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落,兩個老太監頓時看過來。
李澄空看過去:“二位前輩有何話說?”
兩老太監垂眉閉上眼,一動不動化為兩塊木頭,顯然不打算摻合。
他們心裡暗歎。
這李澄空身為知機監的,對皇家之事涉入的得太深了,還要鼓動公主殿下亂來,更是不該,有失臣子本份。
但麵對大宗師,沒有他們說話的份兒,即使他們年紀更長也沒用。
“嗯……”獨孤漱溟頓時色動。
蕭妙雪與蕭梅影裝聾作啞,她們巴不得如此,李澄空此舉正合她們心意。
大永這一次提前婚期,太過份了,七皇子還沒去大永挑選公主呢。
難道隻有大月的公主嫁過去,大永的公主不嫁過來?那成什麼了?和親麼?人質麼?
李澄空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既然已經出來了,皇上的話就不必理會。”
“父皇一定會降下懲罰。”
“頂多是罰我,從一品降到三品甚至四品唄。”
獨孤漱溟露出嫣然笑容。
她一笑,容光照亮整間木屋。
“藏在這裡,誰也找不到。”李澄空道:“要不然,殿下,我們索性就消失了吧,讓大月大永大雲都找不到,從此逍遙自在!”
獨孤漱溟失笑。
這確實是一個極有誘惑力的提議,可她卻沒辦法做到,身為公主,沒辦法如此一走了之。
至少她要去一大趟大永,在成親之前施展九轉飛仙訣而死去,假死脫身。
現在就直接消失而脫身,有愧於她的公主身份,錦衣玉食長大,難道一點兒犧牲都不付出?
李澄空道:“現在就消失,外麵的護衛們至少能保全,如果去大永,恐怕……”
“唉……”獨孤漱溟歎息道:“我如果真消失,還要有公主嫁過去,甚至形勢更壞,關乎兩國戰略,容不得任性,……你一定有辦法護得他們周全的,是不是?”
李澄空笑道:“殿下你現在心懷天下,氣魄不同了!”
獨孤漱溟白他一眼。
“既然如此,我就辛苦一回,保住他們。”李澄空點點頭:“不過需要大量的玉。”
“我已經弄了一些,在公主府裡,你去取吧。”她從腰間取下一塊玉牌。
李澄空接過來:“紫煙,你跟著殿下吧。”
“是,老爺。”袁紫煙乖巧的點頭。
李澄空一步跨出,消失在木屋外。
——
李妙真與黃誌遠聽到呼嘯聲:“所有人收拾好包袱,速速集合!”
李妙真與黃誌遠背著自己的包袱出了木屋,來到山穀最深處的木屋前。
魁梧如熊的荊泰來站在一塊石頭上,俯視聚集過來的一百個護衛,沉聲道:“殿下有令,即刻啟程出發!”
眾人訝然。
荊泰來沉聲道:“諸位有何疑問?”
“現在就走嗎,荊統領?”
“自然!”
“可……”
荊泰來一擺手:“出發!”
眾人隻能閉上嘴。
即使比荊泰來武功更強一籌的,職位卻不如,所有護衛都要聽從荊泰來的調遣,不得有違。
他們在教內是高手,到了這裡隻是護衛,歸於護衛統領荊泰來驅策。
獨孤漱溟一襲白衣如雪,臉戴白紗,身邊跟著三女也一樣的打扮,白衣如雪,白紗遮臉。
李妙真咦了一聲。
她一眼認出了袁紫煙。
既然袁紫煙在此,那就意味著李澄空也到了,沒想到無聲無息就來了。
不過想想也是,他身為大宗師,即使過來也能瞞得過他們,可袁紫煙呢?
她過來的話,應該瞞不過自己才對。
這李澄空還真有些手段呢。
袁紫煙衝人群中的李妙真輕頷首,眼波閃了閃,李妙真輕輕點頭。
這一次上清峰來了十個高手,四個履塵的,六個山上的高手,可在三教之中,還是人數最少。
青蓮聖教出動了三十人,須彌靈山三十人,剩下的高手則是四宗及朝廷的高手。
獨孤漱溟四女騎上馬,走在最前頭,身邊跟著兩個老太監,荊泰來跟上去。
眾護衛十人在兩旁,剩下的在後麵。
出了山穀,眾護衛扭頭回望,卻一片小山丘而已,根本沒什麼山穀存在。
他們不由感慨,果然是神秘莫測的陣法,果然有常人難以想象的威力。
獨孤漱溟縱馬而行,跑了半天,跑進一片樹林裡,然後眼前豁然一變,他們發現這裡又是一座山穀。
這山穀與第一座山穀幾乎一般無二,隻是沒有木屋,所以需要他們自己建造。
眾人皆身懷高深武功,寶劍寶刀削鐵如泥,一座座木屋很快拔地而起。
三天過後,他們再次出發,依然是趕了半天的路,然後又進入一座山穀,再次建木屋。
又是四天過後,再來一次,又跑了半天的路然後進入一座山穀裡。
李澄空建了一座座的陣法,有的利用玉石,有的利用天地之勢,爭取陣法之間隻間隔半天的路程。
陣法隔絕了大雲高手的感應與窺探,半天之內,待感應到了追上來時,已經再次進入陣法。
這像是蛙跳戰術,以陣法為跳板,一下又一下,爭取不與大雲高手接戰。
目前為止,還是做到了,但他拖一時是一時,大雲也不是沒有懂陣法之人,終究還是要交戰的。
但每少交戰一次,損失便少一分。
到後來,眾人都明白了這樣的好處,精神大振。
第六次之後,他們徹底停住不動,在一座寬闊的山穀裡一住便是十天。
李澄空一直在埋頭苦練大紫陽煉神訣,每多一天的修煉時間,他的進境便深一分。
大紫陽煉神訣的進境立竿見影,他已然能夠凝聚出八條巨龍,隻剩下一條了。
他覺得九條龍凝聚之後,就能有機會窺得其妙,孝陵之上的九龍煉劍一定蘊有玄機。
那柄小劍是什麼劍?是不是天子劍?
如果自己凝聚了九龍,能不能凝成天子劍?
一想到這個,他就激動。
如果能練得天子劍,便能徹底逍遙自由,什麼獨孤乾,什麼大雲皇帝大永皇帝都不畏懼,天下任何一處皆可去得。
到時候,他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他每每如此暢想,可每一次練到更高層次卻總是失望,總是沒辦法無敵。
真不知道到底什麼境界才能大自由大解脫。
這天傍晚時分,李澄空臉色沉下來,感應到了異常,跨出一步到了山穀外,看到了兩個高冠博袖老者站在虛空,俯視著這座山穀。
李澄空皺眉看著兩人。
這兩老者一胖一瘦,興致盎然,看到李澄空出現,兩人微微一笑。
李澄空緩緩道:“大雲?”
“李道淵?”胖老者微笑:“好陣法!”