。
他們當然知道麵前的這人是誰——顧鳳青,大夏的錦衣衛指揮使,江湖人稱刀魔。
但是,除此之外他們卻一無所知。
譬如——
“大夏何時出現了這麼一個可怕的刀客?當今之世,又是何時出現了這麼可怕的刀客組織?”
“他們如此作為,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大張旗鼓的以區區一個組織的力量對抗整個東瀛,甚至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皇權踩在腳下,他們難道真的隻是為了那所謂的論刀大會嗎?!”
這一刻,無數類似的問題浮現在周圍所有人的腦海之中。
前所未有的衝擊之下,這麼多人竟是眼睜睜的看著這在東瀛曆史上從未有過、又驚世駭俗的一幕。
一時間,竟是無有一人發出聲音。
甚至絕大部分人,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誰都沒有想到,事情竟然真的會演變到這個地步。
整個東瀛皇居,諾大之地,圍觀之人堪稱是人頭湧動,可竟然沒有絲毫的噪音,甚至安靜的可怕。
此時此刻,依然隻有顧鳳青的低沉腳步聲,一下接著一下的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他每走一步,立於身前的一眾人就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顧鳳青前行了一步,隨後便定下身來,將腰間的繡春刀‘鐺’的一聲立在身前地下,雙手撐著刀柄。
霎那間,以顧鳳青為核心,泛起一道無形的波紋席卷全場。
緊接著,皇居之內,宮牆之上,身為刀道八極之一的絕無神,卻飛身而出,淩空之時,聲音激蕩開來,傳遍整個京都。
“論刀皇居,現在開始!”
“東瀛一眾武士,自認刀客者,即刻開始入宮!”
“如有不至者……從今往後,不可在以刀客自居,否則一旦被錦衣衛查知,千裡追殺,不死不休!”
身為即將步入宗師的絕無神,自創的斷情刀意本就冷漠至極,此刻話語說出,充斥著無窮的冷意和張狂。
而他說出的話,更是充斥著不容置疑的霸道。
說完之後,絕無神竟是不再理會周圍的這些人,徑直落下,隨後站在顧鳳青身後,抱著刀默然不語。
與此同時,李清歡、傅青冥、蕭十三郎、鳩摩智、段玉五人也是隨之來到顧鳳青身後。
除此之外,剛剛完成血腥殺戮的三千黑衣刀衛,也儘皆收起鮮血淋漓的繡春刀,快步跟上了顧鳳青的步伐。
僅僅隻是幾個呼吸之間,宮外、宮牆上的錦衣衛們,便已經消失不見。
隻剩下一些僥幸未死的禁軍和滿地的屍山血海,以及……無數隱藏在街道兩邊的眾多武士。
“他們……竟然真的隻是為了論刀?”
“廢了這麼大的周章,竟然真的隻是這個原因?”
“這怎麼可能!”
看著三千刀衛們全都入了皇居,所有的東瀛武士皆是麵麵相覷,甚至有些無法抑製的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儘管先前所發生的事情,讓他們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儘管他們很好奇皇居內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可是……
在這一刻,所有人的臉上仍舊是露出了遲疑之色。
當真要進去?
當真要走進這座已經被錦衣衛們給打破宮門的皇居之中?
身為東瀛人,土生土長的東瀛人,他們從小所接受到的教育便是忠君愛國,哪怕後來大了,成為了武士,東瀛各地又是戰火紛飛,甚至在場的不少武士都在各大諸侯和大名麾下效力,可……
真要讓他們在這一刻踏入皇居之中,還是這麼肆無忌憚的進去,仍舊是有些遲疑。
並不是膽怯,而是他們從小所經受的教育認知——
皇居,乃是國主所處之地!
尋常百姓,若無國主召見,不得踏入!
而他們……
有什麼資格踏入?
可若是的不進的話……
那些錦衣衛又會作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進去?不進去?
這個艱難的選擇,便就這樣擺在所有人的眼前。
恰在他們難以抉擇之時,宮內卻忽然傳出了一聲歎息。
而這聲歎息的生出,頓時讓許多人腦海中的抉擇蕩然無存。
“諾大的東瀛,竟無一名刀客麼?”
這一聲歎息,來自顧鳳青。
這是他從現身到現在,說的唯一一句話。
而這句話,卻蘊含著濃濃的失望。
正是這一聲歎息,以及歎息中所蘊含的失望,讓宮外的無數武士,無論劍士、劍客、劍豪,甚至是劍聖,乃至是刀客,全都心中猛然掀起驚濤駭浪。
更有甚者,不少人還猛然打了一個哆嗦,額頭上陡然汗如雨下。
在他們聽來,顧鳳青的這聲歎息,不僅僅是對刀客的失望,更是對整座東瀛武林的失望!
此地這麼多名震一方的劍客劍豪,其中還夾雜著不少自詡刀客之流,可做事卻如此瞻前顧後,畏首畏尾。
如此行徑,自然令人失望。
眾所周知,武道之路,猶如逆水行舟。
想要有所精進,天賦固然重要,但勤奮和恒心卻必不可少。
而除了這些之外,更為重要的是——膽氣!
武道之路,每一次境界的提升,不僅僅是實力的大漲、真氣的增多,更多的是生命的蛻變。
在此期間,不知會遇到多少艱難險阻,又不知會遇到多少血腥殺伐。
恍若一葉扁舟,逆行於大海之中。
稍不留神,便是舟毀人亡的下場!
這個道理,但凡是武者、哪怕僅僅隻是剛入門的武者,也都會被師長教育,並從此牢牢記下。
而隨著他們境界越來越高,對於這個道理的認知也就越來越深刻,心中的敬畏也就越來越濃厚。
攀升之路,戰戰兢兢。
逆行之心,膽魄十足。
武道之路,猶若逆水行舟,需持如履薄冰心,行勇猛精進事。
而膽魄,便是撐船之木、行舟之力。
每一個境界的突破,恰如一道滔天巨浪打來,若是沒有足夠的膽氣不敢迎難而上,下場無非不過是被巨浪拍死,沒入大海之中,喪失生機。
而唯有心懷膽氣,同時實力兼具,如此方能踏浪而行,一路勇猛精進,直達武道彼岸。
正因如此,當顧鳳青的這一聲歎息傳開之時,不少人心中所收到的震撼,幾乎不亞於叩問心關!
他們心中所受到的震撼,自然的難以言複。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想起那三千名黑衣刀客,會想起那些人堅毅的臉龐、自信的神色,他們終於明白了過來了!
明白了自己跟顧鳳青的差距!
也明白了,自己跟那三千名黑衣刀客的差距!
這差距並非實力上的體現,而是武道心性!
麵對東瀛皇室,麵對高台之上的皇權,那些刀客無所畏懼!
而他們……
卻遲疑了!
“老夫苦修多年,自詡心性圓滿,無論遇到怎樣險阻都毫無波瀾,可時至今日才發現……圓滿的心性,恰恰是老夫最大的破綻!”
“吾一生矢誌劍道,以登臨劍道絕巔為目標,誓要成就宗師,抵達無上之境,可卻困頓於劍豪數十年,直至今日,才讓我明白自己所缺少的到底是什麼!”
“哈哈哈哈哈!一朝成道,宗師之路已成坦途,老夫就不信還比不上一群連先天都不是的刀客不成?!”
不少圍觀的東瀛武士腦海中閃過感悟。
其中一名老者更是眼中精芒大盛,身上的氣息在這一刻也是陡然爆發而出,明明是劍豪的實力,可在這一刻,卻已經隱隱開始朝著劍聖攀升。
很明顯,他悟了。
在這一刻,老者一躍而出,回顧了場內的其他一眾武士,他看的很分明,不少武士都與他一樣,臉上泛起同樣的堅決和堅定。
見此一幕,老者頓時爽朗大笑:“哈哈哈哈哈,經此一事,隨是我東瀛之禍,但未嘗不是東瀛之福!大夏有言,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所謂禍福相依,不外如是!”
“老夫先去也!”
話音落下,老者體內真氣湧動,施展處輕工,掠向皇居之內。
他的動作很快,但卻並非是第一個。
被顧鳳青這一聲歎息所引動的,劍客固然多,但刀客也並非沒有。
“吾雖不是名震一方的高手,但也是真正的刀客!身為東瀛刀客,豈能就此被人看扁?!”
“我倒要看看,這群大夏的錦衣衛,到底怎麼在皇居內論刀天下!”
“吾家世代練刀,可遍數東瀛一地,純粹的刀客卻少之又少,如今從大夏來了這麼一群純粹到極致的刀客,而且還都這麼強,必然有無數的刀道絕學,若是能與其印證一番,必能讓吾的刀道更上一層!”
“如今皇居之內,錦衣衛隻憑三千人便碾壓整個東瀛的武林朝堂,如此強大的刀客組織,便是加入進去又何妨?”
“我去也!”
“同去同去!”
隨著一聲聲高昂的聲音傳開,不少刀客從街道兩邊的建築中飛掠而去,乍一看竟是不下上百人。
彙聚之下,恍若百川歸海,掀起驚濤駭浪,朝著皇居之內狂湧。
禁軍幾乎被殺光了,自然無人阻攔他們。
以至於在這麼多刀客和一個個心有所悟的強大劍客率領下,一個又一個的東瀛武士緊隨其後,朝著皇居之內而去。
他們或是運轉輕功,身輕如燕般攀上宮牆,或是騰空而起飛掠屋頂,或是從大門而入,堂而皇之。
總而言之,所有人都竭儘全力的朝著皇居深處而去,追尋著顧鳳青和三千黑衣刀衛的步伐。
很快,在他們的視線中,就看到了顧鳳青一眾人的身影。
隻見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顧鳳青已經帶著三千黑衣刀衛來到了皇居的深處。
而原本站在台階上的明仁國主及其一眾大臣,因為被顧鳳青的氣勢所迫,竟是一直後退,到現在已經退到了皇居的另外一邊。
在明仁國主的身邊,日海禪師、明智玲子、伊藤次郎三人環繞護衛。
所有人都看的分明,無論是明仁國主還是一眾東瀛大臣,此刻每一個人的臉色都十分蒼白,看起來毫無血色。
而看向顧鳳青的目光當中,更是蘊含著無窮的殺意。
但顧鳳青卻對這些目光並不在意,甚至之內當其不存在。
在看到那麼多東瀛武士進來之後,顧鳳青緩步上了大殿的台階,看也不看大殿之後的明仁等人。
轉過身來,麵對著一眾東瀛武士。
顧鳳青所處的地方,並不是整個京都最高的地方。
但當顧鳳青站在那裡的時候,不少人卻下意識的抬頭仰望……
因為,顧鳳青站在這裡!
他所處之地,便是權利巔峰!
“請大人,開始論刀!”
傅青冥、李清歡、蕭十三郎、鳩摩智、段玉、絕無神六人單膝跪地,齊聲喝道。
三千黑衣刀衛也緊隨其後,大聲附和。
顧鳳青沒有絲毫浪費時間的意思,目光一閃,無視了蒼白的明仁國主一行人,轉而看著自外間而來的一眾東瀛武士。
見著足足有近千人進來,顧鳳青眼中的失望之色稍稍收斂,而嘴角的弧度,卻漸漸勾起。
“鏘!”
手中繡春刀陡然出鞘,利刃橫空,刀氣肆虐,頓時填滿了整個皇居。
磅礴的刀意碾壓而下,讓下方的周遭所有人都瞬間漲紅了臉色。
在他們的感知中,隻感覺這一刻周身到處都是淩厲的刀氣,似乎但凡隻要稍稍動一下,便會被無窮的刀意貫穿。
後背陡然被冷汗浸濕。
心中的警兆頓時大增。
這是顧鳳青第一次拔刀,雖然未曾施展刀法,可窺一斑而知全豹,光是這些逸散出來的刀意,便足以讓他們心驚膽戰。
如若這些刀意被刻意引導之下施展而出,那威力又將是何等的可怖?
不少人腦海中驟然浮現出這個念頭。
可這個念頭剛剛生出,他們便打了一個寒顫。
他們不敢在繼續想下去了!
不僅僅是他們,便是日海、明智、伊藤三位宗師,在這一刻也都渾身發顫。
他們手中、腰間的兵刃更是在這一刻顫顫作響——這是兵刃在畏懼!這是兵刃在發抖!
連一介死物,都在這可怕的刀意之下,仿佛生出了畏懼,然後感受到了可怕!
刀魔之威,竟至於斯嗎?!
就在所有人心中震驚之時,此刻顧鳳青威嚴的聲音傳遍整個皇居:“顧某麾下不需要廢物,所以你們隻有一次機會!”
“合力殺掉三大宗師,活著來到顧某麵前,便是錦衣衛的一員!”
“而你們……將會成為錦衣衛東瀛鎮撫司的第一批錦衣衛!”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全場所有人都瘋了。
包括明仁國主在哪,所有的東瀛大臣也都瘋了!
其中三大宗師,更是在這一刻心中生出無窮的怒火!
他們這才明白,為何顧鳳青這一路而來,僅僅隻是讓麾下去殺戮那些劍豪劍客,卻並不對他們三大宗師出手!
原來他真正的想法是讓上千的東瀛武士對他們三大宗師出手,好成為他錦衣衛在東瀛設立的鎮撫司的磨刀石!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啊!!!
相比較於三大宗師的憤怒,這一刻,內心最為恐懼的當屬明仁國主!
因為他敏銳的察覺到了顧鳳青這句話中最重要的信息!
東瀛鎮撫司!
這是什麼意思?
他難不成是想要在東瀛,成立錦衣衛的下轄機構?
他想將東瀛,徹底的變成大夏的附屬,甚至是……大夏的一份子?
他想讓東瀛,徹底的煙消雲散?!
若當真如此,那我東瀛皇室該出於何地?
那我皇室威嚴,又該放在哪裡?
一念至此,明仁國主在這一刻竟是完全忘記了一切。
他隻知道,絕不能!
絕不能讓此事順利的做成!
要不然的話……
東瀛、東瀛皇室,就徹底的完了!
如此想著,明仁國主渾身顫抖著,嘶聲咆哮著:“誰敢上前,朕殺他全家!”
“株連九族,一個不留!!!”
這聲死後,蘊含著無窮的憋屈和瘋狂,更帶著濃鬱到猶如實質的憤怒。
隨著聲音的傳來,激蕩在整個皇居。
他顯然已經是徹底的癲狂了!
論刀天下,以三大宗師為磨刀石,為即將設立的東瀛鎮撫司立威!
他怎麼就能想出來?!
他怎麼就敢想出來?!
他這是想要乾什麼?!
他這是將東瀛三大宗師視若無物嗎?
他這將是將朕視若無物嗎?!
朕,朕身為東瀛國主,身為東瀛至高無上的存在,朕……還沒死呢!!!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些話所徹底的震撼到了!
因為顧鳳青的野心,也因為明仁國主的癲狂。
誰都沒有想到,顧鳳青竟然大的是這個主意!
“先是率領三千刀客踏破東瀛皇居,將皇權踩在腳下!”
“隨後又皇居之內論刀天下,將三大宗師視作磨刀石!”
“最後更是欲要在東瀛設立錦衣衛鎮撫司……”
“此等行徑,此等舉止,在這世上除了瘋子之外,誰還能做的出來?!”
“這哪裡是來論刀天下,這分明是想要將東瀛徹底的掌控起來,成為錦衣衛的囊中之物!”
“這就是大夏的錦衣衛嗎?這就是大夏的刀客嗎?”
“真是一群瘋子!一群瘋狂到了極致的瘋子!”
“他們就真的如此不將皇權放在眼裡嗎?!”
“論刀天下,論的不是刀,而是刀客!”
“和他們一樣肆無忌憚、無法無天,將一切規矩、章法乃至是皇權統統都視若無物的刀客!”
“正如這位錦衣衛指揮使所言,隻有這樣的刀客,才是他們錦衣衛所要的!”
“也隻有這樣的刀客,才有資格加入他們!”
上千名東瀛武士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嘴裡更是忍不住喃喃自語。
他們因明仁國主的癲狂而心驚,更因顧鳳青的野心而心顫。
他們明白顧鳳青的意思。
可皇權的威嚴終究尚存,明仁國主的咆哮聲傳入耳中之時,還是不可避免的讓這些東瀛武士心存猶豫。
這些猶豫,化成了各種疑問——
“此人憑什麼認為,我們會不顧一切的對上三大宗師?”
“他又憑什麼認為,我們會為了加入錦衣衛而不顧一切?”
要知道,無論刀客還是劍客,都喜歡自由。
能無拘無束,誰願意受錦衣衛的轄製!
至於武學傳承,他們這些人都有自己的家學,此前因為不通武者之心,所以東瀛的宗師很少。
但伴隨著顧鳳青這一席話傳開,可以預料的是,假以時日,東瀛必將會湧現出更多的宗師!
而宗師之上,也必將會隨之出現!
這就等於說,功法武學和上進之路,他們都有了!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好處能夠讓他們忘卻生命乃至是背叛故土呢?!
儘管錦衣衛的強勢,確實讓他們很向往。
不少人也都生出了加入其中的念頭,可若是以性命、以背叛故土為代價,立刻就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了!
如此想著,這些武士臉上也自然浮現出猶豫神色。
他們臉上的表情,顧鳳青看的真切。
實際上,這些東瀛武士他是一個都不想要,但若要設立東瀛鎮撫司,將東瀛儘快納入大夏的附屬,就必須要本土的武士。
可即便如此,這些東瀛的武士也僅僅隻能成為錦衣衛的底層。
高層,將全部從錦衣衛內部抽調。
隨著東瀛未來的逐漸穩固,錦衣衛也會逐漸的將這些東瀛武士排除。
因為他們沒有資格成為真正的錦衣衛!
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的錦衣衛,早已成為了大夏至高無上的存在!
大夏各處,無論世家、將門、良家子,無不是日夜勤修苦練,做夢都想著成為錦衣衛。
是以對此刻的顧鳳青而言,這諾大的東瀛武林,除非真有讓他眼前一亮的刀客,否則——
一個不取!
如此想著,顧鳳青掃視的目光忽然一頓。
在他的視線中,出現一個年輕的臉龐——青澀、稚嫩,還依稀可見臉上的絨毛。
而在這張年輕的臉龐上,還有著憤怒、堅定、不服的神色。
他頓時精神一振。
這隻是一個剛剛成年的東瀛武士,穿著打扮和尋常武士沒什麼兩樣,修為也隻是一流——算是天才,但算不上頂尖。
放在如今的錦衣衛裡,到處都是。
但他之所以可以讓顧鳳青聽下目光,實是因為——
此人是此地上千名東瀛武士之中,唯一一個雖然麵露怒色,但拿著兵刃的手,並未顫抖的人。
更為重要的是——
他站出來了!
並且對著顧鳳青問出了一句話!
“我們為何要加入錦衣衛?”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年輕的武士身軀微顫,但還是堅定的看著顧鳳青,沉聲道:“儘管你很強,你麾下的刀客實力也很強!但你憑什麼認為,天下所有人都要以你為尊?”
“你憑什麼認為,天下所有的刀客,都要納入你的麾下?!”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顧鳳青,等待著顧鳳青的回答。
“因為權力!”
顧鳳青並未讓他們失望,雙手張開,麵帶笑容,輕聲說道:“至高無上的權力!”
“淩駕於皇權之上的權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